马车绕过几条街,最终停在一处僻静人家的后门。公孙离下车叩门,门环叩门三长一短,这是他的习惯性的敲门方式,通过这个节奏门内人便会知道来者是自己人。开门的人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书生,应该就是公孙离的表哥公孙敬阳。他对前来的几人十分陌生,愣在门口,直到认出公孙离才稍微少了些戒备心,那人走出门请这些人进门:“公孙离,你可算来了,我在这等你很久了,一直多没消息,真是急死我,这几位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这人看起来有些木讷,连看都没看就往前带路,大概是初当工部侍郎,许是没上过朝,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走在他之后的人就是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有他在至少说明之前和他们分开走的前行护卫队已经安然入城,正驻扎在此。“大家进去说吧,我已备上酒菜,这一路上师父和大家一定很累坏了,吃过饭可以安心在此住下,这是我家,我和公孙离是表兄弟,但胜似亲兄弟。”
公孙敬阳大人性格十分爽朗,和公孙离是性格完全不同的兄弟,当年在隆岭之战后被一起柏安衍救起,从此就有了从军的念头,对于此事他却从未和家中父亲和兄弟说过。公孙老翁是涂城县衙的捕头,今天正好休沐在家,原本就有一堆人住在家中造成不便,现在又来几个人,这让他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一把拉过公孙敬阳在旁训话。“你这是哪来的来历不明的兄弟?这些人看装扮就是走镖的外来人,该不会要一直住在咱们家吧?”
陈父脸色阴黑地说。公孙敬阳辩解道,“爹,他们人会在咱们家暂住,反正家中就是咱们三人,家宅这么大,多的这些人无非就是多双碗筷的事,他们初来乍到,您总不能让我将这一干人等赶出去吧?”
“下个月你弟弟就要参加乡试了,我只是不希望他们打扰你弟弟的科举,另外家中多了这么多人开销也实在太大了,你出门在外多年,我和你弟弟也只是靠我那点微薄月钱过活,不是爹不通人情,实在是养不了这么多人。”
“爹你放心,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那边柏安衍等人看着那一家人窃窃私语,觉得有点不妥。“我们还不如找家客栈住下,那位老者怕是不欢迎我们在这。”
飞廉抱怨起来,“以前你不都是安排住客栈嘛,这次怎么失策了?”
“是公孙敬阳主动邀请我们住他家,我也没想多,就让护卫队直接到他家,住在民宅总比住在客栈隐蔽地多。”
“可眼下麻烦也来了,要是被赶出去多丢人。”
柏安衍摇摇头,这两人怕是要争吵起来,沈南意看出他的困扰,一个眼神丢给飞廉,眉毛一挑似乎有命令安排下去一般。“哎,要我说两位也不要为难,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飞廉迈着六亲不认地嚣张步伐走到陈家人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沓一百两银票塞到公孙敬阳手里,“这些钱你们拿去用,我们这行人初来乍到也就只是认识公孙大人一人,这才来打扰公孙大爷,您要不愿意收留我们,我等明早天明离开便是,绝不让几位为难。”
公孙敬阳面露难色,手中的银票足有两万两那么多,一下子就觉得吃了一惊,“这……”“这……”同样说不出来话的还有公孙离。为难之际,柏安衍上前抱拳行礼,“大爷,我等知道你为人正直又是为公门办事,您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的徒弟,我等也不是坏人,只不过此次押送的货物比较特殊,不想过多招摇,所以才来叨扰,还请见谅。”
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月色,释然说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孩子们就都留下吧。”
“多谢叔叔”柏安衍率领众人在庭院之中再次对公孙大爷行礼。“旸儿,招待各位小兄弟安顿下,早点休息。”
“是!”
陈父带着陈棠从众人面前离开,可他们不过是走到远处凉亭中,清楚的还能看到那些人在院中忙碌,似乎在马车上搬下来不少东西。“都小心点,小心脚下!”
“这些箱子都搬去安顿下来的房间,公孙敬阳一会儿带路。”
“这两位都小心搬去师妹房间,千万不要碰坏,小心点。”
“是!”
突然!一具被白布包裹的两具枯骨顿时吸引陈父的注意!陈父猛地站起,手紧握着栏杆,眼睛瞪大,“这些人恐怕不是什么镖局中人,他们出门在外竟然还带着两具尸骨!”
“该不会是逃犯?最近城中戒严就连城门口都严查,似乎在找什么人,难道找到人是他们?”
陈棠隐隐不安。公孙大爷心思沉重,安抚公孙敬阳的情绪:“你专心,爹爹当捕头这么多年,这些人自然有应对之法,如果杀人犯,断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