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月蛾与独孤其镗对了一眼,有些意外天阑珊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独孤其镗挑了挑眉:“不错不错,如今倒是越发的会说话了!那就准备一下,明天卯时随我出城。”
“好。那我去收拾收拾睡一觉,然后跟着你去,你可千万不要说我是公主。”
天阑珊再三的叮嘱,所以到了军营的时候,天阑珊穿着的也只是粗布麻衣,没有人会觉得,这个面好粉嫩的姑娘会是那位公主殿下。黄侍卫抱着剑,跟在独孤其镗的身旁,独孤其镗也没有亲自带着这天阑珊去后勤部,原本天阑珊是去洗衣服的,后来就被派去做菜了,天阑珊坐在小凳子上,削着土豆,天阑珊没想到,独孤其镗一进入这个练兵的场所那脸色就变了,她凝着前方,手中红樱战枪紧握着,那一出枪一挑枪的动作分外利索。一个女人一巴掌按在天阑珊的脑袋上,喝道:“瞅什么瞅,赶紧削你土豆,要不然,今天中午的饭就别吃了!那位可以是独孤小姐!将门虎女,岂是你能将比的!赶紧干你的活。”
天阑珊也不与她争执,拿了一个土豆重新削着,没过一会儿,黄侍卫走近前来,笑盈盈的瞧着天阑珊:“殿下,可以还受得住?若是受不住只管开口,方才那女人,不如我帮你搞定?”
天阑珊白了他一眼:“花妃娘娘,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晃?我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削个土豆!”
黄长清脸色一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转身便走了,天阑珊心里默念着,这花妃娘娘的长本事了,自打跟着她,脾气都变大了,瞧他当初在宫里的时候,说得多好,天花乱坠的,她瞅谁不爽便替她怼谁,如今呢?三句不合就跑路,到底谁才是主子!那女人凑了过来,瞧着天阑珊:“喂,方才那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天阑珊看了眼这满脸麻子的女人,其实不仅仅是她脸上尽是麻子,人也胖乎,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在这军营里面也能胖成这个样子!“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他与你这么近?你两脸都快贴上了,我告诉你,他是我的,你要是敢勾引他,跟我他,你就给我等着。”
她指着天阑珊,一通警告,天阑珊脸色抽了抽:“姑娘,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你!赶紧给你我削土豆,削完了把那几缸子水给我打满。”
她指挥着天阑珊,不过,她也低估了天阑珊这墨迹的性格,等她将土豆给你削完了时,天阑珊才磨磨唧唧的去挑水,那两个足有天阑珊半个人高的木桶,光是挑着木桶天阑珊就觉得她在打哆嗦了!那挑着往那军营正在练兵的地方一走,顿时引来无数口哨声,天阑珊抬起素白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独孤其镗实在看不下去了,朝那正在练兵的人大声道:“王贺之!你刚才在说什么!”
“将军,我没说什么!”
独孤其镗来到他面前,朝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踹得他退了好几步,他站得笔直,瞧着独孤其镗:“我真没说什么。”
“你不是说你要帮她挑水吗?还不赶紧去!”
独孤其镗指向那正挑水的天阑珊,天阑珊懵了懵。那将士也懵了:“我真没说……”“我听见你心里说了!赶紧去,哪儿这么多废话!”
她瞧着这认死理的王贺之,真想再多踹两脚。王贺之身旁的人立即起哄:“小姐,我心里也是这么说的,不如我去吧!”
“是啊,我也去我也去!”
一群人在叽叽喳喳的,独孤其镗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放,顿时都闭了嘴,独孤其镗朝王贺之道:“赶紧去,这是命令!”
王贺之也不争了,站得笔直,应了一声接令,然后就跑到了天阑珊那里,一把夺过了天阑珊的水桶,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天阑珊站在原地,默了一会儿,风中凌乱。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家已经挑了两桶满满的水跑过来了,天阑珊忙去抢桶:“不是,你把我的桶放下来,放下来!!”
天阑珊追着人家挑了一桶水的人朝前奔跑,他的头上是没有头发的,所以在天阑珊看来,这个人的气质也算是鹤立鸡群的那种,很显眼,让人觉得很可靠很踏实。天阑珊跟了他一路,他左一下,右一下,就将两桶水倒进了水缸子里,天阑珊差点扑进水缸子里,还好王贺之及时扶了她一把。他扛着两个桶,天阑珊就去夺了那扁担,朝他道:“这是我的事,你不能跟我抢。”
他看了眼天阑珊,这是一张很开刚毅的脸,他的眸子很暗,瞧着天阑珊,闷了一会儿,才道:“军令不可以违。”
于是天阑珊就这么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平着双手,提着两只桶这么跑了,她忙抱着她的扁担跟在那王贺之的后头追,两个人就这么扛上了,天阑珊扒在桶上,朝他道:“你能不能不要抢我的活干。”
王贺之这孩子也是耿直:“军令不可以违。”
天阑珊抱着那只桶,那只桶又高又深,天阑珊抱着那桶就跟抱在一个人身上一样:“你能不能换个说词!我都已经被你气成这个样子啦,我没和你开玩笑的!”
他看了眼天阑珊,默了一会儿,淡道:“小姐吩咐不敢不从。”
天阑珊死死的抱着桶:“那是你的事,我的水我自己挑不用你帮忙……哎哎!!!”
然后天阑珊就被王贺之连人带桶提了起来,那路上都是石头,而路面也不平整,天阑珊吓得死死的抱着桶,朝那面无表情的王贺之道:“你你你,你停下来停下来!”
王贺之一路将水桶直接就提到了那水缸边才放下,天阑珊一下来就跳了起来,远远的看着他:“你们少林寺是不是经常这么练啊?”
要不然,随便一个人都做不到将天阑珊连人带水桶的提起来吧。”
他抬头,凝向远方,终于说了不一样的话:“我已非佛门中人。”
“佛门不杀生,你们上战场的都杀人了,能不厉害嘛。”
天阑珊提着一只桶,跟在他身旁,两个人朝着那河边走。他站在河边,朝天阑珊道:“我并非心向佛门才入的佛。”
“那你是为什么?当和尚什么的,好像不能有七情六欲呀什么的,那不是很无聊嘛?”
天阑珊侧头,狐疑的瞧着他。他默了一会儿,朝天阑珊道:“我心向众生,众生法相得以延续,必将建意思于战火之上,明君方能带令众生走上和平之道,所以我便退出佛门从军。”
曾经他以为,唯有一心向善,劝诫众人,才可以将这个世界带入善地,后来才发现,善意也不会让战争停止,而只有让战争胜利,然后得明君来守护,才会进入真正的善地。天阑珊听得云里雾里的,她瞧着那站在水边的人,眨了眨眼:“你会传说中的轻功水上飘吗?”
他凝着这小河,那张刚毅的脸上透着些回忆的味道:“轻功水上飘并不止立于水上踏水无痕,而是需要有些物体,借由那物使人立于水中。”
天阑珊哦了一声,他打了两桶水,又跑了,天阑珊瞧着他飞快的身影,挑了挑眉,因为独孤其镗的目光一直在王贺之的身上流转呢,改天定要好好的抽个时间问上一问才好。没一会儿,王贺之便又提了水桶冲了过来,天阑珊侧身闪了闪,他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几十口大水缸子就这么被他给全部填了,然后他便放了桶,去复命了。天阑珊慢吞吞的挪到了那伙房营,那女人一见天阑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水缸子给整满了,有些不敢置信:“我才去了一小会儿,你这速度怎么这么快?这些不是你整的吧?”
天阑珊诚实的点了点头:“不是我打的,我就是帮个忙什么的。”
帮个忙添乱吧!“你!你让谁给你干活了?”
她脸色一变,天阑珊望向不远处正在练兵的队伍,朝她道:“就是那个光头退伍的和尚,也不是他要帮我的,是独孤小姐让他帮忙的。”
“呦,瞧你这一身粗布麻衣的,赶紧你的来头还不小?”
她瞅着天阑珊,挑了挑眉,一脸的无法相信。天阑珊摇了摇头:“没有啊。”
“最好没有,你这三天,就给你我在这里好好的呆着!去,赶紧把土豆切丝。”
她推了天阑珊一把,天阑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切土豆丝的天阑珊是真的不会,毕竟当初在那缥缈锋的时候,天阑珊也没做过什么饭菜,那些饭菜都是天阑珊家的大师兄做的,天阑珊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朝这人小时声道:“我不会做饭啊……”“你一个女流之辈,连洗手做羹汤都不会?将来怎么伺候男人!”
她就像是抓住了天阑珊的尾巴一样,戳着天阑珊的痛处。天阑珊却是一脸懵懂:“为什么要伺候男人?”
“呵,你这话说的,女人生来不就是伺候男人的?难不成你还想让男人来伺候你?你瞧瞧你这白得跟鬼一样的一张脸,嫩得跟水豆腐一样的皮肤,你能干点啥?这要是搁俺们农村里,都没有男人会娶你!”
她打量着天阑珊一脸嫌弃满眼鄙夷,天阑珊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懵:“不是,我没有啊……”“赶紧切土豆丝,不会你就给我切细一点,我没有这个闲功夫在这里教你这些事儿,赶紧的,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到吃饭的时候了,你难不成要让这么多将士都等着你一个人的土豆丝不成?”
她朝着天阑珊颐指气使,天阑珊也不恼,她慢慢吞吞的的切着她的土豆丝,表情有些小时扭曲,好在还没算太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