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还没有封神演义呢,要等到万历年间,许仲琳才会写出来。 哪怕是作为雏形的《武王伐纣平话》也要等到元代才会出现。 而且这还是个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是一个文盲率高的可怕,知识被垄断起来的时代。 知道相关方面信息的人,非常非常罕见。 微微变色的罗真人,挥挥手招呼公孙胜与童子们离开。 待到闲杂人等离去,罗真人这才神色一正的盯着李云泽说道“阁下乃宇外之人,若是知道什么辛秘之事,还望不要向外宣扬。”
‘这老头果然有点本事。’ 李云泽干脆在罗真人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真人,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此次前来,只为拜师学艺。”
不出丝毫意外的,罗真人当即摇头“阁下命格特殊,注定是要掀起惊涛骇浪之人。贫道何德何能,可为阁下之师?不妥,不妥。”
“敢问真人。”
李云泽好奇询问“如何看出在下命格特殊的?看相?”
“看相不过入门小道。”
罗真人捋须而笑“推衍天数,知卜未来方为登堂入室。若是看相的话,阁下相貌堂堂,眉宇间自带万人之上睥睨气概,分明是久居高位之人方有。而阁下眼中自带漠然生死的杀意,不怒自威。身躯雄壮不说,双手关节粗大满是老茧。仅仅只是坐在这儿,双手依旧是放在随时可以摸兵器的地方,一望可知乃是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猛将。”
听闻此言,李云泽当即拍着手称赞道“只凭此言,真人的确是有真材实料。”
因为做过太久的皇帝,所以李云泽无论是面对谁,哪怕是在演戏的时候,也掩饰不了眉宇之间那睥睨王霸的气息。 他上过太多次的战场,也见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眼神很自然的就会漠然生死。 至于说杀意,那已然是无法掩饰的了。 罗真人仅仅是凭借看相就能看出来这些,的确是有真本事,绝对不是跑江湖的骗子。 他也是非常好奇的询问“真人,先传授些看人之术如何?”
“无甚可传授的。”
罗真人神色平淡的说道“真要是说,也就一句‘相由心生’而已。”
“这句我知道。”
李云泽连连颔首“心地善良的人,大都不丑。天生邪恶的人,通常都是又凶又恶。”
“世事无绝对。”
罗真人补充几句“丑如罗刹之人也有善良之心,浓眉大眼者无恶不作之事也不少。不过若是看相,大部分人都可以此来看。就像是朝廷选进士选派官吏,通常都是先看脸。”
“真人所言极是。”
李云泽想起了那些曾经在网络上见过的...咳咳~~~没事了。 “至于说登堂入室之知卜未来。”
罗真人盯着李云泽,微微摇头“那就不可与人言道了。”
闲聊了一番,话题很快转回了正轨上来。 “既然真人看的明白,那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
李云泽毫不犹豫的开始摆条件“真人收我为徒,传授道法。在下若有得势一天,必然举道门为天下正统,以真人为国师。荣华富贵重修道观整个二仙山都封给真人这些话语,也不必多说。在下再言一句,到时候可任由道门将那佛门驱逐出去!”
别的都无所谓,到了罗真人这种程度来说,功名利禄什么的那是真的不在乎。 李云泽自然也是知道,完全是按照惯例提一嘴。 真正重要的在于,允许道门取代佛门。 “上古时期,道门就是我中土之地所孕育。”
李云泽轻笑言道“外来的和尚到处念经,真人就没有半点想法?就没想着把这些外来户都给赶出去?”
老实说,罗真人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他知道眼前之人乃宇外之人,身负特殊天命。 若是真想做,必然能够成事。 到时候光大道门的名头... 可最终,罗真人还是选择了摇头拒绝“阁下真是,险些动摇了贫道的道心。”
道士们就是如此,一心只想潜心修道不问世事,顶多乱世的时候下山平乱,拯救苍生。 哪里像是乱世闭门的佛门懂得做势,所以人家发展的又快又大。 李云泽也不意外,他晃了晃脖子笑言“既然如此,那日后封山砸观,持佛门驱逐道门的时候,向全天下宣扬乃是因为真人而行报复之举,还望真人不要见怪。”
利诱不成就威胁,对于数次做过皇帝的李云泽来说,毫无为难可言。 罗真人面露苦笑。 他虽然不问世事,可这个名声还是扛不起的。 真要是眼前的宇外之人将道门都给驱逐去了海外蛮夷之地... “罢了。”
罗真人无奈苦笑“阁下真不愧是有气运在身之人,就连贫道也无法推衍阁下之行事。既然如此,那就传授阁下道法就是。”
面露笑容的李云泽当即起身,就要行拜师礼。 “且慢。”
眼神复杂的罗真人伸手止住“阁下命格特殊,贫道无此道行能收阁下为徒。今日之事只传道法,事成之后阁下下山不要再来,你我就此了却因果。”
李云泽盯着他看了一会,片刻之后微微点头“可。”
接下来的月余时日里,罗真人亲自传授了李云泽一部分的道法。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那种,就是开坛借用风云之力,符篆引用天地之力而已。 待到李云泽掌握了相关的基础之后,罗真人当即表态以后自己勤加练习就是,随即就送他和公孙胜下山。 “你命中有此一数。”
下山之前,罗真人嘱咐一脸蒙圈的公孙胜“当辅佐此人成就无上功业。待到事成之后,方可回山随为师修行。”
至于李云泽那边,则是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多说。 等到李云泽与公孙胜下山离开,面无表情的罗真人避开弟子,一路深入山中来到了一处鸟语花香的山洞之中。 洞内有一对道侣的雕塑,女的貌美如花,男的仙气飘飘。 “祖师爷在上。”
罗真人恭敬行礼上香“不肖弟子终于见着那宇外之人,此人身负天道皇气,真是...真是一言难尽。”
在洞中絮絮叨叨了许久,说的都是有关于李云泽的事情。 很明显,罗真人的内心波动远不像是之前教授李云泽道法时候那般平静。 因为李云泽身负的天道皇气,对罗真人这种修行者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那人就是天生的人皇!”
终于絮叨完了,洞外的天色也已然暗淡下来。 终于是吐出口浊气的罗真人,再度行礼之后告退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之前上的那柱香,一个下午都过去了,却依旧是在袅袅升烟! 下了山的李云泽,心情明显很不错。 终于是学到了正宗的道法,虽然因为修行日短,现在连入门都算不上,可总算是先解决掉了会与不会的天差地别。 一旁的公孙胜时不时的打量他,怎么都无法理解,自己那位堪称陆地神仙的师傅,为何会在没有收徒的情况下传授其道法,这完全违背了宗门的规矩。 更夸张的是,师尊说自己要辅佐他成就无上功业,什么才是踏马的无上功业?! 若是做不成,那岂不是自己这辈子都回不了山了? 笑容满面的李云泽,与忧心忡忡的公孙胜就这么一路来到了蓟州城。 原本是打算在这里暂且休息,吃肉喝酒再买几匹快马用来回乡。 未曾想刚刚入城没多久,就见着一群泼皮正在围殴一位挂着花红段匹的汉子。 没等李云泽询问吃瓜群众这是出了何事,就听闻泼皮之中为首之人怒喝“你个外地来的乡巴子,也敢在蓟州城过好日子?这蓟州城是咱爷们的!”
得,这就不用多问了。 “nmmmmmm~~~蓟州城的本地户口当地土著,这年头就这么牛哔了?额头上带纹的...” 被围殴之人名唤杨雄,乃是蓟州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 他不是蓟州本地户口,乃是从河南府来的。 身为外地人却是在这蓟州城内混的风生水起,引起了许多本地人的不满与妒忌。 当地禁军之中有一军汉名唤张保的,乃是本地有名的地痞泼皮。 他也曾使了银子走门路,想要做那两院押狱。可未曾想因为知府老爷与杨雄这个外乡人相熟,居然把差遣给了个外乡人! 妒忌由此而生。 等到今天杨雄决刑归来,朋友为他挂红贺喜,见着这一幕的张保就再也忍不住了。 当即招呼一大群的泼皮要好生教训一下这个外乡人。 杨雄的功夫不错,可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是一大群的泼皮无赖汉。 而且他还是外乡人,在这蓟州城内与当地人打架,很难放得开手脚。 毕竟万一人家是个额头上带纹的怎么办? 眼见着就要被打倒在地,接下来就是一通胖揍的时候,李云泽直接冲了上来。 他首选打头的那个张保,一个箭步冲到其身后,先是一个扫堂腿将其放翻在地,跟着抬腿一脚踏在了胸膛上。 以李云泽的力气来说,这一脚仅仅只是踏断了几根肋骨,的的确确是脚下留情了。不过床上躺上几个月,外加内出血能不能救回来,那就两说了。 跟着他冲入地痞群中,拳打脚踢全都是一招制敌。 毕竟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哪里会有什么花活,都是奔着一击之下就让你再也起不来去的。 李云泽疯狂输出,那真的是挨着断骨,碰着的裂筋。 就算是能够救活,那下半辈子也注定需要借助工具而生活。 若是这里是无人的野外...哼哼。 待到众泼皮被全部放翻在地痛苦哀嚎,李云泽这才甩了甩手上前将杨雄给搀扶起来。 “多谢好汉出手相助。”
鼻青脸肿的杨雄起身,向着李云泽行礼“大恩大德,在下必有厚报!”
“嗯?”
李云泽面色微冷“阁下莫不是以为某家出手相助,是为了回报不成?”
杨雄大惊,急忙再度行礼“恩公见谅,是杨某失言了。”
直到这个时候,一直在看热闹的公孙胜才走了过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伤了这么多人,等下官差过来不好言语。”
“我就是官差。”
“我就是官!”
杨雄与李云泽齐齐应声。 愣了下神,杨雄急忙询问“在下蓟州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杨雄,敢问...” “权遣京西两路......都统制。”
李云泽又报出了他那长长的差遣。 不得不说,有个官身差遣做事就是方便。 杨雄当即纳头便拜“不知都统太尉当面,赎罪赎罪。”
“无妨。”
李云泽将其搀扶起来“先找个地方言语。”
三人离开了街上,去往杨雄家中。 吃瓜群众眼见着瓜都跑了,自然也是纷纷散去。 唯独一位挑着柴的年轻汉子,略显遗憾的又将干柴挑在了肩膀上。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