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往事的宋帝刘子春不禁唏嘘,十八年了,眼前的福满大伴,已经风烛残年。两年前,忠国公弥留人世之际,交代两个儿子辅佐好自己,再三叮嘱要兴复大宋。刘子春和福满大伴回程后,未在环州等地停留,然后取道瀛州、新州,七天后回到幽州。“大伴,宣两位表兄、兵部尚书、户部尚书。”
一个时辰后,众人来到宫中:“明尚书,说一下最新的兵备情况。”
兵部尚书明文集说道:“正统三年,我朝从东胡耶居王易得东胡母马三十匹始,已育良种东胡战马一万匹,每年马市可获东胡战马五千匹,现东胡战马合计五万三千六百八十三匹;幽云马十万二千七百四十四匹。兵备司现存盔甲十五万套,弓十万张、箭一百万簇,刀十万把,长矛五万,兵备可扩招十五万军士。现二十四州各有守军五千,计十二万。青州、环州、协州各另驻军一万,延州另驻军五万,幽州另驻军十万,朔州备虏军五万,国朝共计35万兵。”
宋皇子春听罢,满意的点点头:“年初开始的人口清册、土地清册,怎么样了?”
户部尚书胡广义连忙奏道:“禀陛下,本月初清册事宜已完成,国朝现有户头两百一十三万六千二百三十户,人丁九百八十七万七千四百五十一人。良田三千七百八十万亩,存粮七百二十七万三千六百担,前年的陈粮还未食尽,秋收后,恐需再建粮仓。”
宋皇听完说:“两位尚书为国事辛苦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两位尚书走后,宋皇走下殿,对承袭忠国公的楚尘书和新封的宁国公楚尘苏说:“两位表兄,近日汇总的北疆探报,情况如何。”
楚尘书三十出头,楚尘苏和宋皇年纪相仿,作为大哥的楚尘书说:“陛下,据一月来的探报,北疆人心不齐,凉、灵、肃三州依旧忠心于沈家,甘、安、西三州已经归附萧逆,银、易、煌三州还在观望。伪梁凉州侯武昌硕镇不住甘州牧杜青松,杜青松在北疆的资格比武昌朔还要早,沈贼去盛京袭爵后,却将北疆交由武昌硕打理。双方彼此成见日增,几年前楼烦叩关,围灵州、甘州月余,武昌硕打算借刀杀人,不想伪梁安国公带兵北上,那杜青松感激,索性就带着西州、安州彻底倒向萧逆。去岁楼烦到西州、银州、灵州劫掠,几州互不相帮,积怨已深。”
楚尘苏补充道:“盛京那边密报,萧逆怕北疆失控,已派沈贼到北疆坐镇,想要稳住局面。”
宋皇子春听到沈锁华要到北疆的消息,眼神瞬间充满了血丝,十八年前,自己前脚到幽州,后脚盛京的消息就传来:逆贼安荣侯沈锁华弑杀君上,辱丽妃,丽妃不堪其辱,自尽于安荣侯府。这些消息,向是刀子一样,划伤了子春幼小的心灵,虽然丽妃不是子春的母妃,毕竟是康宗的妃子,杀父辱母的仇恨,瞬间充斥在他的脑海。“两位表兄认为,攻北疆可否。”
楚尘书看着被仇恨迷了眼的子春,劝说道:“陛下,国朝重回盛京,北疆首当其冲,十八年来,国朝与民同息,虽国力大增,然伪梁萧逆,占据京畿,人口、财力远非我朝可比。此番沈贼来北疆,想必久驻,为先帝复仇之事,不必急于一时。现汉中、岭南诸地,门阀自立,我朝当休养生息,坐等天下大乱,以收渔利。现贸然攻北疆,必为天下诸侯之共敌。”
楚尘苏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倒是主战:“大哥,此言差矣,十八年来,如果没有记错,除了正统元年,萧逆败于青州,滇、夜郎、安南、交趾四地自立,再未有乱象发生。当年国朝在青州险胜,损失惨重,不能南下恢复疆土,而今国朝兵强马壮,适逢北疆诸州离心。沈贼乃萧逆一等国公,若诛杀之,必将引得天下震动,届时诸侯离心,国朝可一一击破。如今北疆必战,尘苏愿为马前卒。”
宁国公说的,恰到宋皇子春的心坎上,此时宋皇伐北疆决心益坚:“忠国公,你是朕与宁国公兄长,为人谨慎,虽不赞同讨伐北疆,然朕相信,讨伐北疆,国公定想好了策略。”
楚尘书看着宋皇和宁国公,无奈的将心中想法和盘托出:“陛下前往青州,臣就猜想,陛下是想近年对北疆动手。不料沈贼来北疆,将陛下的计划提前。臣建议驱兵十万攻凉州,我大宋马场素来只在幽云,伪梁缺战马,多为步卒,我军可围凉州,其他州军弱,多者不过万,少者两三千,不敢支援。独甘州有备边军五万余,若甘州杜青松念及沈贼旧情,率甘州五万防备楼烦的主力救援,我军可用大军团的骑兵,吃掉他们的生力军。如杜青松不来支援,凉州北疆总管的军力不过六万,我军可日日叫阵,引凉州主力出城,切不可强攻,若凉州坚守不出,又或梁军京军出关支援,切不可恋战。”
宁国公听完,笑呵呵的说:“陛下,我懂兄长的意思了,本次发北疆,目的不在于沈贼,而在消灭梁军生力军。”
宋皇子春听后也点点头:“忠国公说的我豁然开朗,沈贼弑先皇,辱丽妃,不过家仇,萧逆篡国,实为国仇。朕为一国之君,格局要在天下,而非一家。”
宁国公楚尘苏道:陛下,臣自幼随父亲在青环一线,愿为陛下征伐北疆。”
忠国公楚尘书看见弟弟如此,连忙说陛下:“尘苏虽与先父常年驻守前线,可未作过一方统帅。江左伯为幽云老人,十八年前青州大战屡立战功,臣提议由江左伯担任南征主帅。”
楚尘苏一听不乐意啦:“陛下,别听兄长的,我只要五万兵马,定要马踏凉州。”
楚尘书刚刚准备说,就被宋皇子春拦住:“准了,两位兄长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