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大牢的管理,本来就不可能很严密。只要有钱、有权的人,想要到大牢里去探望个把人,还是不难的。当下,苏尘他们,问明白舒天星被关押的牢区之后,就迅速进入大牢。没过多久,便在那个牢区里找到了舒天星的牢房。“恩人!你怎么来了?”
舒天星吃了一惊,连忙从牢房里的稻草堆上爬起来,来到栏杆前。“舒统领,你还好么?”
苏尘问道。“没事,我很好,他们没有对我用刑,只是把我关在这里。”
舒天星连声说道。不过,从他乱糟糟的头发,和脸上那挥之不去的焦虑神色,可以看得出来,他其实并不好。之所以说自己很好,完全只是出于不想让苏尘担心而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把你关起来?”
苏尘问道。舒天星张了张嘴,刚要回答,突然一旁传来另一道声音:“舒天星,我劝你还是不要顽抗了,赶紧老实点认罪,这样对你、对我、对夏大人都有好处。”
随着那声音,一道身穿甲胄的身影,也是从另一侧走过来。舒天星一看到那道身影,连忙道:“金统领,是夏大人让你来的?麻烦你回去转告夏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当时我明明白白的看到那强盗闯入民宅抢劫杀人,我才会当场将强盗击杀的。我并非玩忽职守,更不是故意杀人啊。”
“闭嘴!”
那金统领喝道,“一派胡言,连那户被闯入的民宅主人都说了,根本没有什么强盗杀人,他们家的人是自己不慎摔下楼身亡的。你所谓的强盗,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过路人而已,你却亲手将其杀死!”
“现在,那个无辜之人的妻子,都已经到城卫军大营击鼓鸣冤,哭诉你的罪行。你草芥人命,已经对城卫军的声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如果你早点认罪的话,或许还能争取一下宽大处理。如果你顽抗到底,那就决不轻饶!”
金统领喝道。“金统领,我冤枉啊!那人分明是一个强盗,我根本没有杀错人!”
舒天星大呼。那金统领却根本不听舒天星的辩解,只是又说了许多连威逼带利诱的话,末了,留下一句:“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愿意认罪了,就让狱卒来通知我。”
说着,那金统领便准备走,但在临走之前,突然又意味深长道,“哦,对了,你家里的妻子儿女,用不着担心。夏大人说了,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妻女的。”
本来满脸焦急之色的舒天星,在听了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突然僵住,随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呆呆的看着那金统领远去。“舒统领,你是被冤枉的?”
苏尘问道。舒天星将目光从离开的金统领身上收回来,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没错,恩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分明是尽了自己的职责,当场击杀了一个入室抢劫杀人的强盗而已。”
“但突然之间,那强盗的妻子,就跑到城卫军大营门口击鼓鸣冤,说她家丈夫是冤枉的,是我滥杀好人。”
“而且,不仅如此,就连那家被抢劫杀人的人家,也是突然翻了口供,说那人根本没有进入他们家杀人,他们家那个死去的人,是自己从楼上掉下摔死的。”
舒天星说到这里,也是露出怒色,哑声道,“可是,那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到,他们家那个人是被强盗一刀捅死,尸体的胸口还带着刀伤。可他们现在却一口咬定,是从楼上掉下来摔死,他们为什么要撒谎,我实在不能理解!”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苏尘摇了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往,你只要往这个方向想,就明白了。”
“恩人,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收了那强盗家的钱,所以要一起污蔑我,为强盗翻案?”
舒天星倒吸一口凉气,他也不是傻子,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但仍然不敢置信,“那强盗可是杀了他们家人的凶手,他们居然收钱为其翻案!”
“反正他们家那个人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能赚点灵石有什么不好?”
苏尘淡淡道,“而且,事情可能还没那么简单,你想想,现在你入狱,对谁好处最大。”
“恩人,你是说,这些都是夏大统领在幕后指使。”
舒天星脸色也是沉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是彻底放弃了一切幻想,“只要我入狱,即使我不招供,夏大统领也有理由将我一直关着,而阿灵那边,失去了我的保护,他们就可以任意摆布!”
“即使他们顾及面子,不强行将阿灵带走,可是,只要以我的性命作为要挟,恐怕最后阿灵为了救我,便会跟他们离开!”
舒天星说到这里,面色也是煞白,“难怪刚才金统领临走前说了那么一句话,原来,是在要挟我,逼我向他们就范,乖乖交出女儿!”
“这什么夏大人,实在太坏了!”
薛勇在旁边也是听得火冒三丈,骂道。舒天星吐了口气,道:“夏大统领是奉命行事,真正的恶人,是十七世子!”
“我本来想着十七世子会顾忌皇家颜面,不会行强迫之事,只要我不主动惹事,就能逃过这一劫。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舒天星说到这里,也是咬牙切齿。“舒统领,我会想办法尽快救你出来。”
苏尘道。舒天星心灰意冷,摇了摇头道:“恩人,我遭此大难,只怕是难以回天了。我只有一个不情之请,但求恩人照拂我的妻子女儿,如果可能的话,把她们送走,远远的离开瑶海城,让她们不至于遭遇十七世子的毒手。如此一来,我即使粉身碎骨也无妨了,只盼还有下一世,能够当牛做马回报恩人。”
“舒统领,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一步,不要放弃希望。”
苏尘知道,现在和舒天星多说也是没用,在普通武者的心目中,对皇亲权贵都有一种本能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