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乌溪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确认过景北渊不再闹着要回帝都之后,麻烦温周二位相陪,乌溪先回去继续处理南疆事务。
周子舒前半辈子在帝都里浸着,对京中贵族那套事熟悉的不能更熟悉,何况面对的是景北渊。景北渊看起来对和亲一说心存疑惑,满脸写着难以接受又勉强相信。
“为什么是我。”
“先皇和陛下都没有适龄的公主、郡主,大巫对你一见钟情。而且陛下最信任你。”
周子舒捧着酒杯,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编瞎话。心理年龄只在二十岁出头的南宁王对最后一句非常满意,也不去纠结什么时候见的大巫和怎么就一见钟情,举杯和周子舒碰了一下。
“他是谁?”
“我师弟,之前养在外面,你没见过。”
看着景北渊略带几分薄醉的探究眼神,温客行默念了几声就当哄孩子,放下酒杯抱拳恭敬低头。
“四季山庄二弟子温客行,见过王爷。”
不管是怎样记忆的景北渊,对自己的酒量似乎都做不到心里有数。被多灌了几杯又哄了几句,景北渊不甚清醒的被扶回床上倒头就睡,比醒着时候看起来乖巧太多。
2.
温客行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危机感。刚才的聊天中,除了一下就能听出的谎话,像什么和亲、师兄弟二人来南边执行任务之外,其他的话就连他也难辨真假。换句话说,如果周子舒存心哄骗他,他也难以发觉。
周子舒看着床上好不容易哄睡过去的旧友,又看看突然情绪不对劲的温客行,一个头两个大。索性给景北渊喂了一点点醉生梦死确保他能安静睡上一两个时辰,周子舒拽着温客行出了门,和守在门外的平安交待一声,问了方向走向山林。
“听北渊之前说过林子里有片湖不错,我们去玩玩,告诉乌溪不必等我们一起用饭。”
3.
乌溪处理完公务,习惯性匆匆赶回房间,看到的就是睡得安安静静的景北渊,和他熟悉的样子完全一致。看来周子舒确实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穿着外袍睡觉怎么能舒服呢,又带了酒气,醒来肯定浑身酸乏的。乌溪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半抱起景北渊尽量动作轻的帮他脱掉外袍,又放他躺回去俯身除去鞋袜。八壹中文網
然后就被踹了一下。
景北渊支起上身,看起来像是羞恼狠了,一手掩着衣襟,一手指着乌溪抖个不停。
“南蛮子,你要对本王做什么?!”
“你的衣裳我碰不得么?”
乌溪看向景北渊的眼睛,被那双眼睛中的敌意和陌生再一次刺痛了,进门时那些微妙的期待再一次落空。景北渊犹豫了一瞬,突然想到周子舒说的,他是和亲来的南疆。作为和亲者的使命他心里有数,只是作为大庆的南宁王又怎可委身于人,还是个异邦人。在使命与尊严中权衡再三,还是让陛下满意的想法占了上风,一切都是为了他的陛下的大业。景北渊松开衣襟,探身搂住乌溪的颈子整个人贴过去,竟是一幅任君采撷的媚态,只是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看着那样的眼神,乌溪的心几乎要碎掉,此刻怀里的绝不是他的北渊。他不可以背叛他的北渊,也不愿伤害这个寄住在北渊躯壳里的另一个景北渊的灵魂。乌溪轻轻推开了怀里的人,伸手拿过衣服披在他身上。
“王爷,自重。”
“看来王爷已经醒酒了,一起去用饭吧。”
4.
路塔看着面前互称“大巫”“王爷”的爹爹和老师,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俩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而且,爹爹居然还挑食!只肯吃某几道菜不说,还得是让平安给他布菜,老师还完全没看见的样子。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爹爹…?”
路塔发誓,他刚才在爹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杀意,虽然很快就被故作慈爱的表情取代了。乌溪放下碗筷,接过帕子擦净嘴角。
“王爷,不要恐吓路塔。”
“本王怎会恐吓稚子,大巫多虑了。”
路塔再次发誓,他听到了爹爹边磨牙边说话。救命,为什么这种时候周伯伯不在,周伯伯你快回来别逛了南疆没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