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瑾张了张嘴，却没话问出来。
大约在赵衡之帮她的那一瞬间，有些话就没有问出的必要了。
“若是你想问我，我可曾骗过你，我直接告诉你，没有，那日在护佑寺，我的确未见到苏月瑶。”
凤栖瑾没问，赵衡之就自己先回答了一句。
凤栖瑾认真的点点头，此刻，她信。
虽然她知道，若是她再问一句，那你在见到苏月瑶后可曾猜到，我那日要找的就是她，所听到的回答不一定就是这样让人安心的了。
但是这话，她不会问了，赵衡之聪明，可她也并不傻，有些事情，不需要再追究。
赵衡之看凤栖瑾没有追问，就又想把凤栖瑾抱怀里了。
不过，这脚还疼着呢。
而且……
“那公主，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公主真是个可爱的人，可是这次是他要提这些让人不快的事情了。
凤栖瑾抿了抿嘴，她大约猜到了赵衡之要说什么了。
她没让赵衡之问，自己眼神跑远的开了口。
“曾经有人跟我说，她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一个时辰一起出生，若我和她互相不认识，没有交集也就罢了，可若相遇，我们两人，必然不能共存，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这话并不是她编的，薛平安在折磨她的时候也跟她说了许多的话，其中就有这一句。
薛平安还说：“凤栖公主啊，你该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杀了她的。”
她虽然更想杀了薛平安，可是薛平安说的许多话，她从来其实都觉得是对的。
赵衡之沉默了片刻，凤栖这话听起来太像是什么大和尚或者道士，而且肯定没清尘正规的那些和尚道的哄骗之言。
可是他看着凤栖瑾的表情，却说不出来你还信这些的话来。
凤栖瑾等着赵衡之听完后会说什么，可是赵衡之什么都没有说。
她抬头盯向赵衡之的眼睛：“你信吗？”
赵衡之看着凤栖瑾无比认真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却坚定的点了头：“我信的。”
梧桐和银乔原是在外面等着，如今，公府里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两个也进了来，正好跟俞氏一起，一起看到了赵衡之和凤栖瑾深情对视。
俞氏捂嘴轻咳了一声：“那个，二弟，父亲说，请公主去正堂，有些事情他需要一个解释。还有，月瑶姑娘被小三给带回来了，现在人也在父亲那里，父亲说，既然不能送给大夫看，那你就去给人看看，苏月瑶不能死在镇国公府。”
赵衡之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那让父亲把她丢出门不就不在镇国公府了吗？”
俞氏是不会答赵衡之这个话的。
凤栖瑾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赵衡之呆的这一会的关系，她的心情居然没有刚刚那么多的戾气了。
“走吧，我想想问问镇国公，怎的就跟这苏月瑶扯上了关系。”
镇国公府正堂，镇国公坐在主位。
凤栖瑾自认小辈，并没有跟镇国公一起坐，而是跟赵衡之一起坐在了右侧，她和赵衡之的对面就是赵行之和俞氏。
不看这紧张气氛，还有被赵三抱着的苏月瑶，还为是家宴呢。
镇国公先开了口：“我也是看着公主从小长大的，不论外人如何说，我一直都相信公主不是那等视人性命如草芥的人，却没想到今日却亲眼看见了公主杀人，公主可有何解释的？”
凤栖瑾没准备把告诉赵衡之的话再说一遍，说给赵衡之的话，同样说给镇国公听，镇国公肯定是不会信的。
镇国公公为人，大约是战场上生死见的多，根本不信任何宿命之说。
可是，就像她不能完全的把所有的一切告诉赵衡之一样，她就算是想讲一个红颜祸害江山的故事，不给说就是不给说。
要不是这规则如此制约，她也不会如此相信她不是做了个梦，而就是经历过一生。
“镇国公只需要知道，她是我要杀之人即可，我要杀她，当然有理由，只是这理由，我不能说。其实，就像您所说的，您看着我长大，我也把您看做自己的伯伯，那我就想问伯伯一句，我今日就是要她的命，伯伯可能成全于我。”
镇国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公主既然不说，我也不问了，只是公主，我也必须告诉公主一句，这苏月瑶不能死在我镇国公府。”
赵煜说完，就不再跟凤栖瑾多言，直接看向了赵衡之，眉眼冷厉。
“赵衡之，你还等什么，等人真的咽气吗？你医术白学的吗？学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如今，快死的人在你面前，你都没个反应。”
镇国公的话音极大，俞氏被吓了一跳。
赵行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
只赵衡之是一点没有被吓着。
“所以爹啊，我从来都只说自己是纨绔，不说自己是医者啊，要不是巧了，凤栖都不知道我还会治病呢。爹你刚刚没听见，这人要是没死，今天晚上，我就是第一个在群臣年宴上被皇家拒婚的人了。爹，你不嫌丢人啊……”
大约是赵衡之话说的实在是太像个纨绔了。
这气氛都被他弄得不这么严肃了。
可是这也就紧紧是一瞬。
镇国公坐在座位上紧闭了一下眼睛：“赵衡之，我不是在跟你说笑，我再说一次，苏月瑶不能死在镇国公府，也不能因为在镇国公府受到伤害而死，你若不救，不用公主悔婚，今日年宴上，我会先向皇上提出，我赵家高攀不起凤栖公主。”
赵煜再次看向凤栖瑾：“我不知道公主为何就跟一个跟你基本上没什么冲突的女子有这种生死之结，我只问你，今日赵衡之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我，你可是相当高兴，你刚刚问我可能成全于你，我若说，我要是让苏月瑶就这样死了，失的是我镇国公几十年的一诺千金的分量，以及对亡人失言的愧疚，公主今日，可能先放过苏月瑶一回？让我的儿子为了我的名誉出手救人。”
镇国公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