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之先是下意识的点头：“第三……”
只是只说了这两个字，赵衡之就停了下来。
“这第三，现在说倒是也没什么意思，公主只要考虑前面两个条件能不能答应吧。”
凤栖瑾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赵衡之，赵衡之在笑，他似乎很爱笑，认真不认真，都带着些笑眯眯的神态，油腔滑调的时候欠揍的紧，认真的时候却也让人看不出来一点作伪。
“我倒是可以应，只是赵衡之你可想好你能不能做到，我就问你，你说的好听，让你不再天天寻着美人看你可是愿意？”
赵衡之终于闪烁了一下眼睛，不过很快就带着一双真诚的眼睛凑到了凤栖瑾的脸前，距离把握的刚好，凤栖瑾这样的人压根不在乎这样的接近，一点没躲。
“公主，这我说的话跟你说的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公主是不知道，这看美人乐趣可多了，公主让若是真的嫁给我，我带着你去看两回，你就明白了。”
这就是根本不愿意的意思了。
凤栖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这赵衡之就是长了一张会唬人的嘴。
赵衡之也没纠结让凤栖瑾一定要现在把答案给了，只是跟凤栖瑾肩并肩走着，然后飞快的伸手在凤栖瑾的发髻上拂过。
凤栖瑾从小跟兄长一起习武，感觉灵敏，赵衡之却不是什么会武之人，她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挡，等到抬手的时候，只摸到一根她本没有的玉簪，不是什么繁复花样，也不是女子饰品的样子。
她猛然转头看向微微落后的赵衡之，赵衡之本来用一根簪子好好簪起来的头发就这么散开，在这冬风中飞的凌乱。
但是或许是他那张脸实在长得好看，这凌乱的头发让本就恣意的他竟又添了几分张狂。
赵衡看到凤栖瑾看向他，也一点没有自己失仪的感觉。
“今天跟公主确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总觉得该送公主点什么，但是身上又没有，只能委屈公主带一带我身上旧物，虽是旧物，却是母亲在世时亲手一点一点打磨玉石做给我的，还算有意义。”
凤栖瑾本来想摘下来扔回去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她扭回头更是步伐加快的往前走。
“赵衡之，你说的第二个条件我也应了，不过既然是你说的，你最好记住，我都应了，你若违背，别怪我到时候赏你一顿见阎王的鞭子。”
这话随着凤栖瑾走的快，声音有些减弱，却顺着风一点不漏的传进了赵衡之的耳朵里面。
赵衡之本也没想跟凤栖瑾一块走回去，听见这话更是停了下来。
冷风卷过，这次是他自己的头发毫不客气的啪啪啪的抽到他的脸上。
别说，还真有点疼，但是赵衡之却站在冷风中笑了起来。
这第三，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是两情相悦，这句话难免不那么圆满，赵衡之愿意极尽所能让公主变成我心上之人，公主可愿尝试心悦于我？
他跟凤栖公主也不过几次见面，大多数还是他暗地里看着，说心悦的确算不上，可是凤栖公主明媚张扬，宛若耀眼骄阳，任谁看上一眼，都是难以忘怀的。
便是追逐喜欢的人，都是直白热情的让人感到灼热滚烫的心。
这门婚约，他从来都是愿意的。
赵衡之笑着晃悠着脑袋，慢慢的踏着公主留在雪中的脚印走回去。
有些话，到了合适的时机，总还是要问一问的。
凤栖瑾本是追人离去的，神态还那般不好，六公主凤敏呆在大和尚的禅室，娇俏的小脸蛋是满是担心。
清尘跟凤栖瑾打禅语一来一回，一点都不惧公主之威，淡定的不行。
但是看着担心的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却也有些发愁起来：“凤栖公主不会有事的，等会就回来了。”
这话清尘说了好几遍，凤敏没理会过他，她心里都还记者阿姐说这大和尚只会骗人的事情。
好在凤栖瑾没让大和尚太为难，在凤敏真的哭出来之前回来了。
而且这脸上的神情跟刚刚追出去完全不同。
大和尚看着凤栖瑾咦了一声。
凤栖瑾视线扫过他，拉起凤敏的手往拜菩萨的大殿走回去了。
“阿姐是遇到什么什么好事儿了吗？”
“嗯，算是吧。”
话随着风飘进耳朵里面。
大和尚摇摇脑袋，脸上也浮出一个笑容。
只是没等这木鱼再次敲起来，禅房里面突然间闯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大和尚瞅了一眼，啧了一声。
赵衡之拢了拢被风吹的实在不像样子的头发，坐到了大和尚面前：“大和尚，你又看出了什么，听你这语气怎么那么不对。”
大和尚沉默以对。
“算了，我来也不是让你算命的，大和尚，你赶紧跟你们膳房的小沙弥们说一声，等会的斋饭还是做得好吃点吧。”
大和尚抬眼：“反正这斋饭你也不吃，你自己去寻吃的就是。”
赵衡之摇头：“不行不行，今日可不止我一个人，总之，今日的斋饭要还是那‘赶人饭’，大和尚我保证你接下来三个月都不得安静的时候。”
大和尚牙疼，跟赵衡之对峙良久，还是起身去了膳房。
护佑寺给来上香的客人吃的饭味道那是有讲究的，没见来护佑寺的贵人再多，可也没一个会留下过夜，住过一天的。
所以这饭食换味道，可不是随意人去说换就能换的。
寺中厢房，凤敏吃着小盘中的蘑菇：“阿姐，这护佑寺的饭好像也不是很难吃。”
甚至说还挺好吃的，只是凤敏不想直接否定凤栖瑾说的话。
凤栖瑾也又吃了一勺豆腐，这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重生一回，护佑寺还换了做饭的师傅？
倒是俞氏停了用饭，腼腆的小小的笑着答了：“六公主，这护佑寺的斋饭，今天的味道的确是独一份的。”
神佛在上，不好说之前的饭的确没这么好吃，只能委婉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