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突然顿住了，在底下瞎划拉的周一下意识屏气，老孟紧接着语气严肃，“态度问题！”
教室陷入沉默，没人敢吭声，气氛有些紧张。
一道低缓的嗓音打破沉寂，“老师，我和周一七点半需要参加学校彩排。”
周一瞪大双眼，诧异偏头。老孟神色稍微缓和，对季珩一点点头，让其行，僵硬紧张的气氛瞬间打破。
底下人暗暗松口气。
季珩一刻意压低的嗓音缠绕耳尖，“带上稿子。”
周一怔住，缓了几秒，想起昨夜，面前人同她说过。四肢有些不协调，循着记忆僵硬翻出被折成小块的稿子。
而后同季珩一一前一后走出教室。
离开孟丘所处范围，空气因子都变得欢快起来。
路经其他班，老师也照例分析成绩，念着分数。
今天晚上算是躲过去了，明天看命吧。周一脑子胡思乱想，没什么边际。季珩一并着她的步调，不急不缓。
夜色如深墨绸缎。
礼堂已有师生在舞台上开始布置了，灯光稍有些昏暗，礼堂明显是最近刚清扫过，透着干净和宽敞，灰尘颗粒漂浮在光影里。工作人员还在舞台上架着梯子拉横幅。
进门时便有老师发现了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进场后，周一在人群中再次见到了白涟漪，心情再次落了下去，表现沉默。
白涟漪精心修饰过的面容同样闪过一丝凝滞。
上下台阶，季珩一默默跟在周一后身后，注意力放在阶梯上。
本身两人容貌抢眼，加上成绩优异，在场人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几个年轻老师私底下小声打趣，“现在学生一届强过一届啊。”
有人问道，“谁班上的？”
“老邱学生。”
……
舞台上工作人员还在拉横幅检查设施安全，老师和学生都在舞台下。
因都是刚毕业的年轻老师值班，没什么架子，在底下和学生聊起天来倒是没什么隔阂。
周一和季珩一上前同老师问好，演讲稿递给负责老师，同他们一样等着舞台上工作人员完工。
周一随便找了个位子，白涟漪倒是很识趣，互不相识。
季珩一挨着周一的位子坐着，看出小姑娘冷着眉眼，情绪明显的低落，来时还是高兴的。
“不高兴？”
“没有。”周一爱答不理。
“没个屁。”季珩一突如其来的粗口让周一有些发懵。
“你凶什么？”周一偏头，眼底满是不乐意。
季珩一一时间有些好笑，想做解释，面前已经来了人打断了对话。
“学长好。”
白涟漪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来了，很明显，目标对准了身边某个招眼的家伙。
白涟漪身旁的短发女生正兴奋地戳着她，好似加油打气。
白涟漪穿着刻意修剪过后的校服裙，双腿纤细匀称，双手轻拽着校服裙，眼角的银色亮片细闪，眼神做着羞涩的躲避，倒是透着几分年岁的青涩。
周一第一时间反倒不想离开了，拖着下巴，施施然看着他们。
季珩一剑眉轻拢，懒懒抬眸，不做一句回应。
白涟漪压抑住内心的紧张，同季珩一对视，心不住地嘭跳，她早就知道季珩一今晚彩排，借着广播站的身份请假特意来见他，“季学长，上一中前我就非常崇拜你，能不能给我们一次认识的机会。”
季珩一眸底显现出几分不耐，“不能。”
干脆利落的拒绝，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点留着女孩面子的心思，看起来甚至有些粗鲁，太符合季珩一的秉性了，周一第一次想给季珩一拍手叫好。
周一无声评价，见着表情僵硬，硬生生扯出笑脸强做镇定的白涟漪，内心突生出一丝快感。
难得的快感在白涟漪开口的一瞬间消失，“姐姐，你周末是不回家了吗？”白涟漪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笑容，丝毫不觉得自己转折话语的尴尬。
周一平淡的面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漆黑的瞳孔闪过几分戾气，“告白失败原来是会影响视力。这位白同学，你的脑袋长在那儿，是为了凑身高的吗？我没听过有什么姓白的亲戚。”
白涟漪面色难看，鬼使神差地本想将话题引开，没料到周一又是这般牙尖嘴利，让人下不来台。
跟着加油打气的短发女生忽然也有点担心白涟漪，“涟漪，是不是认错了？”
白涟漪没做解释，阴着脸抱歉转身和短发女离去。
周一见着白涟漪的背影轻蔑，而正正好季珩一看完了全幕。
周一偏头时便见季珩一不加半分遮掩的盯着自己，心底忽地有些发颤。
“看我做什么？”
没经什么思索，季珩一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想和你一起吃小龙虾。”
刻意压低的嗓音轻缓勾耳，周一稍怔。
舞台检修恰好结束，老师朝他们招呼上台。
周一回过神，脸色微变，“你在说什么癫话。”
紧接着两人上台，季珩一身形本就高，紧着周一加快的步调，“我说癫话你能答应吗？”
“梦里或许可能。”周一面无表情拒绝。
周围三三两两示意着眼色，男生从进门便与女生寸步不离，此刻的低谈耳语更是证实。
开学典礼流程没什么复杂的程序，先是校长书记发表讲话，总结上学期勉励新学期的陈词老调。彩排不过是走个过场，用作设备调音或避免学生临场紧张。
彩排时，季珩一倒是没突如其来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临近结束，周一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直接回寝室，瞥见不远处慵慵懒懒站在角落里的季珩一，手机微弱的荧光映入一双漆黑而沉静的眼。
周一慢半拍地回忆起手机还落在教室。
流程简单，结束时依旧临近九点，晚自习结束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除了高三楼安静继续，隔壁两栋楼入口汹涌。
周一逆着人流上楼，季珩一早在出来的路上就不见踪影。
11班里除了几个还在伏案学习的几个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周一思索片刻，收拾了几本书。
刚开手机，下一秒，季珩一发来消息，“宿舍楼底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