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归巢(1 / 1)

“十里铺”的热闹在“趁墟”的那天。“趁墟”就是现在说的赶集,到了那天卖菜卖瓜果的,包括各种奇怪的药材和种子齐齐排满街道两边,五谷杂粮更是青丘居民主要买卖的内容。

而九尾家的女子们依然是青丘百姓心目中的神话,尤其是九尾本人,少有山民可以一睹其真面目,至今依然神秘难言。只是明天的赶墟日可是个大日子,几家蔬菜大户和粮米大户已经接到通知,准备认领九尾大人从人间带来最新的改良种苗,还可以亲自聆听九尾大人如何栽种的技术。

穿过已经沉寂下来的“十里铺”,一行人从山中出来,又融入薄暮的紫色雾气中,在路人对乘黄的新奇议论下,渐渐消失在群山之中。

车辇在山道中行了许久才停下来。两旁如刀削的峭壁,本来狭窄地只容车辆来往,谁知走到山崖的尽头,突然宽阔起来,出现一块天然的平地,平地中间筑了七八间屋舍,都掩映在摇曳的翠竹茏中。院子周围的篱笆上尽是紫白的小花,谢得早的,已经结出了若干豆荚,碧绿油嫩,十分可爱。

若若回头看看壁崖两边连绵不断的云朵,想起“乘黄认路”的说法,醒悟过来:到了,这是涟漪的旧居,也是自己今后的家。

在大伙忙着搬行李的时候,若若信步走进屋子。院子依山而立,陈设古朴而雅致,正堂迎面挂着一横幅,字体极为写意——“携菊醉”。一律是花梨木的桌椅,桌上一大瓶白菊,弥漫得满屋药香,想是刚摘的。另一角的落地大花瓶里,独独放了一支黝黑暗哑的剑囊,上面细心地罩上了纱,不致落灰。

若若转过头,对身边的芙蕖笑道:“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吗?不错啊。”

芙蕖擦擦脸上的汗,“嗯”了一声:“这个地方叫白云涧,姊妹们就数你住得远,当初你和芍药做了邻居,再不肯搬回来和大伙同住。害得我每每要分派粮米杂物都要走上好久。更别提你走后,每个月都要来打扫一下,因师父是这么吩咐的。有时我忙着采办,就有他人代劳了。”

这中间的漫长岁月••••••若若心中感动:涟漪淘气荒唐,究竟还是被师父心疼着的。想到这里,原来大半的担心都放下了。

送走师姐,若若看看群山已渐渐模糊,心中有些空空的——不知周围是否有涟漪的魂魄游荡,告知她今后要完成的使命?

夜色浓浓中,侍女们点上灯,进进出出地忙碌着铺床叠被。若若环顾涟漪卧房——轻纱帐,雕花床,香褥绣被,窗边的梳妆台上更是七八种粉盒,五彩流金、嵌珠镶玉的细簪流苏和钗环满满一盒。想来是九尾心疼徒儿,把人间的好东西尽数搬到这里来了。

拉开衣柜,原来还有两三套男装,若若遥想了一回涟漪穿上男装和人打架的情形,不禁微笑起来。找了件舒服的亵衣换上,竟然非常合身。

若若祷告道:各方神灵,今夜谁也不要来找我,整整一天的东奔西走啊,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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