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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里铺的狗肉店(1 / 1)

一路想着涟漪的事情,若若摇头晃脑地叹息,开始感觉这个角色过于活力四射,不知还有多少相干和不相干的人会找上门。

正在这时,突然车子慢下来,本来健步如飞的乘黄连打几个喷嚏。

“师妹,前面就是‘十里铺’,我们下车买点东西,吃了饭再回去。”

说话的是芙蕖,她探出一张胖胖的、圆圆的脸吩咐随从,说话间,脂粉不停地从脸上落下来。

若若瞪大眼睛看着芙蕖脸上的“奇观”,寻思半天,才明白土制的胭脂,简直不能和自己时代的专柜胭脂相提并论。看样子,师父的门规极严,师姐们终究还不知道青丘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

和乘黄一样,大伙都闻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桂花糕香味,不时还有卤味和烤肉的香味飘到鼻尖处。八壹中文網

听罢此言,若若毫不犹豫地跳下车。芙蕖却打量着若若最近极佳的气色和圆润的下颌,心中发愁:看样子日子过得不错,这小镇上的饭馆不知哪家才让她满意。

若若不知师姐脑子里转着什么念头,脸也皱起来了,自己可是从早上饿到现在,全靠肉干等零食撑着才没倒下。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钻进身旁的酒楼。

“小二,点菜!”

若若胆气十足地扬声叫道。

在桃谷的这段时间大大地享受了一下,见识了各种菜式,和元尊府里的大厨厮混得极熟——据说级别不低,来头也不小,还是帝俊家神厨彭祖的弟子。

六七个人一进门,立刻就把四张桌子的其中两张坐满了。

大堂里没有人出现,只听到“嘿哟”的喘息声和刀刃砍剁的声音在厨房响起。

若若好奇地凑近厨房门口一看,一个短襟挽袖的老汉闻声抬头,青筋暴起的双手还握在一把砍刀上,正汗流浃背地和一扇狗肉“搏斗”。

见来了客人,老汉放下手里的砍刀,擦擦手,边对若若笑边往外走:“耳朵背,耳朵背,大姐莫见怪。”

顺手从墙上摘下抹布,笑容满面地招呼说:“小店那个啥,地方窄了点,大姐们包涵包涵。请坐,请坐。”

又是抬凳子,又是擦桌子的,扬起的灰尘立刻引来一阵咳嗽声。

“那个啥,别扫了别扫了,多久没来人吃饭了?灰这么厚!我看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芙渠用手绢捂着嘴,一咳嗽,脂粉掉得更厉害了。

“别,别别走,”老汉本能地伸手一拦,急道,“小店是特色经营,季节管在那儿,这不,才开张,没成想生意来得这么快,买了菜已经在加工了,就是伙计还在拾掇家里那点事儿没来,所以店里不甚亮堂,不甚亮堂,今晚伙计来了就好了。”

“师姐,想是乡下的酒楼都是大爷说的,农忙完了才做生意?算了,都饿了。大爷,你那个什么‘烧野鸡’会吗?最近很流行的,彭祖大叔发明的,还在帝俊‘百叟宴’上过。”

若若敏捷地跳到一边,躲开了老汉抹布的涂画范围。因此在大伙被灰尘呛得头晕眼花之际能立刻想到这道垂涎已久的名菜。

“莫有,莫有,没做过呐,主要是不敢和彭祖他老人家比,呵呵。”

几位美女用手帕垫在屁股下仔细万分地坐下,不时瞥一眼裙角衣袂。老汉看在眼里,心中万分歉意,说话十分谦虚。

“也是,估计你也不是身怀绝技的样子。有道菜你没准儿会,我都做过——扶桑糯米鸡?”若若顺口又报个菜名,歪着头打量了酒楼的四张形状不一的桌子和头顶的蜘蛛网,心都凉了半截。

“大姐喜欢吃鸡呐,嗯,又是一只鸡,可是不好办啊,这会儿集市晌午了,鸡鸭莫有了哩。看看还有啥想吃的,再想想,再想想。”

老汉专注地对着若若笑个不停,明白其余的人都是不掏钱的客。

若若转过头发动群众:“想吃什么?都说说看,集思广益,一定要点中大爷会做并且最拿手的菜。”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元尊府上的侍女争先恐后地发言。

“*脆排!”

“鹌鹑红烧肉!”

“我饿死了,先来三个梅花大包。”

“竹筒笋子鱼!”

••••••“莫有!”笑嘻嘻地看着大姐们争先恐后地喧闹一阵,老汉遗憾地用手掌坚决一砍,眼前的种种美食幻境顿时消失无踪。

“什么都没有,你店里的菜单呢?!”若若拿着元尊的银子第一次请客,就被扫了兴,不可思议地质问道。

“大姐莫急,莫急啊。你进来前可看到匾上有‘李狗肉酒楼’几个字?就是三个菜,香肉羹,狗肉煲,瓦罐狗肉,其他的菜要现去集市买来做。”

“啊!狗肉店!”侍女们惊呼道。

芙蕖和随从侍女镇定自若地看看菜单,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

“夏至左右的这个时节,青丘每家每户养大的皮肉犬都要入锅,是这个风俗呢。牛忙着田里的活,不能轻易宰杀;猪长得太慢,并且粮食吃得太多,整个青丘就只有两头猪。平时我们常吃的也就是鸡鸭和狗肉了,再有就是羊,时令不对,那是要等到冬天才能下锅的。”

芙蕖喝口茶,闲闲道来,心里却直叹气,耳边那些个菜名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呢——听都没听过!

“是哩,是哩!俗话说‘六月狗,无处走”嘛!大姐们可以先点‘狗肉煲’尝尝,我做了好些年了,都是后山砍的枝桠大灶大锅熬了很久的,那个香啊!啧啧——都说我的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呢!”

“这样有名啊,那只有入乡随俗了,每人来一碗吧。”若若瞟一眼案板上呲牙咧嘴的半个狗头,一阵惊心,赶紧说道,希望它尽快到锅里呆着。

“来个人,先给大姐们来两盘蒸馍!”老汉拿出掌柜的架势大声喊道。

听到喊声,一个半拉大的小伙计边换衣服边走出来。

“仙子,我们在家时,谷主是不让吃狗肉的,说狗肉燥热,不利清心静修。”侍女之一说道。

“乱讲!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欲心杂念和饮食有何关联!有营养的食物热量都大,逢‘热’则避,未必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就算是仙风道骨了?”

若若没吃过狗肉,听说如何美味,常心有戚戚焉;加上元尊不在眼前,别说驳倒一两句话,想到自己的安生日子没了,就有些生气,听元尊说过这的样话,立刻眼睛一瞪反驳道。

于是侍女们都低下头做默然状,倒也看不出是赞同谁的话。

“何况,狗吃的通常都是人的剩菜剩饭,还有比狗肉更绿色更环保的肉吗?”若若想想又譐譐诱导,只差说出“人肉和狗肉都是这样长成的。”

狗肉煲就在酒楼昏暗的松脂油灯光中端上来了,热气腾腾中,的确如掌柜的所说,香气四溢。葱、姜、蒜、芫荽和小青椒调好的作料居然很齐全,肉质细腻滑口,汤头香酽,就着蒸馍喝下去,人人都吃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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