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一切太过容易了吗?”冷冷地勾起唇角,乌雅墨莲笑看戏台上的乌雅尚佳,“你不觉得你站在那戏台上,在本王的眼里,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吗?”
“贱人闭嘴!”仿佛被乌雅墨莲说中什么,乌雅尚佳居然也有点怀疑起来,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太过容易了,容易得如同一个坑,等着她去跳?!
但嘴上她却依旧不饶人,不禁冷笑道:“死到临头了还说大话,本王就让你看看,你输得有多惨!”
说完,她手一挥,拿出玉哨轻轻一吹,尖锐的哨声立刻传出高高的围墙。
一会儿,一大队人马鱼贯而入,皆身着摄政王府的护卫服,就在乌雅尚佳准备耀武扬威地炫耀一番时,却震惊地发现这队人马居然跪倒在乌雅墨莲脚下。
“属下等救驾来迟,还望女王恕罪!”
整齐划一的告罪声,响彻整个御花园。
“你们……你们……”指着自己的护卫,乌雅尚佳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吼道,“本王才是女王陛下,你们难道眼瞎了吗?!还不给去抓住那个贱……”
噗——
她话还没有说完,口中立刻喷出一口浓黑的鲜血,心口顿时一震剧痛,猛然惊醒过来。
“贱人,你在本王的茶水了下了毒药?!”愤怒地瞪着乌雅墨莲,乌雅尚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歇斯底里地吼道,“玉苏,快把这个贱人杀了!”
闻言,那掐住乌雅墨莲脖子的戏子,却突然松开了手,干脆地跪倒在地,“白玉苏冒犯了女王,还求女王降罪!”
“要不你,本王又怎会看到乌雅尚佳的狼子野心,你功不可没,本王又怎会怪罪于你。”扶起白玉苏,乌雅墨莲依旧挂着一张仪态万千的笑容。
看着那笑,乌雅尚佳气得想要撕碎她的脸,径直跳下戏台,却因中毒太深,身子一个趔趄,“贱人...你居然设计陷害本王,本王死不瞑目,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啊——”
一声凄厉的痛呼声响起。
却见乌雅尚佳身后,乌雅日和乌雅瓷一脚将她踢倒在地,同时从她身体上踩过,其中一脚还特意碾过她的脑袋。
见乌雅尚佳叛乱失败,两人瞬间倒戈,跪倒在地,哭诉道:“求女王恕罪!我们姐妹两人也是被这个叛党逼的,对于她的阴谋,我们两人完全不知情,还请女王恕罪,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饶过我们吧!”
只见头破血流的乌雅尚佳,突然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血水立刻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娼妇!你们……不知情,那恐怕世上就全都是傻子了!”
痛快地骂完,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她用指甲一点一点扣着地板的缝隙,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向笑得刺眼的乌雅墨莲,口中鲜血染了一地,双眼大睁,长发凌乱,十分可怖。
“为了一个你得不到的男人,你杀了多少人,为了坐上皇位,你又同暗中勾结了多少大臣,为了使皇权不受威胁,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可以出卖,你说你这么狠,阎王爷是不是都不会收你,都不会让你下地狱呢?!”
她一边笑着,一边爬向乌雅墨莲,恶心又恐怖,活脱脱像一个受尽了刑罚,从地狱里逃脱出来的女鬼。
“哈哈哈……你死了,恐怕也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永远也别想脱胎做人!贱人……你活该做一个孤魂野鬼!”
“你放心,本王不但会长命百岁,还会看着你下地狱。”乌雅墨莲仪态万千地笑了笑。
“乌雅墨莲,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咕……”胸口咕噜一声,乌雅尚佳惨白的双手一伸,顿时趴在地上,了无声息。
“摄政王乌雅尚佳,陷害当朝女王,密谋叛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见大势已去,服毒自杀,”冷冷扫视了一眼四下的大臣们,乌雅墨莲继续朗声宣布,“本王下令,摄政王府一干人等,于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女王,女王!饶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是冤枉啊!”乌雅日和乌雅瓷一把扯住乌雅墨莲的裙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
居高临下地俯视两人一眼,乌雅墨莲面无表情,扯回自己的裙摆,她大步走到宝座上坐下,“同党乌雅日和乌雅瓷,永远囚禁王宫天牢,再有求情者,罪与同等!”
“各位文武大臣,为救本王于危难之中,死于非命,特追封,连升三品,赏金万两慰问各死者家属,受重伤者,连升二品,赏金五千两特作嘉赏,”缓缓说道,乌雅墨莲看向白玉苏,“玉苏机智灵敏,为拿下乌雅尚佳立下汗马功劳,封为凰雀门侍卫统领。”
严惩和嘉奖完毕,宫人们已经将乌雅尚佳的尸首清理干净,遵照乌雅墨莲的命令,连夜奔往名凰城的城门,挂在了早已变作枯骨的白青秋头颅边。
一场叛乱,不到一个小时,就已迅速压下。
看着乌雅墨莲离去的身影,夏懿不禁地皱起了眉头,“乌雅尚佳不可能没有这么蠢,而乌雅墨莲这一次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在乌雅尚佳身边,有一个乌雅墨莲的内鬼,”夏君明接过话头,双目深沉,“而这个内鬼,非常狡猾,在不到一月内,就取得了乌雅尚佳的信任。”
“失去夏焱的乌雅尚佳,就如同失去双翅的老虎,虽然有一个庞大的势力,”司寇云沉声道,“却是莽撞冲动,心浮气躁。”
微微颔首,夏君明牵住司寇云的右手,“加上上次白青秋逼宫失败,再则乌雅墨莲的步步紧逼,乌雅尚佳也急得只剩下这一个法子了。”
“那你猜猜,这个神秘人会是谁?”司寇云笑着看向夏君明。
夏君明想了想,分析道:“根据那日白玉苏在白青秋刑场上的口述,白玉苏并不是白青秋的女儿,而救走白玉苏的人,也就是今夜让白玉苏同乌雅墨莲演戏的人,这个人,痛恨着白青秋,甚至痛恨着白家族所有的族人,而据我所知,痛恨白家族的人不多,而我认识的,也就白无雪一个。”
“白青秋一死,三足鼎立遭到破坏,就神秘莫测的白无雪而言,选择乌雅墨莲,自然要比选择乌雅尚佳来得省事一些”。看向王宫最高楼,司寇云双眼微眯,“放弃七重殿暗月殿主的权位不要,看来,白无雪的野心,一定会让世人大吃一惊。”
果不其然,在乌雅墨莲进入大殿后,刚刚踏入内室,就见一身紫袍的白无雪正悠闲地坐在她批示奏折的桌案上。
对于白无雪出格的行为置若罔闻,乌雅墨莲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神态自若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小口,这才垂眸放下茶盏问道:“你是如何使得乌雅尚佳相信了你?”
“要使一个溺水之人信任你,自然要将自己伪装成一根稻草,如果她不抓你这根稻草,只说明她溺得还不够深。”
一语双关地打着哑谜,白无雪优雅地捏起银色鬓发,“所以,同她第一次见过面后,我便暗中对她不停地进行打击,如此一来,她便对陛下恨之入骨,无须我去见她,她自然都会来求助于我。”
说到此处,白无雪眼中的笑容愈加明显,“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激化了矛盾和她心中的仇恨。”
“你要的条件,本王自会为你办妥,而你,”乌雅墨莲抬起纯金打造的精美护甲,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凤凰纹路,“无论做什么,都不得误了本王的大事。”
白无雪悠然起身,走到窗前,夜风很快拂起他的银发,只见他回眸一笑,丝丝缕缕的银发便飘飞在了美丽璀璨的双眼前,“不要忘了神龟最后的那个预言。”
双眼一紧,乌雅墨莲瞬间感到了一阵威胁感,令人窒息。
自白青秋逼宫失败,斩首示众以后,接着又是摄政王叛乱未遂,服毒自杀,整个天姿国动荡不安,朝中重臣被换了一大半,贬的贬,罢的罢,辞官的辞官,旧人一去,新人很快就代替其位置,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就在摄政王府一干人受到处决的那天,又一条重磅消息爆出,女王突然宠信一位来历不明的新贵,这位新贵,居然是白家族的人,名为白无雪。
为了表示对这位新贵的宠爱,女王将查封后的白家族府邸赏给他后,还特赐了一把名为独月的宝剑,可先斩后奏,不但如此,就连白家族和摄政王名下的五万精兵,女王居然也交给他掌管了。
阻碍王权的人,也已一网打尽,就在白无雪受封的第二天,乌雅墨莲便私下里召集了三位重要大臣,白无雪,乌雅情伊,以及使者一众人。
正殿的偏室里,绣着凤凰暗纹的桌案上,搁置着一瓶刚刚盛放的茉莉,许是宫女们刚采摘下不久,小小的茉莉花瓣上还沾着些晶莹剔透的露珠。
清新的香味,漫延至屋中的每一个角落。
乌雅情伊亦如往常一般,温柔而恬静地坐在女王身边,只是眼底有些浮肿,甚至还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白无雪坐在大厅的最前端,一把端正庄严的木椅,也被他坐得优雅而闲适,而三位大臣,皆毕恭毕敬地站在桌案下侧的两旁,位于白无雪之后。
使者一众,除了坐在白无雪对面的夏懿有座位,其余等人全都站在他身后。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茉莉散发出的淡淡清香,仿佛也减轻不了每个人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