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惜别闹。”
顾辞尘拨开她的手。
颜念惜嘻嘻一笑，拉着他的手使劲搓，“你这个手怎么这么冰啊？”
顾辞尘脸瞬间就红了，“放手。”
颜念惜搓热他的手后还给他，“爱要不要。我不伺候了！”
顾辞尘拉过她的手，“喏。”
“刚刚不是还嫌弃我吗？”
颜念惜瞄着他，一脸傲娇地说。
“没有嫌弃你，这不是大庭广众的……”顾辞尘结结巴巴地说。
莫清寒转过头去，干脆不看这两人。
温初白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两是正经夫妻，拉着手还有人说啦？给我拉着！”颜念惜伸出手去。
顾辞尘拉住她的手，悄声说，“你的手怎么这么热？”
“我向来是很热的，当初我爸还叫我小火人……”说着说着，颜念惜的嘴角被压平了。
顾辞尘一听这话，搓了搓她的手，立马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两个爸爸都不在了。
她娘还不知去向。
“说起来，我娘呢？你有没有仔细找过啊？”
颜念惜质问道。
“找过了。初白说，似乎是被宫易熙给抓了。”
顾辞尘说道。
宫易熙，那还了得，她已经没了爹了，不会也要没娘吧。
颜念惜道，“有办法救我娘出来吗？”
“当然，等我被立为太子，就名正言顺地调动军队去救伯母。”
顾辞尘承诺道。
颜念惜会心一笑。
其实顾辞尘这个人真的不错，跟他在一起也不赖。
两人回府不提。
那厢皇后被皇帝拉着说了许久，两人又一起用了晚膳，这才分开。
皇帝要去看沁妃。
皇后心里尚有些琢磨不透皇帝的想法。
到底陛下是信了自己那套说辞认为陈翰林有罪，还是只是息事宁人不想追究。
毕竟陛下这么多年来，也从未被蒙蔽过，一向来对事实看得极为透彻，只是装作不知，配合演戏罢了。
但这次行动，她密谋已久，与父亲反复推敲，确认没有一丝漏洞，才启用那颗部署在陈翰林身边的亲密幕僚。这位幕僚潜心两年仿摹陈翰林的笔迹，以至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连父亲也看不出来真假。
或许皇帝去沁妃那里，就是想求证此事。
不过陛下知道了又能如何，旨令已下，太子罪名坐实，朝令夕改，陛下知道那样的后果是什么。
皇后回到寝宫，叫沈嬷嬷：“让尘儿早些准备吧，加冠太子的仪式繁琐复杂，叫尘儿先弄清楚流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是。”沈嬷嬷听命。
册封太子的行程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祭祀、仪仗、宣读诏书、谢礼、受礼、拜庙。
一般废黜太子以后，第二日就会推选出新的太子。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样的大事从来是不会拖延的。
估计皇帝的诏书明日便会下来，册封仪式盛大，需要礼部准备上三日。
那边还要宫内的绣女连夜做好新立太子的衣裳。
顾辞尘怕是明日接了诏书就要去宫内浣衣局量好尺寸，好让绣女们缝制新衣。
此外场所的选择和清扫、祭祀用品的准备，太庙那边还要做好迎接，这些都很繁琐。
想了想这些琐事，颜念惜头都大了。
“册封太子那么麻烦，顾辞尘，当初废太子册封的时候有那么大动静吗？”
顾辞尘坐在那里，宠溺地看着颜念惜，“每任太子都需要举行这样盛大的典礼。这是必不可少的。事关国家继承者的大事，不可马虎。”
颜念惜心不在焉第点点头，“哦，那你可好好准备准备。按道理来说，你是嫡长子，做太子本身就是理所应当。谁知道皇帝当初为什么不立你为太子，非要立顾辞羽为太子。这真是奇怪。大臣们也没有意见吗？”
我朝开朝以来就以儒立法，一直实行的就是嫡长子继承制，立的太子向来都是嫡长子，除非皇后没有子嗣，或者长子年幼夭折，或者因为什么天灾人祸死亡，才能轮到其他庶子。
明明顾辞尘是正经的嫡长子，身份尊贵，理应成为太子，怎么陛下就跳过顾辞尘选了顾辞羽做太子呢。
那些儒臣没有意见吗？
顾辞尘眼神一暗，“你不知道，陛下当初力排众议，就是要顾辞羽做太子。”
“为什么啊？陛下是为什么这样做？”
颜念惜就搞不懂了，“我看陛下也没有多偏爱他啊，今日也贬了他做庶人。”
莫非是为着制衡皇后一家的势力吗？
还是单纯偏爱顾辞羽？抑或是他的母妃？
“当时母后的父亲新任吏部尚书，叔叔外派做了边疆将领，军功不断，升官进爵。母后的弟弟做了礼部侍郎。可以说当时，母后一家真的是极度殊荣。”
顾辞尘平淡地说道。
颜念惜惊了，那么当时那么鼎盛的母家居然没有把顾辞尘推到太子位？
“叔叔在外面也说不上话。小叔就上书举荐我为太子，被父皇认为是谋党营私，贬到一个偏远地方做参军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调回京城。”
顾辞尘叹道。
“淑贵妃当时很得宠吗？”
颜念惜问道。
“就在小叔贬为参军的那天，晋淑妃为淑贵妃，举行盛大的晋封仪式。”顾辞尘的声音冷凝下去，“那时我就该明白父皇的无情了，可却一直不愿相信。说实话，我知道，清寒可能一直不服我，也不愿意扶持我。”
“哎？”
这都被你知道啦？
夭寿啦。
颜念惜没想到顾辞尘还挺明白的。看来这些年，他也不是全然不知道，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清寒只是为着吏部尚书大人的恩情，断不会在这宫内留着勾心斗角。实际上清寒虽然攻于城府，心里却极为厌倦这些，单看他日日在这书房坐立不安，每当我说结束了他都跑得最快回家，便知道了。”
“哈哈哈！你这话怎么说的怎么好笑？”颜念惜捧腹大笑，“原来清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顾辞尘竖起了耳朵，“怎么，他背地里跟你说什么了？说我坏话了？”
“没有！就是说你很幸福。”颜念惜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