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了，我干脆就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你听。”
神叹了口气，看着向清欢摇了摇头，终于将故事娓娓道来。
“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无赖，我见识了那么多魂魄，就他一个无赖又不要脸。”
“在知道自己是灵魂后，他第一反应不是震惊，而是重复念叨着‘那她该怎么办’。”
“一开始我还以为又是个疯子呢。”
神说着，语气中分明沾染上了几分笑意。
这长久无边的生活里，日复一日，每日醒来要面对的还是同样的事，神自由神圣，却也无聊无望。
这味同嚼蜡的日子里，突然出现一个活宝，一下子就如白水中撒了糖一般有滋有味。
神嘴上厌烦李星燃的聒噪，心里却是欢喜的。
痴男怨女的故事他听过不少，能这样一遍又一遍说个不停，每个细节都说的清晰，每次说得近乎相同的，却又只有这一个。
他还记得李星燃的语气里，有年少情窦初开的青涩，有多年后久别重逢的喜悦，有终于得偿所愿的欢畅。
只要是和向清欢有关的，李星燃脸上永远挂着灿烂的笑。
一如漫天星光下的篝火，夺目热烈。
就是听不到遗憾和难过。
他也问过李星燃，就没有过一丝丝的憎恨吗？
憎恨老天的不公，憎恨向清欢的迟钝。
李星燃只是摇摇头。
他说，能和她重逢并且做了她的丈夫，就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事。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
就是他没有在知道自己对向清欢的喜欢时，亲口告诉她，而是选择了逃避。造就了他们二人之间如此久的分离。差一点就无缘再见。
“像他这种魂无所归的，一般都是要送到销魂所，等待是进入轮回还是就此消散。”
“旁的都老老实实，就他三天两头出现在我眼前。”
“每次出现就跟我讲他心里有一个姑娘，那姑娘有多好，他喜欢了那个姑娘多久。”
“那姑娘就是你吧。”
“我现在都对你们的故事倒背如流，说不定比你还熟。”
“他跟我说，如果你醒来见不到他，你会很难过的，他可舍不得让你难过。”
神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
“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你们俩啊，原本该要进销魂所的是你，是他趁我不注意，改了你俩的结局。”
“他说啊，如果你们两个之间一定要消亡一个，那绝对不能是你。”
“但是啊，他又不想跟你就这样分别，每次跟我说完故事，就赖在我那儿，哇哇大哭，只为了让我能让你们俩再见一面。”
“我被缠烦了，终究还是答应了。”
又是一口气叹出，神沉默良久，像是鼓足了勇气，选择了一个能让向清欢接受的语气，才将接下来的话一字一字地从嘴里吐出。
“他的所求是为你编织一个梦境，圆了你一直以来的遗憾，让你的人生更加圆满。而为此做出的交换，则是自己永远地留在那个梦里，看着你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