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个周康伯是一个自矜身份的傲骨头啊。
宋方点了点头。
包拯笑了笑,又说道:“他家的那闺女,我也看了,挺好的丫头。我知道,你也不是一个愿意随便将就的人,这闺女啊,也是老夫寻访了好长时间,才物色到的。”
对宋方,老包自认为看得还是比较准的。
这小子,看起来好像什么事儿都无所谓似的,能惹事,也能认怂。
虽然说这小子捣鼓出来让整个汴京城都疯狂的美食,可是他自己平日里吃东西,也不是说顿顿都精致得很。
该简单的时候,也跟普通家庭没有区别。
至于说在穿着方面,就更不在乎了。
只要舒坦就行了。
这样的人,好像真是不怎么精致或者说讲究了。
但是包拯知道,这样的人,才是最认真的。
你们怎么看是你们的事儿,我做这些,从头到尾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我自己舒坦!
谁也影响不了我。
宋方的这种态度,在后世其实就是随性,可是放在现在,就显得太过另类了。
“现在好多人都在背后说你,说你这人太过放纵。做事不慎重。作为官员,干什么也要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才是。”
“别的老夫就不管了,稳重这种事上……你以后得注意点。之前那蒋星,还有那骆泷……能动不动就动手吗?”
“你可知道,外边传的你许多的坏话,十有七八都是从他们这传出来的。”
宋方赶紧点头说道:“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是。以前还是年轻不懂事儿,现在不一样了,您看看我,现在脾气多好啊。都佛系了,好长时间没跟人动手了!”
“登徒子!”
一声娇叱从不远处传来。
宋方跟老包看了过去,然后一个女子双手抱怀,对着眼前的一个汉子瞪眼。
那汉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贱兮兮得笑道:“哈哈,不错不错,摸起来手感不错。下次还来啊。”
嗯?这是公然调戏良家吗?
包拯在旁边也怒了,开口呵斥道:“大胆狂徒!”
要是放在以前,老包还在开封府当差的时候,这一声怒斥,旁边绝对窜出来十几个差人,把这流氓当街拆了。
可是现在不行了,老包现在已经不是城管大队的大队长了,他现在是管财务这一块了。
所以,老包身边也没有人和打手,随时听候吩咐了。
呵斥完之后,老包当然也反应过来这个尴尬的局面了。
一时间,老包也觉得有些郁闷。
不过还没刚刚转念,老包就感觉自己旁边的宋方已经窜出去了。
那个登徒子也想不到,还真有人敢过来跟自己叫板。
看着对方不过是一个少年人,这流氓一脸的狞笑。
自己可是这条街的扛把子,哪儿来的少年人,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撒野?
今天不把你弄舒坦了,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那混混也捏起了拳头,准备冲着宋方的脸砸去。
不过……
宋方作为已经上过战场的少年,这心性,这身手……
这一个小小的泼皮,能比得了吗?
没等那泼皮的拳头打到脸上呢,宋方已经一个膝撞顶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那泼皮的拳头前举着,但是身子已经向后飞了出去。
最后噗得一声,趴在了地上。
这一下的力道可不小,能够把整个人顶飞出去,这泼皮估摸着一时半会儿是起不来了。
至于说老包,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刚才宋方说的什么?脾气好多了?佛系了?
你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此时的宋方,已经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就好像在拍打身上的灰尘,或者说是脏东西一样。
可是这小子刚才动手到现在,就没有沾染到半点灰,所以这拍打灰尘的动作,也显得有些做作了。
宋方笑了笑,然后说道:“想玩女人,楼子里的姑娘有的是。跑来这边耍流氓,你这样的东西,我见一个,打一个!”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闹市,现在被这冲突弄的,凑热闹的人也不少。
而且经常在这周围的人,也都认识那个混混,所以刚才那混混调戏女子的时候,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眼看着宋方出手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得赞叹:“打得好!”
再然后,那个女子也走上前,冲着宋方福身道:“多谢公子。”
“没事儿,没事儿!快回去吧!”宋方无所谓得摆了摆手。
然后转身离开。
而这一幕,都被出来送食盒餐具的雪梅看到了,她和酒楼结完账之后,就匆匆得回去了。
到了府上,她找到了周康伯,把之前在街上看到宋方动手打人的事儿说了一边。
结果周康伯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少年意气,一身正气啊!”
旁边的刘氏倒是有些不爽得说道:“怎么如此莽撞?”
“你懂什么?这不叫莽撞!”周康伯摇头说道:“这样的年轻人,性子啊……好!”
……
宋方毕竟前世活了几十年了,那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之事,早就经历过了。
所以对于少年人的初恋啥的,他倒是没有多少期待,或者说,已经没有了那种懵懂的感觉。
高头街那边有个炸鸡店。
这炸鸡店做出来的鸡肉,也算是远近闻名了。
即便是现在宋方弄出来的炒菜在汴京城大行其道,可是这炸鸡店的生意,也不见清淡。
味道好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操持这家店的主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名叫萧红。
这萧红年轻,长得也颇为俊美。再加上能说会道,所以平日里来她这里买炸鸡的人不少。
这一日,店门口又来了几个孩子,给了钱,要了两只炸鸡。
王元泽路过这家店,被店里传出来的香气吸引,然后他驻足,转身往店门口走去。
把那两只炸好的鸡子包好,递给了那几个孩子,萧红也看到了一脸茫然的王元泽。
萧红笑了笑,开口问道:“公子可是要炸鸡?要几只?”
不得不说,这萧红放到后世,也是一个会做买卖的人啊。开口就问人要几只,而不是要不要……
这人下意识的,都会选择点上一只吧。
不过王元泽不是普通人,他开口说道:“两只……”
“好,公子稍后!”
萧红笑了笑。
那笑容也让王元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过了一会儿,肉香味再一次得飘了起来。
萧红一边做着炸鸡,一边笑着和王元泽说这闲话。
“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这用功是好事,不过也不好太过用功,熬坏身子就不好了。”
“这炸鸡可多吃些,长力气……”
王元泽也不知道自己半天都和这女子说了些什么,就是木然得点头,等鸡子好了,王元泽掏钱,然后转身离开。
“公子……炸鸡还没拿!”
萧红在后边唤住了王元泽,然后走上前,把炸鸡递到了王元泽的手上,又笑了笑。
王元泽点了点头,结果炸鸡,又木然得转身离开。
萧红看着王元泽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声音犹如银铃般悦耳,顺着风,飘到了王元泽的耳中,心里……
……
到了宋府,王元泽看着给自己开门的卢刚,把手里的炸鸡递了过去。
“哈哈,是高头街那家的吧?”卢刚笑了笑,开口说道:“这家味道最好,一闻就知道了。”
“公子还在书房呢。”
王元泽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书房。
此时宋方正在书房发脾气。
“真是扯淡,清淤?黄河的泥沙多了去了,走哪哪儿都有淤堵。现在就算是清淤了,往后呢?”
“难不成年年这么弄吗?”
看到一脸迷瞪的王元泽,宋方也只是点了点头。
“当年的教训,这些人还没有吃够吗?改一次道,把方圆几千里淹成了荒地,这种事,很好玩吗?还想再来一次吗?”
宋边一边说,一边恨恨得拍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子。
想想历史上,这仁宗办的糊涂事,宋方就忍不住想要骂人。
仁宗一生没有犯过太多的错误,但是这错误一犯,真的是要人命啊。
其中最让人诟病的,就是这整治黄河,想让黄河改道的事儿了。
后世那么牛的基建大国,都不敢轻言这种大工程,你宋仁宗就敢这么搞?谁给你的自信,谁给你的勇气啊?
……
此时在朝堂之上,众位大臣还在和仁宗商量着二股河疏浚的事儿。
按照大家的说法,这二股河疏浚的事儿,得抓紧时间了,不然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那河道就要再一次得决口了。
当然了,这二股河决口不怕。怕的是什么呢?
怕的是,这二股河决口之后,那黄河再一次的北流。回头,那黄河天险,直接从天津口入海,那不就完蛋了吗?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个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每当提起这个事儿,整个朝堂上下,都是心有余悸,或者说,这是大家都不想提及的陈年伤疤了。
当年,在真宗时期,有一个叫李舜工的家伙,研究这黄河研究了好长时间,然后上了一份《导河形胜图》
他是啥意思呢?
意思是,他潜心研究了多年,最后得出几个结论,那就是……这黄河,正在逐年得往北移动。
这是一个危险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