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和任管家说话的时候，包大人找了过来。
说起来，这包大人最近这些天的气色，比以往还真是好了不少。
可能是之前接受了宋方的建议，少食多餐，然后保持一定的运动量。不熬夜……
所以说，现在这整个人的精神头，都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不过今天老爷子的脸色，倒是不太好看。
他看到宋方之后，直接沉声问道：“你这小子，教得什么乱七八糟得？”
“什么啊？”宋方被老包问的是一头的雾水。
他一脸懵逼的问道：“您老说的是你什么啊？”
“赵仲针！”老包沉声说道：“今天在御前说的，当大宋的土地用完了，去考虑外边的大好河山……这话，是你教的吗？”
嗯？
不是我教的啊！
宋方有点愣神。不过仔细想想，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锅要被扣在自己脑袋上了。
赵仲针是什么身份啊？
人家可是储君啊……嗯……得加个括弧：候选人之一！
候选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人将来是不是皇帝，还不一定呢。
可是甭管怎么说，你这人想要成为皇帝，前提条件是什么？要得到举国上下……或者说满朝文武的拥戴和支持吧？
现在这满朝文武的主论调是什么？
按照后世的说法，那就是鸽派远多于鹰派。
但是赵仲针的这个说法和论调呢？
就有点偏硬……不对，不能说有点偏硬了，而是妥妥的硬派论调了。
所以说，如果真让别人知道，这话是赵仲针说的话，那手下在朝堂上，他就得不到到多数人的支持。
这是非常不利于赵仲针将来得“选举”的。
或者说，不利于他老子赵宗实得“选举”的。
其次，那就是对外来说了，这毕竟要注意国际影响的。
大宋的储君候选人说出来这种杀气腾腾的话，那不是照着让番邦人搞你的事儿得吗？
到时候，仁宗就算是想把帝位传给赵宗实，估摸着，番邦也会跳出来无数人反对，反对这赵宗实的继承人，是这么强硬的一个鹰派人物。
所以说，为了保护赵仲针，这个锅就必须要甩给别人。甩给谁啊？除了宋方还能有谁呢？
毕竟这宋方之前说的，光复北疆的宣言，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别人反对？
辽人倒是反对，而且刺杀宋方的刺客也都来了一波又一波了，但是有用吗？
人家宋方还不是过得好好的。
所以说，甭管从哪方面来考虑，宋方当这个背锅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宋方才点头说道：“嗯……是我说的。”
宋方刚说完，就看到眼前一黑，然后脑袋一疼。
老包的巴掌已经抽在了宋方的脑袋上。
“哎呦……”
想想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品尝过老包的“锅饼子”了。
宋方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忍不住发牢骚道：“您怎么又动手了？”
“动手？”老包气得瞪着眼睛说道：“这种话，你也敢乱教？你知道不知道，现在这话传出去之后，外边的人怎么想你？都说你这小子是一个战争狂！”
老包还想着，这种话说完之后，宋方怎么说也要顾忌一下名声呢。
结果他却发现，这小子的脸上，居然还有那么一丝得意。
小子，真是不可饶恕啊。
老爷子的第二记“锅饼子”又冲着宋方的脑袋上盖了过去。
宋方向后一跳，然后嚷嚷道：“同样的招数，第二次对我，已经不起效果了！”
我可是圣斗士……
不过宋方这一扯，老包差点没有闪着腰。
宋方赶紧过去扶住老包，结果老包的锅饼子顺理成章得又盖在了宋方的脑袋上。
谁告诉你这是同样得招数的？老子还有虚晃一枪呢……
宋方又吃了一下巴掌，也是无语得说道：“随便他们说去吧。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您觉得，我在乎这个吗？”
老包没好气得说道：“你在乎不在乎是你的事儿，现在外边的人都在嚷嚷着你，说你这家伙噬杀暴虐！然后整天就知道在那鼓槌，惑乱君心……”
宋方也是无语了。
“这哪儿跟哪儿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好不好啊？”
怎么什么事儿都能往自己身上攀扯啊？
老包没好气得说道：“现在那些人，已经纠集了不少人，准备挑战萧山军呢，还说，要是萧山军败了……”
如果萧山军真的再败了的话，这个宋方就是一个夸夸其谈的小人。
整天说光复北疆呢，就你这种手段，还想领兵光复北疆，你这是霍霍大宋的家底呢。
说起来，这段时间，通过种种理由，想要找萧山军挑战的人，还真不少。
说起来，这些家伙就是看上了，上次萧山军败给了国子监的事儿了。
然后在众人的眼中，这个萧山军已经成了妥妥的酒囊饭袋或者说是……软柿子了。
这软柿子，肯定是人人都想去捏一把的。
尤其是这个软柿子还没有任何的威胁的情况下。
不过宋方早就已经交代众人了，遇到这些挑衅的人，不要搭理。
结果呢？越是这样，那些人越是认为，这个宋方就是心虚了。
不敢接受挑战。
越是如此，那些人想要捏这软柿子的心思，就越重了。
“哎……”宋方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都什么人啊……”
想了想，他问道：“都有谁啊？”
他倒是想打听打听，对方是哪路神仙。
老包瞪着眼睛说道：“干嘛？你还真准备跟这些人碰碰啊？”
“是啊！”宋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一味藏锋也不是个办法，偶尔也是要亮亮剑的。不然的话，别人真以为，你是一个草包了。就挑个最厉害好了。”
“直接一棍子打死，让其他的人，也都给我把尾巴夹起来！”
老包看了看宋方，最后叹口气说道：“城南有一个富商叫张聪利的，这人的儿子，今年也算是中了进士。”
“这人想来也是想要给自己家造造势，所以也花钱，找了不少人过来整日操练。对外说是学生……”
“但是实际上呢？那些人各个都是身材壮硕孔武有力的汉子。这些人，比你那些学生，看起来要粗粝得多了。”
眼看着宋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老包继续说道：“这个张聪利的父亲，可是一个交际广阔的人，而且……这人也开了一个私塾。”
“你别小看这人的能量，能让他给面子的人，也都是朝中大员，所以他也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那萧山军，真的能挡得住吗？”
宋方笑了笑，一脸无所谓得说道：“挡得住挡不住，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再说了……真要是挡不住的话，以后我也不提那什么光复北疆的话了。”
“省的自己提出来，都要脸红！”
让萧山军和这些人操练操练，宋方确实有点担心，不是担心会输，而是担心……
萧山军回头真把对方给弄死几个的话，自己该怎么赔偿的问题。
嗯……
回头真比试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和对方签署一份生死状呢？
生死状啊……
宋方笑了笑，然后喃喃得说道：“宋方，你嘛时候会成为汴京第一啊？今天……就在今天……”
……
八王赵允良这两天感觉有点不爽。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的门客骆泷的态度。
这小子，前几天从宫里回来之后，说话就有点唯唯诺诺的，问他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不说实话。
然后，他也听说了，陛下赏赐给那赵仲针一匹良驹的事儿了。
这是明显有故事啊。但是骆泷不说，就足以说明，这小子被下了封口令了。
至于说赵仲针在皇宫中的那些话，自然是传到了赵允良的耳中了，不过骆泷的说法是，这是那宋方说的。
宋方说就说吧，为啥要赏赐给赵仲针一匹马呢？赵允良跟赵宗蔺两个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父子俩早早就起床吃饭了。
因为两个人都等着看热闹呢。
谁的热闹呢？
当然是宋方还有他的萧山军的热闹。
说起来，宋方答应了那张聪利的挑战之后，也算是引起了汴京城不少人的注意了。
大家都等着看宋方的笑话呢。
当然了，这一次的挑战，不涉及官方。因此这程序上来说，没有太复杂。不过……
倒是又不少朝中的大臣，都乔装打扮，一大早出来过来凑这个热闹。
张聪利拉起来的这个队伍，这些天倒是经常出去挑战。不是去挑战萧山军，而是去挑战其他人拉起来的队伍，准备对付萧山军的队伍。
结果当然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再加上之前那萧山军被国子监折辱过，这两厢一比较，所有人都不看好萧山军。大家都觉得，这一次萧山军肯定要被教训的很惨了。
那张聪利拉起来得“学生”零零总总得，差不多得有两百多号人。从人数上来说，他们比国子监的学生肯定是比不了了。
但是从质量上来说，这些人敢拍拍胸脯保证，真要是和那些国子监的学生对上，保证能把他们打出屎来。
所以对付那些国子监的手下败将，更是毋庸多言。
这挑战前，张聪利肯定是要开一场动员会的。
他站在队伍前，看着众人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是证明你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