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之后,那边宫里就来人唤他了。
宋方感觉,这个时候,宫里应该是一个漩涡之地啊。
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卷进去啊。
果不其然,到了地方之后,宋方看到了仁宗得脸色有些不好看。至于说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的,也都面露严肃的表情。
宋方明白,这事儿闹的有点严重啊。
然后……
一杆子大臣都挨个的出来发表意见。
说的也都是什么下边的人发牢骚,说是陛下失德所以导致了天降异象,然后让陛下总结总结,分析分析,看看自己有没有做的不对得地方……
所谓不对的地方,当然就是针对前段时间,搞出来得什么针对祖宗之法的事情了。
仁宗也是无奈了,想了想,他开口说道:“朕准备,再把宫里的人遣散一些回家。”
遣散宫人,这也算是仁宗的一个认错的态度了。
我都不让这么多人伺候着了,你也不能说我骄奢淫逸了吧?
这总可以了吧?
这宫里都没有这么多人伺候着了,我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了,还不够勤勉吗?怎么就失德了啊?
说起来,这事儿放在以前,大家都还比较认可的。
不过现在,好像行不通了。
曾乐正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陛下,下边的人说……还是咱们祖制的事啊。这破坏了祖制,所以才会引得老天降罚。这要是……”
“这要是再不加以醒悟,恐怕……下一次就要有大得灾祸了!”
大的灾祸指的是什么,大家随便想想就知道了。
洪水、旱灾、地震等等自然灾害,只要你想,或者说,只要发生,这黑锅就要被丢到你身上。
你自己考虑。
富弼在旁边想了想,开口说道:“嗯……陛下,臣也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小觑的。要不然……咱们还是把婚嫁的事情,该回去?”
曾乐正知道,富弼这老小子又在这和稀泥了。
那些人是瞅着婚嫁的事儿说的吗?
虽然说,这婚嫁的事儿也不是小事儿,不过大家瞅着的可是厢军的事儿啊,瞅得可是那灾民安置的事情啊。
这才是大事。
你说婚嫁那事儿,不过就是一个面子工程罢了。
有没有都无所谓的。
大家最操心得还是那个厢军。
那个才是对祖宗之法最大的冲击啊。
所以现在,有了由头之后,大家肯定要攻击皇帝啊。你看看吧,你动了祖宗之法,引起了老天爷不高兴了。
祖宗也不高兴了,所以才会出现天狗食日的不祥之兆,你要自省的是这一点啊。
如果你不自省得话,那么下一个黑锅,或者说是屎盆子,就要继续往你脑袋上扣了。
其实吧,这仁宗做事,还是比较有主见的。他也想把大宋得那些弊端一一革除。
如果没有这种魄力的话,他当年干嘛要任用范仲淹,搞什么庆历新政啊?
至于说最后这庆历新政是怎么失败得,还是因为当年老范的那一刀刀砍得太快,砍得太急了。
这搂草打兔子,老范是一下把兔子窝给捅了。
然后所有得权贵都站起来反击了。
这一下,举国之力搞你一个老范,你觉得,你有啥胜算啊?
就连陛下都顶不住这样的压力。
所以说,最后的庆历新政,也就成了一个虎头蛇尾的半成品。
不过……
这新政虽然说是失败了,可是仁宗的野心倒是暴露出来了。
或者说,仁宗想要改革弊病的心思,已经让下边得一杆子人看的清清楚楚了。
大家都盯着仁宗呢。
都害怕仁宗什么时候再来一次庆历新政续集,或者庆历新政二、番外篇……等等。
只要这仁宗露出一点点苗头,大家都要提前一步,把这种苗头扼杀掉。
就比如说这一次得厢军改革吧,这明显,就是一个信号啊。
所以说,仁宗只要一动,下边的人就开始猜测起来了。
怎么着?你这是又要冲着祖宗的规矩动手了是吧?
你这又是要开始杀鸡儆猴了是吧?
那行啊,那咱们先碰碰看吧……
眼看着这边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了,富弼叹了一口气,想了想,他开口说道:“要不……陛下,咱们先……缓一阵子再说?”
外边人都盯着呢,现在先暂避风头吧。
说起来,这富弼当年也是一个革新的急先锋啊。可是现在呢?江湖月老胆子越小。不得不说,这也是被这个操蛋的世道给折磨的啊。
仁宗想了想,摇头说道:“不行!有些事情,不能松口。朕若是真的遇事就妥协,那,这还是朕得天下吗?”
朕和一个傀儡有什么区别啊?
这是仁宗的想法,也是仁宗之所以不愿意退得最主要原因。
一来是为了江山永固,二来,我也是皇帝,我也是有脾气的人。
我硬的时候,不见你们软,你们硬的时候,我就要让这点你们?你们当我这皇帝是干嘛得?不是你们的统治者,反而是你们的天下江山代理人了吗?
开什么玩笑?
仁宗的话说完之后,旁边的曾乐正就忍不住的说道:“陛下,如果……这个消息传下去的话,恐怕……会引起纷争的啊。”
“到时候,这要是乱起来,不好收场了就……”
这话说的就有点隐晦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你仁宗想任性可以啊。既然你这么刚了,那下边的那些人,肯定各有各的心思。
但是总的来说,这些心思无非就是两方面。一个就是选择站在你的对立面,一个就选择跪舔。
这当然就成了泾渭分明的立场了。
立场不同,大家肯定又会闹起来。
这要是闹起来得话,那就折腾大了。
仁宗听到曾乐正的话,也是闹心得很。
你们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别给老子添堵吗?
想到这里,仁宗直接说道:“算了,退下吧!”
皇帝很生气,后果,视情况而定,再看严重不严重。
大家互相看看彼此,然后都明白,这事儿还是得让陛下想明白啊。
逼宫还不到时候。
此时骆泷还在旁边站着睡觉……
嗯,今天倒是没有完全睡着,他在看热闹呢。
眼看着旁边的宋方还在那发呆呢,骆泷忍不住鼓捣一句:“那祖制可是你最先针对得,看样子,这事儿要凉啊,怎么?你也不去争取争取?”
宋方本来还在那发呆呢,听了骆泷的话,宋方点了点头:“行啊!”
说完,宋方直接占了出去。
那骆泷差点没笑出来。
这家伙,还真是……够爽快啊!
嗯……说你什么好呢?
二百五?
“宋方?”
看到宋方站出来之后,本来都准备回去得那些大臣,又都站定不动了。
“陛下容禀,臣有话想说。”
仁宗本来也准备走了,此时看到宋方之后,宋总想了想,然后说道:“不许。这事儿你管不了。”
之所以把宋方叫过来,就是让宋方看看,这朝堂上的暗流汹涌,见识见识罢了。
至于说那睡觉得骆泷,总不能厚此薄彼吧,面子上得过得去啊。
不过现在,宋方这小子是准备自己下场了吗?
让你看戏,不是让你演戏的。
这小子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不容禀?那臣也要说!”宋方就是一个拗蛋筋。
也不是说他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主要是……这种无伤大雅的顶撞,冲着仁宗的脾气,肯定不会让他掉脑袋得。
所以说,宋方还是想要继续说下去。
旁边的富弼能看到仁宗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不已。
这是被宋方一句话给气的了。
这还行?
要是真让陛下暴怒的话,就算是不让你这少年人掉脑袋,让你吃吃排头你也受不了啊。
富弼赶紧站出来,然后说道:“这事儿不是小事,你什么都不懂,就别乱说话了。有人说,太学和国子监那边,你开除的学生有点多,理由还乱……”
“回去查查清楚。”
先管好你自己那一摊子事儿,再说吧。
富弼这也是好心,想着把宋方这小子给支出去了。
不过……
宋方还是一脸执拗得说道:“陛下啊,什么狗屁的天狗吞月啊?月亮这东西,吞下去还能被吐出来?想想就知道扯淡了。这不过就是一个天文现象……”
“从古到今,这事儿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但是,每一次,都是因为君王失德引起得!”
宋方听到这声音之后,扭头一看。
老东西,又是你!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韩稚圭。
怎么着,你是觉得最近火气旺,吐血吐得不够了?还想再吐两口?
宋方一脸鄙视的瞅了对方一眼,然后淡淡得说道:“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陛下头上扣啊!”
“君王失德?你怎么不说是臣子失德呢?”
宋方开口说道:“就不说这大宋了,往前数,历朝历代的,你给我说说,哪个皇帝上台之后,这天下不发生点灾祸啊?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的!”
“你给我说说,这些皇帝都失德吗?”
“但是,旱涝地震这些,这个地方没有,其他的地方就没有吗?每年都有,你能把每年得灾祸,都往月食上边套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一个月食的管多少年得灾祸啊?这前后两次月食之间,换上几个皇帝的事儿,也不是没有,皇帝都失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