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了。
那辽国这段时间，被宋方的一个馊点子，给弄得焦头烂额。
耶律洪基当然也知道，对方这一手弄得很是无耻，可是自己没有办法啊。
自己要是不回击回击对方的话，那面子不是全折了？
所以说，这一次，他还是决定在这比试上大做文章，就算是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打击打击你们的士气，恶心恶心你们，也是可以的。
而且……耶律洪基也不傻。武试就不说了，他们还从来没有怵过武试呢。
至于说文斗嘛……
他们肯定不会跟你们比背论语背春秋这些的。
他们比算术啊。这东西，也算是文斗的内容了吧。
这等于说，直接把自己拉到了和对方差不多的起跑线上了。
他们只要提前做做准备，等于说先领跑一段时间了。
一想到这里，仁宗也是头疼万分。
旁边的皇后也是拧着眉头，然后看着仁宗问道：“陛下，宋方这个孩子，真的可以担此大任吗？”
仁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事儿我也吃不准。允让一会儿就来了，等会问问他再说。要是真不行的话……”
“朕这边也不是没有人了，有几个还可以应付一下。可惜了，这大宋的筹算天才，这个时候距离汴京太远，现在去寻已经来不及了！”
“不然的话，这几个辽人，哪有如此嚣张跋扈的机会？”
这大宋说起来，数算的发展也是非常不错的。不过……
这真正的数算高手，并不在汴京，而是在下边的民间。
之前王骁倒是和仁宗说了，让八百里加急，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给绑回来。怎么着也要把明天得比试给赶上。
但是仁宗心软，还是否定了这个建议。
先不说能不能赶上了，就算是赶上，这一路上的累死多少官马，累死多少密探？
仁宗有点舍不得。
气氛一时间沉闷起来。
不过很快，那赵允让就进来了。
赵允让的表情非常得不耐烦。简单得见礼之后，赵允让就站在那不吭声了。
仁宗也知道，这老东西的脾气有点冲，也不和他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得问道：“朕问你个事儿，宋方这小子……在筹算方面的水平怎么样？”
赵允让瞪着眼睛，然后气呼呼得问道：“你问这干嘛？他可是我孙子得人。”
这是我孙子的朋友兼老师，你不能什么菜都往自己的盘子里扒拉吧？还讲不讲理了？
说起来，赵允让对着皇室还真是没有太好的印象。自己也就算了，关键是，自己的儿子，也因为这皇室的事儿，弄得整天跟个神经病似的。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谁啊？还不就是你们这皇帝吗？
不过……皇帝既然问了，你要是不回答，也不像话。
迟疑了一下，赵允让还是说道：“还行吧。”
仁宗当然知道，这赵允让发牢骚是为了啥。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说清楚点，朕这可是为了公事！”
既然是公事……
赵允让想了想，然后说道：“之前吧，宋方跟王府负责教授仲针的几个账房先生比试过。”
“然后呢？”
“然后当天，那账房先生就要辞工不干了。连那个月的薪酬，都不要了……”
“我也是好说歹说才把人留下……”
仁宗点了点头。想想之前皇城司递过来得情报，那宋方经常在纸上写写画画得，上边的符号，不像是汉字，更像是……嗯……番文？
那些符号旁边也有数字，林林总总，让人不明就里。皇城司的人，倒是安排人过来破译，结果很多人都看不懂。
倒是有一个数算得高手看了看，然后就说想要和写这些内容的人请教请教，不过……皇城司会让你去请教？
这么想来的话……应该没差了！
仁宗点了点头，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
初二，天气放晴，尽管气温还有些低，但是挡不住民众游玩的热情。
那相国寺今天更是人山人海。
不过……
大部分人都只能在某些被限制好的区域游玩，至于说正殿，这些人是进不去的。
因为谁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过了一会儿，众人看到了远处慢慢得行来不少的车马，马上有人嚷嚷道：“辽使来了！”
辽使初二是肯定要来上香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喊道：“不是辽使，是陛下！”
只有仁宗才有这么大的阵仗。毕竟他是大宋国的皇帝。
过了一会儿，车队来到了相国寺门前，然后车上的人纷纷下车。
看到车上人的面目之后，大家也开始嚷嚷道：“是陛下，还有皇后娘娘……”
下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轿子，车上的人下来之后，就钻到了轿子里。
不过此时游人们已经把来人的身份看了个明白。
“陛下万岁！”
坐在轿子里，耳听的外边的山呼海啸声，仁宗倒是挺开心的。
这就是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带来的繁华盛世啊。大家对自己，也都还算认可。
嗯……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到了正殿，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不过，这些人的身份，都是大宋权利中心的一拨人。
那辽使也来了。
在看到仁宗到了之后，笑了笑，然后开口说道：“陛下，怎么这两日没有见你们安排快马出京啊？”
听到辽使这么一说，仁宗的眉头都拧了起来。然后笑了笑，开口说道：“又没有什么大事，安排快马出京作甚？好了，权且安坐。”
为啥辽使要这样说啊？很明显，这是在出言挑衅。
按照王骁的安排，这要是出去找数算高手的话，可不是得要快马出京吗？
说来说去，还是输得太多了，让这辽使看了笑话，总觉得，这大宋就是喜欢搞地方支援中央的把戏，动不动就从下边调拨人才……
就坐之后，仁宗看了看那辽使身边，在那人的后边，居然站着两个汉人打扮的男子。
仁宗微微拧了一下眉头，然后问道：“这是……我中原人士？”
那辽使一脸得意得说道：“是啊。这两个人一个叫朱翔，一个叫毛景。这可是我大辽国了不起的筹算天才了。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请来得。”
那两个人听完辽使的介绍之后，走出来和仁宗见礼。
仁宗点了点头，然后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对这样的人，仁宗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眼看着仁宗的表现，很明显这是心里不爽了。你不爽，那辽使就更加得意。
他笑了笑，然后问道：“陛下，不知贵国此时，是否准备好了？”
此时大宋的那些权贵，包括那些家人都站在外圈。他们还没有权利坐在里边。
大家也都一脸紧张得往里边看着。不知道这次陛下找来谁迎战了。
然后……
仁宗看了看外圈的一个年轻人，淡淡得说道：“宋方，进来！”
宋方施施然得越过侍卫，然后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
“听说里边要开始比试数算了。”
此时这消息已经被传到了相国寺外了。不少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一脸的担忧。
“什么人应战？”
“好像是……宋大人？”
“哪个宋大人？宋郊？”
“不是！是宋方！”
“什么？”
这传出来的消息，也让大家感到绝望了。
“这……宋方确实少年英才，可是……那可是辽国举国上下挑选出来的数算人才啊，宋方怎么能比得过他们呢？”
“难不成，我们大宋就没有人了吗？”
“怎么可能没人，关键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我知道一个数算高手，可是人家现在人在沛城那边，就算是快马加鞭，也来不及啊……”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宋方出战吧，难不成……”
“嗯……看来是铁定认输了，回头输了，也可以说宋方年幼，输了也是正常……”
“这么说，宋方成了替罪羊了，真是，可惜了啊……”
“哎……”
“咦？还有人开赌？”
这是过年时节，汴京城也不禁赌了，因此大家也用这讨个趣。
“盘子怎么样？”
“嗯……听说都赌宋方赢，不过……下注的钱数倒是不多。都是意思意思。”
“辽国那边的赔率有多大？”
“没人下注买辽国的……”
这话说完，所有人都不吭声了。大家脸上倒是摆满了大义凛然。
没到这种牵扯到民族大义的时候，没有人会改变自己的立场。
……
此时在大殿内，已经有人给宋方搬来了椅子。
宋方懒洋洋的坐在了椅子上。
看到宋方之后，那辽使也笑了：“这不是昨天在大朝会上的宋大人吗？哎呦，昨天宋大人可是威风啊。”
这是在讥讽大宋出了那么大得一个丑，还没有把这罪魁祸首给抓起来。
宋方笑了笑，然后说道：“呵呵，尊使都是好记性啊。不过……你这整天除了这点事儿，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事儿干了啊？要真是这样的话……”
“我们家倒是缺一个管事，专门负责五谷轮回之所的卫生管理，要不你去硬拼试试？”
宋方的嘴皮子，向来都是不饶人的。那辽使倒是没有听懂宋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旁边的通译解释了一下，宋方说的那地儿，是厕所……
辽使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