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笑声,让杨兰一头雾水。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竟让她们笑成这样。
“我……我说错什么了吗?”身处这个圈子,杨兰其实一直都心存自卑的。
那个站在中间的女人,面露讽刺之色,她瞟了一眼杨兰手中的高脚杯:“那不过是一杯自来水而已!亏你还喝得有滋有味的?味道不错吗?要不要我们请你到旁边的洗手间再去多喝一点?”
“早就听说,危总的母亲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今天一见,还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呢!”
“可不是吗?这样的女人到底是有着多厚的脸皮,才敢出入慈善晚会?喂,你知道慈善晚会是什么东西吗?你能捐得出什么?”
“我还听说你以前只不过是夜总会里面陪酒的啊?一个陪酒的,居然连杯中的饮品是酒还是水都分辨不出吗?”这几个女人似乎被很大程度地取悦了,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着杨兰。
面对别人的嘲弄跟不屑,杨兰的心里其实并不在意,唯一会让她介怀的是,她的出糗很有可能也会让自己的儿子颜面尽失。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兰的脑袋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在被儿子看到自己的这副狼狈的模样之前,赶紧离开!她不想丢禹寒的脸,也不想给禹寒添麻烦。
只不过她才刚刚转过身去,就撞到了端着酒盘的侍应生。
酒盘内的酒杯尽数倾倒,杯中的液体全部泼了出来,弄得杨兰浑身上下都是酒渍。
她跌倒在地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侧目。
不远处的危禹寒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推开人群,冲到了母亲的跟前。
“妈……你怎么了?”危禹寒关切地看着母亲。
杨兰现在很怕受到关注,她总觉得这些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也会在背后议论她是小三,但她真的不是小三啊……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做出破坏别人家庭这样的事情……
她的情绪好像被周围人各种各样的目光给刺激到了,她突然疯了一般地推开危禹寒,然后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
一路上,她还撞到了不少人,引来身后不少骂骂咧咧的声音:“眼睛瞎了吗!怎么走路的!疯子!”
面对这些不满的声音,危禹寒的心里头非常生气,他恨不得要将这些口出恶言的人都狂揍一顿!
但他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母亲,所以他也只能紧随母亲的身后,离开了慈善晚会。
谁都没想到慈善晚会上会发生这样的小插曲,在场的人很快便讨论开了:“听说这个杨兰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有,有点疯了,说是抑郁症之类的。”
“那也是她活该啊,谁让她当小三啊?听说以前也就是夜总会里面陪酒的,后来人家有手段啊,就踢开正室取而代之了。”
这些议论的声音也传入了宋栀蓝的耳中。
她看向杨兰离开的背影,眼神之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的深意跟同情。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她没想到危禹寒的母亲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看起来非常朴实,而且很老实,在人前总是一副自卑的姿态。
“危禹寒的母亲,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吴曼君在看到这一幕之后,便这样对宋栀蓝说道。
宋栀蓝点了点头:“她看起来便是一个善良的人,从她的双眼我看得出来,她的心灵还很干净。”
“嗯,但她的儿子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也许这跟危禹寒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也有关系。毕竟是在一个备受争议的环境之下长大的,得不到自己爷爷的认可,总是被当作私生子,也因此他总是将铭则当作敌对。”吴曼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有的时候,自卑这种情绪,都是自己给自己施加的。”
宋栀蓝对于吴曼君的最后一句话非常认可,她也刚跟辛芷薇说过同样的话。
晚上的慈善晚会结束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宋栀蓝不由得问道:“你跟危禹寒的母亲有什么来往吗?”
“不太熟,但她跟我母亲倒是有点来往。”
“刚才慈善晚会上所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到了吧?”宋栀蓝问道。
事情发生的当下,危铭则没在宋栀蓝的身侧,而是去跟几个朋友说话了。
“嗯,不过危禹寒真的不该将自己的母亲带到慈善晚会来。在这个圈内,捧高踩低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瞧得起危禹寒的母亲,那些闲得发慌的富太太一定会为自己寻找一点乐趣。最好的下手对象,就变成了危禹寒的母亲。”
听到这里,宋栀蓝的心里有些不太好受:“别人说……她是小三?”
“对,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她是被我大伯骗的。被骗之后,她才知道大伯早已经有了妻子。那天晚上,大伯的原配开车想要去找危禹寒的母亲算账,却发生车祸死掉了。后来,危禹寒的母亲怀孕,为了给危禹寒一个好的生长环境,她便想让大伯给她一个交代。”
“爷爷自然是不同意让她进门的,后来还是我母亲劝说了许久,爷爷才勉强同意让危禹寒母子进了危家的大门。也是从那之后,她背负上了小三的称谓。”
宋栀蓝对于这样的经历感同身受,因为她的母亲也是这样。
听到这里,她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苦笑:“也就是说,从来都不会真的有人去在意背后的真相,对吗?一旦小三这样的称谓扣在这个人的身上,基本上就是洗不清了,对吗?”
危铭则将车辆停靠在一旁的江边,他明白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些被人强加上去的标签,就算是罪名,有的人也得背负一辈子。”
宋栀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有的时候会觉得不公平……为什么真正的罪魁祸首还能生活的那么好,而受害者却被推到了风暴中心!”
她的眼底闪烁着明显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