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禹寒跟他的父亲危长平都摆出了一副俨然危家主人的姿态,危长平对危铭则勾唇笑了笑:“铭则啊,你这都许久没回来看过大伯了,看来你是已经忘了这个家了?这个家你还是随时可以回来的,大伯一定不会不欢迎的。”
“大伯不会不欢迎,但估计也不会太欢迎吧?”危铭则的口吻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但不管是危禹寒还是危长平都听得出来这句话并不是玩笑话。
宋栀蓝也能轻易的察觉到,这一家人在对话的时候,空气中飘着的火药味。
而她也看得出来,眼前的这对父子,是怎样尖酸刻薄又恶毒的,就只是那双充满了算计的眼睛,都已经暴露了他们的阴暗了。
危禹寒的目光却一直都停留在宋栀蓝的身上:“宋小姐,你真的很像我所认识的一位故人呢。这位故人,不仅跟我很熟,就连铭则对她,也是非常熟悉呢。”
危铭则的眼眸微微眯起,出现了狠厉的光芒,他在警告危禹寒,最好不要胡乱说话。
宋栀蓝并不知道危铭则跟这位所谓的故人的过往,所以她倒是表现得不以为意:“在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千千万,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危大哥你把这件事单独拿出来说,倒让我觉得,您是不是故意想要借此来挑拨我跟铭则的关系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挑拨你跟铭则的关系啊?铭则可是我堂弟!爷爷的孙子就我跟他,你说……我能不好好跟自己的堂弟相处吗?”危禹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宋栀蓝微微扬了扬眉:“铭则也是那种不会轻易与人产生矛盾的人,我想,如果被他列入了黑名单,那么这个人一定是糟糕透顶了!但我想,危大哥看起来还不至于是这种糟糕透顶的人。”
危禹寒听得出来宋栀蓝的这句话的讽刺之意,她把这样的话说在前头了,那么之后倘若他跟危铭则决裂了或者是产生矛盾了,这不就说明他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吗?
这个宋栀蓝,还真是挺会说话。
危铭则没什么兴趣跟这一家子对话,他的目光在墓园内搜索着,最后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母亲。
母亲今天也是穿了一身黑的衣物,但即便是没有怎么打扮,走在人群中,她还是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到危铭则的母亲风光又体面的模样,危禹寒便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可怜的母亲,他的双拳便不由得攥紧!
同样都是危家的儿媳妇,却差了不知道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吴曼君在这个圈内还是具备比较高的地位的,谁都知道jk集团能有如今,吴曼君也是很大的功臣,也因此当她出现在墓园内的时候,有不少人主动向她问好。
对于这些人的问好,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她统统都会回以无懈可击的笑容。
这是宋栀蓝从吴曼君的身上看到的另外一面,她之前以为这个女人就只有令人羡慕的美貌而已,而且为人看起来特别平易近人,但今天宋栀蓝才知道,吴曼君的平易近人是分对象的,而且这是一个精明又不好惹的女人。
“曼君啊,你也是许久都没回来了。如果我不办这么一场祭拜的话,你是不是连脸都会露。爸生前可是最疼你跟长宏。”危长宏是危长平的弟弟。
吴曼君对危长平勾起一抹生疏的笑容:“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叙旧。叙旧也得有心情,也得跟自己看得起的人才可以。”
吴曼君是丝毫都不掩饰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憎恶。
这个男人跟她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旁人也许不知道,但她跟危铭则却是心知肚明!
危禹寒嗤笑了一声:“婶婶,你这好歹也是跟你老公的哥哥说话,这种语气多少有点不对吧?”
“我跟你父亲并没有什么辈分之差,我用那样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倒是你,你跟我之间可是差了一个辈分……你用这样的语气,才是不太妥当吧?”吴曼君伶牙俐齿地将话语反讽了回去。
危禹寒没有再作应答,但他的表情却是已经不太好看了,眼底还透着明显的不满跟恼怒。
危铭则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妈,咱们今天主要是为了来看望已故的爷爷,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看望完爷爷就走吧。”
“嗯,咱们先去看望爷爷。”吴曼君走在最前头,宋栀蓝跟危铭则则是跟在她的身后。
三个人往旁边的墓碑走去。
危铭则爷爷的墓碑收拾的很干净,甚至完全看不出风吹日晒的痕迹,看得出来这块墓碑有派专人来维护跟打扫。
“虽然这些年我没来看望过爷爷,但我一直都有请人来负责这里的卫生跟清扫。”危铭则主动开口对宋栀蓝这样说道。
宋栀蓝心下的疑惑全解,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样干净。
危铭则看向墓碑上笑得和蔼的老人,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层红,他别过脸去,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原来,假装一个人还在你身边,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你的生活里面的确是已经没有了跟这个人有关的痕迹……你还怎么假装他其实没走呢?我自欺欺人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得逼着自己接受现实。”
宋栀蓝不太懂得说安慰人的话,所以她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是轻轻地抓住了危铭则的手。
吴曼君看向墓碑上的照片,眼底也满是哀伤:“在这件事上,我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如果当年我早点看出端倪,那么爸他……”
“妈,爷爷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呢?谁能想得到危长平是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了拿到公司,竟然连爷爷的命都能不放在眼里!”危铭则但凡想起过去的事情,他对这家人的恨意便不由得升腾而起。
这也是他为什么这样拼的缘故,他得让自己不断地强大起来,让自己拥有摧毁一个人的能力。
然后在一个最适当的时机,让危禹寒将自己用卑劣手段得到的东西,全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