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其他人也涌出来,看着敲锣的那些人。居然是冯三。“冯三,你干什么呢?拉皮条现在要拉的人尽皆知了?”
商队里有人恼火的喊道。根本用不着冯三说话。他身后有别人抢道:“哎呀!你们不知道,鼠疫被治好了!”
鼠疫?这群人还是一头雾水。刚回来呢,压根就不知道九黎城有了鼠疫,跟别说治好了。“城中有鼠疫?”
商队里的人面色顿时苍白起来,朝伙伴们招呼:“赶紧走赶紧走。”
人们齐齐后退,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九黎。“鼠疫已经被治好了!”
冯三神情激动,敲锣打鼓大喊道。这群人一愣,随即轰然。“怎么可能!鼠疫哪有这么快治好的?我们上次回来还没过多久呢!”
有人喊道。“是安乐居的江晚晴大夫!”
冯三继续喊道。商队的人回来一趟要几个月,安乐居是什么地方,他们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现在听到冯三这么说,更加没头没脑的。但是这么高兴的不止是冯三一个人,还有他身后好些人。大家敲锣打鼓,也不是为了给他们推销什么安乐居。是为了鼠疫散去之后的大肆庆祝。商队里的人还要质疑,却发现根本没人理他们。冯三敲着锣鼓,继续前往下一个街道。在他身后,有些人跟着他一起欢呼,有些人则围着他欢呼一会儿,回了自己家。商队的人摸不着头脑:“他们在说什么,赶紧看看去。”
九月的天气,九黎城已经渐渐泛起冷风,然而城中的气氛,却比夏天还要热烈。此时,九黎城外。二毛从框子里往外看去,有人告诉他,九黎城有一位神医。二毛小时候发了一场高烧,现在虽然已经是个十五六岁的大高个子,但是却还是蜷缩在竹筐里被人背着,神智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二毛的娘给他找了许多大夫,原本丰厚的家底一年年被掏空,孩子没治好,爹已经拍拍屁股跑了,现在剩下二毛的娘一个人,带着他来看病。二毛被娘背到了九黎城外,嚷嚷着要从竹筐里出来。二毛的娘将他放下,他欢呼雀跃的蹦出来,往城中跑,手上的线猛然被系住,二毛被拉住,有些不开心的看向自己的娘亲。“别急,咱们已经到了。”
二毛的娘伸手摸摸他的头,十几岁的人了,不该摸头了,可是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两人一进城,就见到了许多人敲锣打鼓的再庆祝。有人看到她们,问道:“你们也是来找安乐居治病的吗?”
二毛的娘点点头,并不隐瞒:“请问安乐居怎么走?”
那人给她指路:“要去就快点吧,排队排得很长,怕是要等上几天。”
二毛的娘心中忐忑不安:“她真的什么病都能治好吗?”
那人看看她的儿子,明显的智力有缺陷。“当然,”那人道:“江大夫很厉害的。”
于是二毛的娘心中更加忐忑了,这样的话,她这几年中不知听了多少次,很多大夫都告诉她可以治好病,可到了地方,钱也花了,罪也受了,大夫又让她另请高明。“江大夫,可是连鼠疫都治好了。”
有人道。二毛的娘心中打起鼓槌,鼠疫都能治好?罢了,那就再信她一次。反正除了这里,她也找不到别的可以治病的地方了。况且还免费。不管怎么说,二毛的娘拉着二毛的手,生怕他走丢一样,带着他来到了安乐居。果然很多人。一个穿着杂工衣裳的人叫她:“来这里先排个号!”
“什么是排号?”
“大娘,您先说一说患者的病情,我们记录一下,给您一个号码,等轮到您的时候再过来,也不用站着等。”
清璃道。二毛的娘有些诧异:“还能这样?”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医馆。“不过也对,”二毛的娘喃喃道:“要是治不好,就提前说,也不用一直让我等着。”
说罢,她在清璃面前坐下,准备说一说二毛的病况。清璃也不说什么,提起笔开始记录。倒是旁边一个人忍不住道:“放心吧,没有江大夫治不好的病。”
二毛的娘还是笑笑,客套话吧,她听多了。很快,清璃把二毛的病状记下来,给了二毛的娘一个木签。上面写着:叁拾陆号。正好苏锐拿出了上一批单子,开始叫号:“一号到三十号中,七号留下,剩下的请去别的医馆就诊!”
苏锐将这话喊了三遍,有人唉声叹气的离开,也有人兴高采烈的离开。二毛的娘纳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别的医馆?这里的大夫治不好吗?”
之前跟她说“没有江大夫治不好的病”的那人道:“这是哪里话!那是因为他们病的太轻,不值得我们江大夫出手!”
清璃怕这人误会,忙跟她解释道:“江大夫每日能看的病人实在有限,一些病的不严重的,便可以去别的医馆诊治,去过之后,我们安乐居一样免费发放药材。”
二毛的娘这才明白,原来安乐居的意思是,他居然比所有的医馆都厉害。有的人伤心于不能让江晚晴亲自看病。而有些人,则高兴于他们的病是小病。“那我们家二毛……”“您别着急。”
清璃让她再等等,病症送进去之后,很快便有结果。之后便继续记录她之后的病人。叫号挑病人的方法还是宣忱想出来的。所以江晚晴今日十分悠闲,一共也就看了两个病号。此刻给第二个病人开完药方,便含笑朝坐在门口石头上的宣忱走过去。他是翊王殿下的消息人尽皆知,但他自己却只有一开始还有几分殿下的样子,人少的时候,就跟从前在宣京城一样,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