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纪王已经不打算再管春熙了,他也不是非要宸王这个女婿不可,行就行,不行拉倒。反正若是强迫他们在一起,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纪王没有来找春熙郡主,春熙郡主自己却急了。“父王,你今天不劝我吗?”
春熙郡主道。纪王摆手:“你们的事情,父王管那么多做什么。父王想通了,你若是不喜欢他,决定就此放弃他,那父王也就不撮合你们了。反正回到封地以后,也多得是好男儿。”
春熙郡主眼中噙着泪水,小声道:“父王……你知道女儿不想嫁他们。”
纪王道:“那你究竟要如何?”
“女儿只是想让他道歉!”
春熙郡主十分委屈:“我在宸王府外等了他那么多天,他不见我,我就从早等到晚。”
“江晚晴离开的那一晚,我也等他到半夜,可是他回来却打了我一巴掌,他为何不能道歉?”
春熙郡主忍不住落泪。纪王叹一口气,春熙似乎是被他给养的有些任性了。“你要做好准备,”纪王道:“若是你们以后真的成婚,以他的性子,恐怕得罪了你也不会跟你道歉。你若是现在都受不了这点委屈,趁早也就别想着和他来往了。”
春熙郡主的眼泪再次落下来,沉默一会儿,觉得都是因为江晚晴。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一开始说爱慕宸王,宸王没有看上她,她还死皮赖脸的追着不放。后来倒是学聪明了,又去招惹翊王,现在宸王哥哥对她如此上心,还不是因为原本是他的东西失去了吗?江晚晴这么会撩拨感情,难道她就不会吗?“我要晾着他!”
春熙郡主坚定道:“麻烦父王替我找一些别家的男子,我不要宸王哥哥陪着我,我要跟别家的男子一起同游宣京城。”
纪王没弄懂她要干什么:“你这是何意?”
春熙郡主擦掉眼泪:“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我要让宸王知道,他已经失去我了,这样他才会觉得我好,才会回来多看看我的好。”
否则,她永远都会是一个退而求其次的代替品。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永远也比不上江晚晴。纪王想了想,一边觉得是这个道理,一边又觉得,要是此举能让春熙郡主爱上别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他对宣邈是不是能当他女婿没那么大的执念,若不是春熙喊着回京城,他也不会要回来。他正想着找谁合适,忽然有人来禀报:“镖旗大将军求见殿下!”
纪王的笑脸顿时开了花:“老钱啊!这可真是多年未见了,赶紧,正厅迎客!”
他出门走到一半,又回头看:“春熙,我去问问你钱叔,看看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曾经少年时,在宣京城也算是人见人爱。当时结实了只是禁军护卫的钱才,钱才犯下事,多亏他以皇子的身份出面保全,他才能能免除死罪,只是逃过一劫。没想到在此之后,钱才屡立功劳,后来直接参军,没多久,便迎娶了前任镖旗大将军之独女。再之后大将军战死,皇帝索性让他接任。纪王精神抖擞的进了正厅,就看见钱将军正在喝茶。钱将军看到他来,立刻起身,直接拜地迎候。“微臣钱才,参见纪王殿下!”
纪王赶紧把他给扶起来:“客气了客气了,大将军如今身份显赫,何必行这么贵重的礼。”
钱才被他扶起来,热泪盈眶:“早就听说殿下进京,我这一路心痒难耐,终于在昨晚也回了京,今早赶紧就来给殿下请安。殿下这些年过得可好?”
两人随意寒暄一阵,纪王说起了正事:“你可知这京城中,哪家儿郎口碑不错?小女到了年纪,在家里待不住咯。”
钱将军一听便明白了,顿时道:“这事我还真不清楚,等我回去问问我家那口子!不过我倒是听人说,张太傅的嫡孙人品贵重,若是春熙郡主不嫌弃,倒是可以见一见。”
“张太傅?”
纪王想了想,好像他回京以后,也听过此人:“你说他的孙子,可是张楚天?”
之前跟江家闹得烂七八糟那个。“非也非也!”
钱将军摆摆手:“他不过是个没什么见地的读书人,怎能入我的眼?我说的是他的哥哥,张家次房的长子。”
“张太傅虽偏宠张楚天,但那毕竟是个庶子,张家的未来,还是要落在张家嫡子身上。”
“张楚雷虽也是一届文官,但我机缘巧合试过他的功夫,也还算不错。”
纪王想了想:“既然如此,见一见倒也无妨。”
当朝太傅的嫡子,也不算辱没了春熙的身份,若是跟宸王不成,嫁到太傅家也是好的。于是第二日,宣邈照例来走个过场,却没有下人来跟他说春熙郡主不见他。他看到春熙和另一男子相谈甚欢,从纪王府走出来。宣邈一怔,不知为何,想起当初江晚晴最开始跟宣忱走在一起的时候。“宸王殿下。”
春熙郡主故意收着语气,道:“多谢殿下奉命来带我游宣京,只不过,张家公子也有此意,恐怕今日要辜负宸王殿下了。”
“殿下安好。”
张楚雷虽是儒雅装扮,但这张脸却颇有一种武将的风霜,他跟宣邈打完招呼,便带着春熙郡主离开了。张太傅嘱咐过他,不可参与党政。所以他的立场十分中立。无论是对宣忱还是对宣邈,他都是这般不卑不亢。唯一的问题在于,他本人其实是更讨厌宣邈的。因为他放弃了相府,连自己的人都不愿意保护,这样的人若是成了君主,实在无法让人放心追随。两人离开,只留给宣邈一个背影。宣邈若有所思。接下来几天仍是如此,宣邈每天走流程,来一趟然后离开。直到有一日,钱才的夫人悄悄拜访宸王府。“宸王殿下,”钱夫人对他苦口婆心道:“我与你母妃也算旧交,她从前跟我说过,希望儿子可以平安过完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