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没出声，老师瞪了他一眼继续讲题。
然而不巧的，那节课下课林远就出现在班级门口，叼着一只棒冰，晃着另一个朝肖童招手，班级里的同学，有的还和他打招呼，人就是这样，只要你开始符合他们的标准，并且凌驾于标准，无论你曾经多荒唐都会有人高看你一眼。
甚至有几个女生最近还会和肖童套近乎。
可她一直淡淡的，笑着过去接棒冰，林远摸摸她的头顶。
一声厉喝突然，“林远，你是我们班的吗？来这晃悠。”
所有人一惊，转过去看从来都是沉默的班长，都愣住了。
肖童也吓了一跳。
林远到是懒得和他理论，拍拍肖童转身离开。
王大明走过去，“和你说话呢。”
“你过了啊，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啊，这不符合你风格，赶紧做题吧，班长。”林远这句班长带着讽刺，朝他桌上练习册扬下巴，这感觉一下让王大明想起了初中时候，“你会简便算法很了不起是不是。”
“班长你这是干什么。”
肖童有些惊讶过来拉，王大明一把甩开她。
林远当场就不愿意了，“王大明你发什么疯？”
“你为什么回来？你凭什么回来，你回来了还要干什么。”
王大明明显不正常了。
众人都发觉了，有的发愣，惊讶，有的去找老师，林远不想和他废话，扭头离开，王大明却疯了一样的，拿书包往林远的方向砸，最后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
众人都吓了一跳，生活老师赶来的时候，场面都失控了，最后的结果是，王大明的母亲来了，和生活老师说了很多话最后抹着眼泪把王大明带走了。
走的时候王大明还梗着脖子不断地喊，“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是啊凭什么，可青春里，谁又说的清凭什么。
班级里炸开了锅，学生们的小道消息传得很快，到晚自习时候，肖溪都来问她这事，“听说你们班长疯了？”
“瞎说什么，不过是学习压力大。高三很平常的。要说好好学习，你高二就该有紧张感。”
肖溪撇着嘴，“我看什么精神压力大，你们那个班长就是脑子有问题。”
“怎么这么说。”
“不然他为什么喜欢你。”
“你瞎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喜欢你还不敢说，我最瞧不起那些人了。”
“我看你最近是闲到了，李成楠呢。”
“他在和我冷战。”
肖童诧异，李成楠可是那种有求必应的人，何时和肖溪冷战过，“是你不理他吧。”
“没有啊。”
正是这话，他骑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就和没看见似的。
身后还跟着他们班的那个学委。
肖溪冷哼一声，“什么东西。”
肖童笑着，“你吃醋了？”
“我？怎么可能。”
肖溪转着眼睛，“最近晚自习没见林远来找你。”
“他有事。”
“什么事？”
“你问那么多干嘛。人家就不能有点事了，有点朋友了。”
“我看别是新鲜感过了姐，男人都这样，喜新厌旧，更何况你实在没什么看头。”
肖溪的话落在心上，嘴上说着，“瞎说什么。”
可林远确实最近晚自习都没来。她也问过对方，可林远都没想说的意思，她又觉得越线了，但每天中午他都来找她吃饭一如既往。
可到底在介意什么，他们本身也只是朋友。
查看着肖童的脸色，“晚上吃什么，晚自习之前那个煎饼果子早就消化了。”
“你想吃什么？”
肖溪转转眼睛，“馄饨啊，牛肉面都吃够了，姐，咱们去吃个小炒吧。”
肖童瞪着她，“这个月钱已经超标。”
“我知道。”肖溪难得和她撒娇，“可现在高三了，姐你也需要营养是不是。”
肖童拧不过她，也欣慰妹妹最近和她关系难得亲密一些，笑着，“那你想吃什么，就要一个菜。”
“想吃锅包肉。”
“我可以回家给你做啊。”
“你做的没外面的好吃，走吧走吧，再要一个地三鲜。”
“很油的啊。”
“偶尔吃一次吗。”
肖童被她提着去了小炒，学校附近一共有两，一家最火，就是上次和林远去的那家，因为那次的不欢而散，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去过，此时肖童看了一眼那家就往另一家走。
肖溪却抓住她，“我听同学说那家更好吃啊。”
“现在人多。”
“这个点了哪还多，这点来吃饭的都是学生，六七点钟才是大人多得很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肖溪把她拉进去，里面这个时间确实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学生在吃饭。
他俩坐下了，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一瓶饮料肖童没舍得喝推给了肖溪。
等菜的功夫，听到后面几个男生议论着，“真的假的啊，那个方芳吗？”
“肯定是她，我都见过好几次了。”
“不能吧，她以前不是跟林远吗，林远家那么有钱。”
“人家林远不是有新欢了吗。”
几个学生笑闹着，说话不太好听。
肖童皱眉想回头，肖溪按住她的手，“别听那些人胡扯。”
“方芳怎么了，最近有什么事吗？”
“就是好像交了男朋友。”
“男朋友？你们班的？”
“我们班谁敢惹她啊，心像是校外的，很舍得给她花钱呢。”
肖童心理不太舒服，可到底和她没什么关系。
肖童舍不得吃，肖溪也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打包走了，留到明早上吃，肖溪觉得打包有点难看，可拧不过姐姐。
从小吃铺走出来，晚上的街道真的很静。
两个人走在路上，被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上大学，照顾你，大学毕业找工作。”
“真没趣，我是问你的理想。”
肖童好笑的抬头，“你何时想和我谈理想了。”
以前一说这个肖溪就爆炸，不过肖童却发现肖溪最近变化很多啊。有时候她会恍惚，看妹妹那五官，似乎都和以前不同了，她把这归结于，人都会长大，尤其是青春期的少女，变化几乎就是一瞬间的。
“我就不能谈理想？”
“那你呢。”
“也是，我是没什么资格谈理想的。”肖溪自嘲的一笑。
“怎么这么说。”
“学习一般，人缘也不好，性格也不好，惹人烦。”
抬头看着姐姐，“将来走上社会也不会有什么好的。”
“怎么这么说自己，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在我们看来你什么都好。”
后者嘲讽的，“也就你看我什么都好，所以我才巴着你不让你从我身边走掉，其实有时候我希望你对我别这么好，那样我也许也能给自己自由了。”
不知道肖溪哪根筋打错了总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又说胡话。真的没什么想做的事，我看班级里那些爱打扮的女生都要考什么电影学院，你不是一直喜欢女明星吗，有没有想考，姐姐陪你考啊。”
“我看是你想考吧，我才不要。”
“我可不想考，我这人照个像都紧张，还当什么明星？”
“那我就更没资格了。”
“怎么没资格，你那么漂亮。”
肖溪听了，难得嘴角上扬。
肖童看她高兴，笑着继续絮叨，“有时候我看电视里的女明星就想着你要是电视荧幕前，是不是能表现的更好。”
“你希望我做这个？”
肖童摇头，“我只希望你以后做你喜欢的事。”
“我没有喜欢的事，我就想让你陪着我。”肖溪把头靠在姐姐身上，肖童心上化开了什么，笑着，“我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那你能陪我一辈子吗？”
“你以后有男朋友了，就不会这么黏我了。”
“才不要，那些男人很没趣的。”
“你说谁？我看你和李成楠在一起挺开心的。”
“你怎么又说他。”
肖溪烦躁的，“反正我没什么喜欢的。”
“那就培养喜好，你要喜欢，可以学艺术。你不是喜欢唱歌跳舞吗？”
小时候肖溪很羡慕那些能去舞蹈班，穿白天鹅小裙子的孩子。
可惜，她只能在玻璃窗外看。
恍然如梦，肖溪想到小时候在窗外，看着那些小天鹅，她也抬起腿，却摔倒了，坐在地上哭，姐姐过来拉起她，拿树叶给她围成一个小裙子，和窗户里其他人一样，帮她举起手，帮她抬起腿，转圈圈，肖溪笑着，仿佛自己也变成小天鹅了。
现在想来，自己从小到大想要的都是姐姐给的，哪怕给的是假的。
“可我学习不好，又是个扫把星。”
肖童看着她的眼睛，“能不要这样说自己吗，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
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她天生做什么，在肖童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肖溪看着肖童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姐姐才是最纯真的人啊，好傻，傻的自己越发的不想放她走，点头，“好，我不说。”
难得这样的夜晚姐妹没有生气，以至于肖溪走的很慢，很慢，想把这一瞬间录下变成永恒，可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