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开启时光跳跃大法
一.
自从归附了秘党,蛇岐八家就逐渐变好了起来。
日子似乎又逐渐有盼头了起来,被压制到几乎快要消失的产业迎来了缓慢的复兴,苦于生计的族人变少了……
只除了雪世,她露面的次数开始减少,一开始所有人还能用“樱井家主十分忙碌”来解释,可是她最近已经到不正常的地步了。
最后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说她原来已经失踪许久了。
她软弱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再度接过了家主之位,并且宣称雪世回来的时候,他就把家主之位再次还给她。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就像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失踪了一样。
二.
这些日子里比较刺激的消息居然是昂热在美国建立了卡塞尔学院。
越一听说就开始哈哈大笑:“喂喂,昂热竟然成了老师吗!”
原瞥了一眼犬山贺,发现他缩小了一点。
然而据说昂热把学校弄得有声有色,还很像那回事。
他甚至从秘党那里把他们拽了出来,变成了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
“从那些老家伙身上愣生生地咬下了一块肉啊。”越很有些狂放地笑了,“听上去很不错……如果这块肉不是我们就更好了。”
“守旧派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原说。
他们此时正坐在廊上和着月色喝酒。
雪世失踪已经过了几年,且没有人能够找到她的行踪——她就像她的妹妹桃世一样,消失得完完全全。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几年兄弟两人拥有了同一个烦恼。
那就是——
“他们恨不得把我立刻推下台。哼,哪有那么容易……”越冷哼一声,“就差把我按着去配种了——小孩子很好控制这一点也太明显了。”
“他们仍然没有变。”原皱着眉说,“我们给他们‘添了太多麻烦’。”
“——而且还给他们‘无暇’的名声染上了耻辱的污点……他们肯定仇视我已久啦。”越在说的事很明显就是……他让蛇岐八家成为了别人属下这件事。
来他们这个分部的专员凡是试图耀武扬威的,都被明里暗里修理了一通,现在看上去都诚惶诚恐,甚至有些神经质了。
——不过这些磨炼都是经过双方默许的,有些毛头小孩确实容易因为自己的能力骄傲得找不着北。
“他们最近好像转移目标了——催我配种生孩子没有那么频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原?”越促狭地明知故问。
“兄长……不要取笑我了。”原有些烦恼地说,那群老人见碍事的大家长死活不肯让出权位,就转而开始进攻他同样碍事的弟弟,总之要让他们中的一个造出个孩子来,好把他们二人赶下台一个。
“说起来,橘家还有人在吗?”越随口问道,他一向不大在意这部分“小事”,只管家族整体的繁荣。
“有,应该有一个女性。”原说,“是旁支,血统不值一提。名字应该是橘千代。”
“就剩她一个了?”
“她的父母在那段时间去世了。”
越沉默了,他知道原说的是那段他们被打压、很多底层族人食不果腹的日子。
“唉……”他叹气,猛灌了两口酒。
“将来……将来会好的。”越向天空举杯,“我们蛇岐八家将会迎来复兴!”
他微醺着大笑,就像……在庆祝复兴的宴会上一样快活,原不能否认,哥哥此刻确实,看到了未来。
三.
一九五一年,蛇岐八家和这个国家完成了全面复兴,前者的规模重回过去,甚至更加壮大。
老人们不得不承认上杉越才是一代明主——他们各自的小辈几乎全是他的崇拜者,少有几个不是的,就是崇拜上杉家主的。
他们只好一边感慨小辈不中用,看不清事,一边被迫退了位,年轻一代终于走上了舞台。
新鲜血液正在这个家族中流淌。
——此时正是上杉越继位的第十年。
四.
原仍然会在梦中回到那个世界,他流连在母亲身边,另一个兄长也从无用的嫉妒中醒悟,和他和解。
“鬼”的踪影已经很少能看到了。
在兄长在位的第十年,原在梦中……送走了自己梦中的母亲。
她已经虚弱了太久了,一次性生育两个孩子已经亏空了她的身体,她在那之后却没有好好调养,甚至生病也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她的根早已毁去了。
她近几年一直在病榻上歇着,而在原昨天的梦中,她最终……无法再支撑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原的脸,告诉他不必愧疚,不必难过……
“我已经,留的够久啦。”她虚弱地笑着说,“原本我……大概不会有机会看到这一切吧……”
“缘一……和严胜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母亲只希望……你们能够幸福……”
她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原闭紧了眼睛,不忍看着她的心跳停止。
——母亲总是不愿意怨恨她的孩子的,总是乐意爱着她的孩子的。
泪水从他的眼角流淌而下,原醒来的时候,眼角仍有泪痕。
在那之后的梦里,他和兄长互相扶持,维持了领地内很久很久的和平,他们渐渐地老了,后来……兄长病倒了。
“我有赎罪吗……缘一?”他平和地问,“曾经我因为自私伤害了那么多人……我有赎罪吗?”
“兄长的功德已经……足够了。”原说,“无论是什么罪,都已经够了。”
“不——不……”严胜突然挣扎起来,“我是如此的罪孽深重……”
“兄长。”他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有的时候……要学会放过自己啊。”
严胜笑了,他释然地说:“你也是啊,缘一。”
“说着我没有学会,你也没有学会啊。”
他最终闭上了眼睛。
严胜走的时候嘴角轻微地上扬着,他抿着唇,却又确实在笑。
——他最终与自己和解了。
原孤独一人活着,他活了很久很久,孤独似乎对他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直到最后,梦中的他沉沉睡去,寿数竟和平常的长寿者没有区别。
或许是因为——支撑着他在梦中强大的并不是他的血统,而是他的意愿,他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