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苏辞、赫兰和慕尧三人以同款瘫瘫的坐姿，并排倒在会客沙发上，一人捏着一个爆浆饭团，啊呜啊呜大口吃。
“慕尧，你的沙拉酱喷到我的裙子上了！”
“我的衬衫上也被溅到了，慕尧，你下巴是漏的吗？”苏辞抓起一包纸巾砸过去，“拿纸兜着，真脏！”
“庞助理买的这个饭团里的馅料实在太多了，沙拉又好满…”慕尧一边吃，一边抽纸巾擦，“woc，沙发上都是。”
顾衍泽正在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除了之前被苏辞弄乱的，还有慕尧带来的一大堆项目案，五颜六色的文件夹占据了大半的桌面。
“诶呀，慕尧你这样是擦不干净的，我来。”
“咦，爆浆的没有了吗？”
“你别过来，你手上全是黏糊糊的，啊啊我的裤子！”
顾衍泽被吵得眼皮直跳，抬眼看了看对面好比幼儿园聚餐的画面，按住了眉心：“慕尧，赫兰，你们两个等外面没人了再离开，路上低着头，别和任何人打招呼。”
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我让庞助理送口罩进来，你们把脸遮了再走。”
慕尧抢到了最后一个爆浆饭团，正吸溜了一大口芝士酱，回道：“我们来谈合作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和做贼似的。”
“就是！”赫兰也不同意，“我们又不是你公司那些艺人，整天帽子墨镜大口罩，进出还要鬼鬼祟祟躲着人。”
顾衍泽翻开一份新文件，冷漠回答：“你们确实不是艺人，但能不能拜托你们两个去照照镜子，看一眼自己这会儿的形象？”
赫兰和慕尧来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整层楼的员工都知道。
顾衍泽看着慕尧和赫兰衣服上到处都是斑驳的污渍，要是他们两个以这幅形象同时走出总裁室，被看到了，别人会怎么想？
估计顾衍泽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本来关于自己身上的绯闻就够乱了，他一点都不想再给外界增添话题。
“我不想一会儿被扫黄组来敲门，为了几个饭团，闹到要发公函澄清，既浪费公关费用，还影响千星的股价。”
“啧啧啧，顾衍泽，你听听看自己在胡扯什么！”慕尧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别人才不会像你一样，思想那么龌龊。”
赫兰：“没错，淫者见淫，你思想有问题。”
顾衍泽懒得搭理。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这里上蹿下跳，大呼小叫，哭着喊着要报警的。
苏辞在一旁听着，不以为意，“这个简单呀，让庞助理送几套衣服进来，大家在这儿都洗个澡换了衣服，都弄干净了再出去就好了。”
顾衍泽：……
慕尧：……
赫兰：……
三人短暂的沉默后，异口同声：“你不要说话。”
“顾衍泽，你有功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快点把我们带来的文件看完，然后给个说法。”
赫兰说着话的同时还在和苏辞争抢最后一个樱花味的桃心饭团，“宝贝，你知道ladyfirst吗？和女士抢食物，这样一点都不可爱哦。”
苏辞不管这些，反驳道：“你都叫我宝贝了，难道不该宠着我吗？你怎么还好意思和我抢吃的？”
“你不是她的宝贝。”顾衍泽插话道，“三个人的绯闻已经很拥挤了，听话，你就不要再往队伍里加人了。”
慕尧跟着应声：“这倒是，娱乐公司没有秘密。这两天连慕氏上下都传遍了，什么版本都有，离谱得吓人。赫兰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苏辞郁闷地放弃了樱花桃心饭团，蔫了。
故事的版本那么多，没有一个有他的姓名。
自己明明都参与了，戏份也不少，但是又好像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顾衍泽……我委屈了。”
顾衍泽一看就明白了苏辞在想什么。
招了招手把人叫过来，手一揽，抱在了腿上，“不难过，要不然，你再给李凡找些麻烦？”
苏辞恹恹的，没什么兴趣，“孙有光的意思是安排他之后去摄影棚打光搬道具打扫卫生，我觉得也行。他不是想红嘛，让他天天看着别人光鲜亮丽，就是没他的份，气死他。那么喜欢偷拍别人，让他在摄影组拍个够。”
慕尧和赫兰也知道李凡的事，齐齐举起大拇指，称赞道：“你够狠。”
“这些计划书……”苏辞靠在顾衍泽怀里，看到了慕尧送来的几份项目书，翻了几份后，颇为满意地朝着慕尧点了点头。
慕尧同志作为合作对象是很识时务的，送来的项目书大致看一眼就知道，都是能赚大钱的优质项目。
慕尧回敬了一个wink。
顾衍泽一把捂住了苏辞的眼睛，“不许看他。”
“哦，那我看项目。”
苏辞扒开顾衍泽的手指，指着其中一份文件，“顾衍泽，这个不错。你要是参与了，千星就不会仅限于娱乐圈了，作为上升资本的台阶，这个很合适。”
慕尧凑过来看了看，点头：“不错嘛，很有眼光。”
顾衍泽也对慕尧递来的这根橄榄枝很心动，想了想，他箍紧了手臂，问苏辞：“你和他背地里是不是有了什么交易？”
慕尧不会闲得无聊大发善心，尤其是在被自己揍了一顿之后。
一定是苏辞在背后做了什么。
如果需要苏辞做出什么妥协或者退让，顾衍泽宁可放弃这个吸引人的项目。
“我上赶着给你送钱，你就当我扶贫，至于你怀里这个人面兽心的小祸水……”慕尧冷笑了一下，“我福薄，消受不起。”
人面兽心的小祸水正搂着顾衍泽的脖子，拍了拍吃饱的小肚子，打了个嗝。
顾衍泽狐疑地看着慕尧，硬撑着不松口。
苏辞：“你放心，我和慕尧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要相信我的忠诚。”
顾衍泽还是很戒备：“我相信你，但我不信任慕尧，他总是不死心地想给我戴绿帽子。”
苏辞立刻捂住胸口，瞪着慕尧：“好你个登徒子，我劝你趁早放弃，我的心里只有顾衍泽，你是没有机会的。”
赫兰一脸惆怅地拍了拍慕尧的肩，跟着劝：“慕少，当初我就说不要离婚，现在后悔纠缠又有什么用。算了，放下吧，你不能一错再错。”
慕尧气得心脏抽抽。
要不是心疼自己亲爹年纪一大把了，血压高受不了刺激，不然真的想问问他当初是从哪里找来的瞎子神棍给自己算的命。
人，横竖是个死，一了百了就算了。
偏偏八字一批，摊上了苏辞和顾衍泽，一个手握自己生杀大权，一个整天怀疑自己给他戴绿帽子。
慕尧倒是想，可他敢吗？
给顾衍泽戴的，绝对不会是绿帽子，那是用自己的血染红的血滴子！
他死死盯着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罪魁祸首，气得牙痒痒：“苏辞……你好得很！”
苏辞躲在顾衍泽怀里，完美扮演了一个嘤嘤怪。
赫兰愣了一下：“苏辞是谁？”
慕尧一时嘴快，呆住了。
苏辞也不免紧张了，这该如何解释。
顾衍泽反应最快，平静地回答道：“姜珂的艺名，找大师特意算的。”
赫兰没有任何障碍地接受了，“不错，有事业心是好事。”
唬弄了赫兰，在苏辞的眼神威胁下，慕尧不再敢多话。
在一堆文件夹里仔细捋了捋，苏辞又挑了两个千星近期可以操作的项目书，塞给了顾衍泽，“就先这几个吧。”
顾衍泽大致掠了一眼，心下惊讶，苏辞看中的竟全都是目前最适合千星的发展情况的。
“你懂得好多。”
苏辞被夸了，一脸得意，“早告诉你了，我很厉害的。”
赫兰见顾衍泽和慕尧初步达成了意向，急忙也挤上前，“顾衍泽，那我的呢？我也带了项目书，比慕尧的简单多了，不用开会讨论，你签个字就行。”
“你那个不行。”
顾衍泽将一早就撇在一边的文件推给赫兰，“你要创建个人品牌，要资金要人脉都可以，但是你要苏辞给你当代言人，不行。”
“为什么！”
赫兰急了眼，掏出手机搜索词条，用力拍在了桌上，“艺名都取了，你还要金屋藏娇？你不让他工作，不给他发展事业的机会，太霸道了吧！”
“况且，他要是能力不足，只能当金丝雀，你爱养着就养着了，我不管你。可是你看看，他在网上只有几张照片，热度就有这么高！”
赫兰指着微博页面，一口咬定：“现在的娱乐圈，有几个艺人能光凭两张照片就吸粉的！他会火的，你不能拦着他发光发亮。”
顾衍泽没说话。
苏辞把脸往顾衍泽怀里一埋，“不，我又不是电灯泡，我只是个宝宝，我要顾衍泽养着。”
“对，他这么柔弱，出去会被人欺负。”顾衍泽就好像抱着一个大金元宝的吝啬财主，“我养他。”
赫兰仍不放弃，苦口婆心地劝：“苏辞，你太年轻太天真，不了解世俗的险恶，男人靠不住的。”
苏辞：……谢谢，我也是男人。
慕尧同情地看着赫兰，大姐，天真的是你。
有些人虽然没有事业，但他拥有整个世界。
赫兰真诚地说：“这样，先拍一组代言人宣传照，不需要离开淞市，让顾衍泽陪同。你只当帮我一个忙，这样总可以了吧？”
苏辞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赫兰，勉强答应了。
“顾衍泽，过了今天，我就要独立自强，不再靠你养了。”
顾衍泽想了想，问：“所以呢？五年后，你牵着一对天才双胞胎现身机场？”
苏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