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这才皱着眉看着他,“深渊那边出事了吗?”
苏晚秋点头,对着沈长安使了一个眼色。
沈长安会意的点头,上前一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给凌封听,包括成河的事情。
听完以后,凌封面色凝重,“走,我们去深渊看看。”
“好。”
深渊那边所有的弟子都还在,元元这几天更是每天都缠着成河说话,美其名曰是怕他想家,哭鼻子。
其他人虽然感觉元元有些反常,但平时他也是这样,所以也没说什么。
倒是成河,好几次都皱着眉将说话的元元推开了。
长期下来,其他的弟子们都在传元元喜欢成河,所以才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对此元元只想呵呵。
一群庸俗之人,完全不知道他现在做的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方法虽然笨,但是还算有用,在元元的纠缠之下,成河愣是没找到机会往外面传递消息。
这一天还是老样子,换岗的时候,一只信鹤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元元的肩膀上。
他侧头听了一下,开心的差点蹦起来,“兄弟们,我们今天可以不用守了,掌门出关,要和仙君过来,今天所有人都可以休息。”
其他人欢呼雀跃。
唯有成河,脸上挂着极其勉强的笑容,但不过是一瞬间,他就放松了下来,笑的很是开心。
没关系,等出去了,他有的是时间往外面送消息。
不急这一时。
很快,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有元元走出了一截之后,悄无声息的倒了回来,悄悄的跟在成河后面。
深渊旁,苏晚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元元倒是听话。”
凌封手里忙着结印,嘴里还是回答着:“若不是他听话,我也不能让他来守着这个地方,之前的弟子全都身亡了吗?”
苏晚秋点头,“如果不是我来的及时,元元也没命了。”
当时阎开说的话他只信了一半,什么探路找护山大阵的弱点,都很像是掩护,他只有一个人,而且是靠蛮力出名的人。
世人都知道,封印深渊的人是凌封,一代掌门,封印自然不是靠蛮力就能破开的。
所以,阎开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杀了凌封信任的弟子,趁机安插新的人员进来,而成河就是其中一个。
人多的地方,总是免不了有阴谋,纵使是青山派也不例外。
这时,沈长安突然迈步向旁边的丛林中走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苏晚秋余光注意到他的身影,猜想着他应该是发现了一些东西,因此也没开口,专心的站在凌封身边看他设下一个又一个复杂庞大的阵法。
凌封也没闲着,一边结印一边耐心的给他讲解。
这就导致沈长安拿着东西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师尊乖巧的跟个孩子一样的样子。
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还是点头应答。
萌的不行。
沈长安乖乖的等在一边,脑海中瞬间掠过了无数个‘尊师重道’的念头。
等凌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之后,沈长安才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是一个黑色的小瓶子,上面还镌刻着几个诡异的花纹,像蛇,又像纠缠在一起的花。
苏晚秋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时苗景幻家族的图腾。”
苗疆的每一个家族几乎都有自己的图腾,而苗家的,就是这个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花蛇。
当时苏晚秋也是第一次看见,就随口问了一句。
彼时还是少年的苗景幻举着瓶子,笑的眼眸弯弯,声音中充满了朝气,“这个啊,这个是我们家族的图腾,很好看吧,下次我送你一个。”
结果就是苗家被灭门,他们也就渐行渐远,到了最后敌对的地步。
凌封接过去,俊逸的脸庞上有些不解,“苗景幻好不容易逃了出去,结果居然和魔族的人搅合在一起了吗?”
他本来以为,苗景幻出去之后会放弃和青山派作对,但是没想到,他似乎,变本加厉。
苏晚秋展开扇子,清冷的双眸微微弯起,却没有一丝笑意。
“不奇怪,在他心里,现在青山派跟他就是敌对阵营,所以在逃出去之后,他毫不犹豫带着自己的一身本领投奔了魔界新魔尊。”
他之前就很奇怪,宗华的实力虽然不算顶尖,但也不算弱。
一个新崛起的魔尊,怎么会将他伤到那种地步。
但是如果将这一切和苗景幻联系起来,那就有了解释。
因为宗华很少接触蛊虫,并且也极为厌恶,所以对蛊虫了解不透彻,在魔尊和苗景幻的联手下逼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阎君手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半也是从苗景幻那里拿来的。
他一边帮着魔界对付青山派,一边又留下线索,给来袭击青山派的人一些毫无作用的蛊虫,真矛盾。
三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许久,凌封叹了口气,“苗景幻是个可怜人。”
一夜之间,家族被灭门,对灭门的人却毫无线索。
在别人的误导下,与昔日的旧友反目成仇,其实,他心里也是难受的吧。
所以才会想着一边寻找仇人,一边帮助苏晚秋对付魔界。
苏晚秋揭开盖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片紫色的叶子,轻笑了一声,“这就算给我道歉了?虫母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沈长安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不管苏晚秋说什么,他只需要认同并且去做就好了。
一码归一码,如果苗景幻有危险他会帮忙,但是虫母的事儿,他必须得算账。
凌封失笑,“行了,回去吧,成河的事情,明天就结束了。”
苏晚秋:“……?”
沈长安:“……?”
师徒俩同时疑惑的看向凌封,这不都没开始吗?怎么就结束了。
凌封笑了笑,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
“明天就知道了。”
然后就径直回去了。
苏晚秋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然后决定,先吃饭,他感觉好久都没有正经吃一顿饭了。
想不通的事情就别想,摆烂才能活的快乐。
“走,我想吃羊肉火锅了。”
沈长安对他跳脱的思维早就习惯了,“正好师叔杀了一只羊,我去扛半边回来。”
苏晚秋脚步一顿,微微睁大了眼睛,“水戈杀羊没跟我们说?!”
沈长安:“……师尊不知道吗?”
苏晚秋:“……我应该知道吗?”
沈长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憋笑道:“没事,我把羊全都扛回来,都给师尊吃。”
另一边正在开开心心洗血水的水戈突然打了个喷嚏。
叶宁有些不安的端着水盆,小脸皱成了一团,“师父,我们真的不给仙君送一些过去吗?这不太好吧?”
水戈专心的洗着羊肉,头也不抬,“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吃个独食又没什么问题。”
于是叶宁就不说话了,只是准备待会儿等水戈不在的时候给苏晚秋送一些过去。
师父手艺又不好,到时候还不是要麻烦沈师兄帮忙做吗,真的是,还不如一开始就弄好了给仙君送过去呢。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折腾坏了两块羊肉的水戈抬起头。
语速很慢,而且充满了心虚,“你说,我要是现在给他们送过去,算晚吗?”
叶宁看向他身后,迟疑道:“或许,还来得及吧?”
水戈回头,对上的就是沈长安微笑的脸,“师叔,师尊让我来帮你。”
水戈讪笑,自觉扛起羊肉,“这点活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走,他想怎么吃都满足他!”
最终的结果就是,水戈干的活最多,吃的最少。
因为他刚吃了一口,小黑狗就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使劲逮着他咬。
苏晚秋一边吃,一边看着这场闹剧,等水戈停下来了才淡淡开口:“它现在有了部分神智,再过几年,或许可以化形。”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它是可以分清敌人和朋友的,但他就喜欢咬水戈。
只是,水戈是个缺心眼的,完全没听出来他的话外音。
“那也就是说它能化形成人?那得是啥样的啊?看它毛色这么黑,到时候不会是个黑炭吧哈哈哈哈哈!”
苏晚秋但笑不语。
笑吧,没事,到时候有你哭的。
小黑狗的后腿在地上刨了几下,随即像箭矢一样把自己发射了出去,目标正好是水戈的腿。
水戈叼着一根手臂粗的羊腿直接开溜。
叶宁捧着汤,满足的喝了一口,“真好喝,师兄的手艺真好。”
沈长安微微一笑,“多喝点。”
没有一个人关注水戈到底逃向了哪里。
——
第二天,苏晚秋刚睡醒,就听见沈长安说成河已经死了的消息。
苏晚秋:“……”
“……”
“!!!!”
苏晚秋翻身而起,一头长发乱糟糟的,“什么情况?”
沈长安拿着帕子给他擦脸,一边擦一边说道:“今天早上来的消息,据说是成河对外传消息的时候被九长老抓了个正着,审问的时候突然吐血,没能救回来。”
对外是这么说,但是两人心里清楚,绝对是凌封动了手,不然人不可能死的这么悄无声息。
沈长安给他擦完脸,又伺候他穿好衣服,这才道:“师尊,掌门有事要跟我们说,关于魔界的。”
“什么事?”
“苗景幻叛逃,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