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煜退出来后没急着去回味那快感,而是把阡蔚放到了被子里继续亲吻,等怀里的人撒着娇说不要了才放开。
阡蔚眼睛还带着水光,却笑着指自己的嘴,“你是不是给我亲肿了?明天金铃她们要笑我了。”
“没有。”颜煜安慰他,“现在很好看。”
阡蔚才不相信,翻身去看颜煜结痂的伤口,在上面轻轻抚过,“痛了没?”
颜煜捧着阡蔚的手背又亲了口,“你再问,我才真的要心疼你了。”
阡蔚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小狐狸精似的往颜煜怀里钻。
虽然顾虑着阡蔚的身体颜煜只弄了一次,可这样也让彼此得到了满足,稍躺了会颜煜又便抱着人去清洗,谁知阡蔚是实在累了,浴桶里就靠着颜煜肩膀睡了过去,饶是如此,嘴里还在“三哥哥、老公”地乱喊,让颜煜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嘴。
把人抱回床上后,颜煜也不忘看看阡蔚伤没伤着,给他涂了点药才抱着人睡过去。
一睡便到了日上三竿。
阡蔚腰酸地根本不想挪动身子,午膳颜煜便让金铃她们送到了床榻前的地垫上,放了个圆木几在那里,阡蔚身上套了几件宽松的衣服,又搭了个毛毯,被颜煜抱抱着到了桌前。
孙如昨晚值夜听见了声,今天让厨房做的都是清淡营养的菜,主食是用虾仁和香菇炖浓稠的粥,阡蔚平日喜欢吃的甜食也分花样多做了些。
金铃把一盅鱼丸汤放到小王妃跟前的时候,就听见孙如平淡的问一句:“殿下,待会儿可需要叫太医来瞧瞧?”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旁边伺候的丫鬟们都低着头,笑不敢笑,也就红豆糕这时候胆子大,从外间摇着尾巴进来,伸了个懒腰就往阡蔚怀里扑过去。
小王妃喝着汤,耳朵红了一截,“别麻烦李太医了,我没什么事。”
颜煜给他夹了块排骨,吩咐道:“待会儿让府中大夫过来看看。”
如此各退一步,阡蔚也没说什么。孙如应了吩咐,怕阡蔚不自在,就让丫鬟们放了东西都出去侯着,自己也退出去让俩人有什么事再叫他。
等屋子里没人了,阡蔚立马骨头散架似地往颜煜身上靠。
颜煜问:“不舒服?”
“没有,就是腰酸的很,那里……还有点痛。”
颜煜一只手搂过去,钻进毯子里贴着阡蔚腰上的皮肉,给他轻捏起来,另一只手也不停,自己没吃两口,全顾着给旁边的人夹菜。
阡蔚知道颜煜疼他,也不拒绝,心里还挺美的,连粥都多喝了一碗,等实在有些吃不下了才停了筷子让颜煜赶紧吃,自己侧身靠着他逗怀里的猫。
他手里捏了块红豆糕在小猫的眼前转了一圈,猫儿馋地快流口水,却也不敢造次,两只前爪撑在阡蔚怀里,眼睛珠子则跟着他手挪动的方向转悠。
“当时红豆糕也是你亲自给我挑的么?”阡蔚把糕点塞进嘴里,摸着猫头一顿乱揉。
颜煜吃着东西,慢条斯理道:“嗯,原本是祖母要送给你,让我去挑的。”
“太后也知道你的心思?”
“第一次在慈宁宫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像自己,傻不拉几和自己老公斗得水火不容。
阡蔚:“那你为什么挑红豆糕?看它傻?”
红豆糕:“喵喵喵?”
“你当它是小杏子啊?”颜煜忍不住笑,又伸了只手来挠了下猫下巴:“我挑它是因为它黏我,跟你一样。”
红豆糕挺着小胸脯:“喵~”
听见没,和你一样,黏他。
但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这话见到的意思就是颜煜说喜欢阡蔚黏着他,阡蔚乐得又撸了两把胖乎乎的猫,突然转头问:“那我和红豆糕,你更喜欢哪个啊?”
这就是心里一清二楚,但作的本性蠢蠢欲动。
颜煜吃着粥,笑着无奈摇头,没回答。
可偏偏阡蔚不死心:“快说。”
还有只傻猫没点自知之明:“喵呜~”
一人一猫,两双眼睛看向颜煜。他只得转过头,先是带着宠溺的眼神看了眼阡蔚,又瞧猫,对那傻不愣登的猫儿说:“还瞧什么?怎么可能是你?”
红豆糕:“喵!”
自作多情的小猫心里受了伤,转过去缩成一团给自己抚平伤口,直到了下午还是不理两人。
靠着窗的软塌上,阡蔚枕在颜煜腿上,看着那背对着他的小猫,觉得好笑,便戳了戳毛茸茸的猫耳朵,可红豆糕心里有气儿,挪了个位置继续用屁股背对着俩人。
阡蔚只好使出杀手锏,拿了条小鱼干递过去。
悬在猫头上时,红豆糕强忍着不动声色。递到鼻尖时,小猫再也忍不住,顺着香气仰头,奈何这鱼干越溜越快,它仰面倒下来都追不上。
阡蔚把鱼干放在了自己身侧,等红豆糕自投罗网后就按在怀里,一顿乱揉。
颜煜在后边展开御史大人的书信详读,阡蔚看猫儿吃自己嘴里也闲不住,拿了盒琥珀桃仁当零嘴儿,自己吃不说,还递到颜煜嘴边一个。
“好吃,你尝尝。”
颜煜张口接了,把信纸折了起来,问阡蔚:“你要看么?”
“不看,你直接和我说吧。”
“大概就是有宗亲和父皇提起了镇远侯一事,猜测会和颜炼有关。”
阡蔚喝了口茶:“皇上怎么说?还是护着颜炼?”
“没,”颜煜把纸扔进了旁边香炉里烧着:“你二哥和谢翎在朝堂上拱了把火,说颜炼不可能无缘无故害我,结果一查发现他买通宫人得到消息,知道了父皇要封他为越安定王。”
“怪不得。”阡蔚冷笑了声。
明眼人都知道颜炼不是当皇帝的料,就他自己还做春秋大梦。
颜煜:“现在的争议无非就是让父皇赶紧给颜炼定罪。”
阡蔚又塞了块核桃仁在嘴里:“他这次还会心软么?”
颜炼这一连串犯下的事给他定个死罪是绰绰有余,只是皇帝心里若是心软,便总有他喘口气儿的机会。
“他会不会我不知道。”颜煜拿了张帕子给阡蔚擦手:“我可不会。”
……
往年这个时候,玉盈宫里已经放了许多的花了,可今年光秃秃的,和冷宫别无二致。
沈皇后的贴身宫女听闻了外间的事,心里也怕的不行,不知圣上几时就会发作了面前这位,自己到时候得跟着遭殃,若是……
碰!
沈皇后拿着个精致的木盒子开开合合好几次,里边躺着个碧玉簪子,成色是极佳的,与温家老夫人送阡蔚的镯子出自同一块儿玉料,只是她一次也未带过。
面前的残羹冷炙未动,冷风也从宫里穿堂过,吹得人面色更加苍白。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今日沈皇后早早起身,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一个冬日都没怎么带过头饰的她还让人给自己梳了个高发髻,带的是封后时打造的宝珠凤冠,指上的蔻丹也重新染了遍。
虽然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了不少,但端坐在那儿,还是凤仪万千。
没等多久,外边的老太监细捏着嗓子来传话,调高得她坐在殿中也听了个明明白白。
说皇帝让她去桐栖殿。
沈皇后把盒子重新盖上,交给了贴身宫女,嘱咐道:“若是我没回来,就想办法把这个交给奕王。”
那宫女捧着盒子“扑通”跪在了地上:“娘娘!”
出去时,那老太监也没怎么怠慢沈皇后,还是跟往日似地挂着个笑脸让她跟着去一趟。
沈皇后点点头,跟着,便出了这待了几个月的玉盈宫。
一路上的宫中的景致倒没怎么变,只是相比起往年简朴些,沈皇后想起如今是太后在管着后宫的事儿,就还和老太监聊了两句。
路上遇见几个不得宠的嫔妃,见她出来也是惊着了,两两相看才上来行礼,待沈皇后点了头才加紧了脚步离开。
路上过了曦照宫前,沈皇后还问:“萱妃最近怎么样?”
老太监苦了把脸:“害,萱妃娘娘那身体您也是知道的。”
沈皇后点头,明白那人也撑不住多久了。
这明明是春天,怎么就这么不景气呢?
桐栖殿里点着安神香,气味有些浓重,让沈皇后不太喜欢。
她在那门口迟疑了会儿,才迈着步子进去。
皇帝坐在高处,沉着张脸,手边一碗参汤饮尽了,放了个空碗在那儿。
他抬起自己的眸子瞧下边的站着的人,也不行礼也不跪,就直勾勾对视过来,开口便问:“找我做什么?”
一句话便将皇帝激怒,他抬手就将旁边的碗扫下去,打碎在了那身华服跟前。
沈皇后见怪不怪,也不劝他息怒,也不跪下,反倒冷笑了声。
“如此目无尊上!怪不得会教出来这般逆子!不择手段!残害手足!”
“呵,我教出来的?”沈皇后又笑了几声,往后退步,又抬头,问皇帝:“就不是你儿子了?你没教?!百般纵容他的不是你?!”
“一派胡言!”皇帝呵斥道,面色涨红,“朕向来教导颜炼的,皆是礼仪仁孝!”
“是,你嘴上倒是这么说的。”沈皇后点点头,“可这不择手段,不是你身体力行教给他的么?”
“朕何时……”皇帝被气得向后坐下去,却发现台阶下的人根本不惧天威,只看着他,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沈皇后满头珠翠在她嗤笑中摇晃,她问皇帝:“你看颜炼是不是和你年轻时特别像?”
“陛下,”她眼神轻佻着,看透一切般,淡淡问了句:“您怎么娶到温皇后的,还记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