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蔚被刚知道的消息吓得睡不着,还是颜煜抱着他轻拍着背一下一下哄着。
“殿下为什么这么确定是皇后娘娘?”
“如果是父皇,你觉得他还会对我这么上心?还会对父后母妃那么念念不忘?”颜煜冒着大不敬说出这些话,眼里却没有惧怕。
是啊,如果真的按照阡蔚猜想的来说,皇帝因为知道父后对沈皇后有意而杀了他,那现在先皇后和洛贵妃都会成为宫中的禁忌,颜煜也没有那么好命能放在太后身边抚养长大。
“那……皇后会再害你么?”阡蔚担心地说道:“她会不会再……”
“别怕,她现在应该没工夫管这些。”颜煜手上动作放轻了,慢慢讲着道理:“镇远侯府的事我之前是不是同你说了?”
“嗯,殿下你写了个‘沈’,不是皇后……那是……国公府?”阡蔚心里有些乱跳,现在是真的不太舒服了。
他用手按着心口,颜煜看见了,便把手从背上挪到他左胸前,轻轻抚着。
“对,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镇远侯府肯定不会无怨无故害我,既然当初这么做,就说明他们中意的储君人选不是我,颜炼和沈国公府其中之一必然和他们有联系。我之所以猜国公,是因为……”颜煜笑了笑:“小蔚不是也知道颜炼脑子不太好么?”
“噗。”阡蔚被逗笑了,贴近了些:“所以皇后娘娘要在这期间帮国公府或是越王府摘干净?”
“嗯。”颜煜在阡蔚心口按了按:“还难受么?”
“殿下,我觉得我都帮不上你什么忙……”阡蔚声音软绵绵的,像在撒娇一样。
“哪有?王妃明明今早上帮我出了口恶气,还有昨晚……”
颜煜虽然喝醉了,但昨天晚上阡蔚对他说的话做的事,他可都清清楚楚记得。明明自己身子不好,还一直对他说没关系。
提起这个,阡蔚脸就红扑扑的,“别说……”
“为什么不能说?”颜煜看着他越是不好意思,越是想说些让他害臊的话:“就是太医也说你得好好补补身子,小蔚,你昨晚量有点少啊……”
颜煜最后几个字是贴着阡蔚耳边说的,把阡蔚耳廓都烫红了,忙把他推开。
“颜煜!”
“嗯?在呢。”颜煜挑着眉,揉阡蔚心口的手又把他衣服都弄皱了,胸膛白皙的皮肤漏出来了些,敏感的位置也只是被半遮着。
奕王殿下眼神直勾勾盯着那里,下一刻,面前的人拍开他的手,又拉了下衣服转身过去背对着他。
颜煜没急着贴上去,反而伸了两个手指去挠阡蔚腰上的痒肉,没碰两下又被奕王妃拍了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身侧的人没动静了,颜煜以为他睡了,便抬起了身子帮阡蔚拉被子,谁知道他的王妃压根儿没睡,转过身来环抱住了他,还有点不高兴地嘟囔:“我是喝了药身体不好才那样的,你不许笑我。”
这是刚刚说量少伤着自尊心了?
颜煜手放在阡蔚的背后,勾着阡蔚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绕,“嗯,小蔚会慢慢变好的。”
“殿下。”阡蔚说:“那要是镇远侯府的事过去了,皇后娘娘会对付你么?”
阡蔚还是不放心。
“唉。”颜煜叹了口气,他就知道阡蔚知晓太多了会忍不住担心。
“你还记得吏部侍郎谢翎么?”
“嗯,记得啊,他怎么?”阡蔚当然记得,他哥可是因为这个人和陆暮差点掀房揭瓦。
“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牵扯出来礼部的事情,颜炼又会被父皇责问的。”
阡蔚之前还在阡府的时候,大概了解颜炼似乎是和礼部有牵扯,“这么说,到时候皇后又得想办法帮越王开脱……”
“那殿下你会对付皇后为父后报仇么?”
阡蔚抬起自己的眼睛,认真的看着颜煜,他想知道面前的人会怎么做决定。
“我会,不仅仅是为了父后,”颜煜没有任何考虑,“所以协助我,站在我这边的人,都需要我这么去做。”
包括面前的阡蔚。
“你觉得她可怜?”颜煜问。
阡蔚点头,“活成了这样,确实很可怜。”
……
镇远侯府的事闹得大,镇远侯苏丙都被革职查办了,朝堂上每日除了没心没肺的陆暮将军还记着下朝在宫门口和奕王拌嘴,卸阡家马车轮,其他大臣们是笑都不敢笑。
因为这丞相带着的兵部,御史大人带着的御史台,到如今二十天过去,都未查出来镇远侯与其他官员的牵扯,只能等外调官员的消息,可这种事情本就隔得久远了,拖得越久越是不利。
陆暮因为和案子也有牵扯,所以御史台的人还例行公事到陆府查了一遍。
阡杭在陆暮书房里翻找他书籍时,还挑出来几个艳俗的画本画册。
“把这些放在书房就不怕陆老将军发现了打断你的腿?”阡杭看着那画册中扉页的图,陆暮正学了上边的样子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老头子带兵打仗,不喜欢看书。”陆暮说。
“啧。”身上那只手使劲儿揉了他一把,阡杭皱着眉,推搡着拒绝,“办公呢!”
陆暮手一停,“行行行,你问,我知无不言。”
阡杭转过头,忍耐道:“沧州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你放心,这次不能把沈家扒层皮,沧州的州主和镇远侯也跑不掉,不然我白在战场上死里逃生这么多次?”
“那谢翎那边呢?!”阡杭被陆暮抱着坐到了书桌上,还是揪着对方的领子不放,倒不像在调情,像要干架。
“哟,我可和他没关系,我人清白着呢……”
阡杭在陆暮胸口锤了一拳,“赶紧说。”
“咳,锤坏了,得赔。”陆暮说着就要抱阡杭,又被推开。
阡杭:“陆暮!”
“得得得,差不多再有一个月啊你的小情敌就回来了,就是回来的路可能不太容易,”陆暮一脸坦然,“我可得说清楚,我没帮他打点啊,怎么回来看他自己,若是你,我肯定就亲自去接了……”
“你能不能说点人能听明白的?”
陆暮两只手放在阡杭的膝盖上,一寸寸向上挪动:“我只告诉他回来可以走水路,可以走陆路,他怎么选我可就管不着了。”
陆暮手到了阡杭衣服下,倾身下去吻住了他。
而与此同时,下了朝的奕王殿下在戏园子里看着自己王妃和他的三个好友坐在一起,还有个眼熟的姑娘,深觉不爽。
“非常时期,大家还是少见面比较好吧?”奕王殿下如是说。
阡蔚夹着炉子里的炖羊肉点点头,“我都说了不出来……”
林源境:“我看你吃得挺香。”
阡蔚:“这不是你付钱么?”说着奕王妃又朝旁边小厮招手:“把菜单子给我看看,我再点两个。”
“嫁了人的就是抠门儿。”林源境说道,“出来吃个饭钱都不带还拖家带口。”
颜煜坐到阡蔚旁边,指着菜单上说:“这家的佛跳墙不错。”
阡蔚:“那来一份。”
颜煜:“开水小白菜也挺好吃的。”
阡蔚:“那也要一个。”
颜煜:“熏鸭也做得挺好的。”
阡蔚:“那……”
林源境:“撑不死你们。”
和许卓星对坐着下棋的孔随心说:“我要一份,我喜欢吃熏鸭。”
林源境:“……”
陆昭看着那姑娘跟前的一摞盘子,手边还放了个蛋花羹,问她:“你不撑吗?”
孔随心打了个嗝:“撑,但是还能吃。”
颜煜偏头瞧过去:“这不是上次在陆家那个帮小蔚下棋的么?怎么还蹭上饭了?”
许卓星落子反驳:“奕王殿下,又不是你掏钱。”
阡蔚给颜煜夹了块羊肉,又把碟子里的蟹给颜煜剥了,顺带着朝许卓星那边使了使眼色,“这是许卓星的棋友,我没说错吧。”
颜煜立马就懂了:“哦,棋友啊,叫什么?”
“怎么能随便问闺名呢?”孔随心拿着黑色棋子在下巴上蹭蹭,“我孔随心的名字岂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颜煜小声问阡蔚:“这棋友怎么有点二百五?”
“这年头正经点的闺秀都在闺阁里绣花呢。”阡蔚把蟹腿肉掰出来递给颜煜。
“这年头正经点的大夫人也都在家管账呢,谁像你吃吃喝喝?”许卓星帮腔道。
左相公子这么一说,奕王殿下更不乐意,转头问孔随心:“孔姑娘可喜欢听戏?”
孔随心点点头:“还行,怎么啦?”
阡蔚把蟹掰开,劝道:“殿下,这蟹黄看着好,你尝尝?”
颜煜把那蟹接过来,嘴上没停:“给你点一出许公子喜欢的。”
许卓星喝了口酒:“难得奕王殿下还知道我喜欢看什么戏。”
阡蔚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许卓星突然变蠢了。
颜煜手指了指后边的小厮,“去,来一出武大郎捉奸。”
许卓星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又怕唐突了对坐的人,自己憋在喉咙里呛在脸都红了。
孔随心扔了棋子:“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呛着了?”
奕王殿下吃了口蟹黄:“可能许公子对这出戏颇有感触,难不成……”
阡蔚连忙拉了把颜煜的袖子,可没拦住。
颜煜:“难不成许公子想上去演一演?我看你长的就挺像那西门庆!”
许卓星咳得更厉害了,孔随心慌了,把自己茶杯往上递:“怎么了这是?喝口茶顺顺?”
陆昭一手搭在林源境身上,一只手看热闹似的指着许卓星:“晓得了吧,以后别惹阡蔚,这就是下场。”
林源境点头:“受教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