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殷璃的宠爱吗？突然被人这么问，小渔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才不是呢，他和大人之间，又不是那种关系，何谈宠爱？虽然大人对他是挺好的，但，那算是宠爱吗？
小渔觉得自己一时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反而越想脸上越烧的慌，尤其是对上凯亚那认真的双眸，就更想像这些小丑鱼一样躲进珊瑚丛里去了。
“你，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
他撇过头，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赶紧找到山神大人要紧。”
“好吧。”虽然不知道少年在脸红什么，凯亚只当他是不愿说，便也作罢。
很快，这里转转那里转转，还是一无所获，就连小渔自己都想放弃了，突然觉得大人说得对，明明是苍公子自己说要找人，到头来躲起来让别人操心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还是最后再努力一次吗？
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黑色岩壁，小渔凑过去轻声问道：
“苍芜大人，你在吗？大人说了，我们可以从人鱼寻起。”
不多时，岩壁内传来轰隆一响，直震得地动山摇，水波翻涌。
四处的游鱼皆为一惊，纷纷向远处撤离，想必是感知到了危险。
凯亚以为是海底的山石产生了变动，甩着鱼尾便想走，攥住小渔的胳膊道：
“此处危险，我们快走。”
“可是...”
果不其然，就在两人刚远离五米开外，上方的岩壁突然裂开了一条大缝，把周围的海水尽数吸入，一只可怜的海龟还被卡在了其中。
然后，两人便看到，苍芜从缝里头走了出来，他嫌恶的抖了抖身体，一条游鱼从他的袖口处掉出来，一溜烟就没影了。
“啊，我讨厌这里，这里的鱼都喜欢粘着我。”
从头发里又揪出一条小鱼苗，苍芜一脸的忍无可忍，方才他不是没有听到小渔唤他的声音，但是太久没有依附到岩壁上了，一时竟忘了怎么出来。
发完牢骚，他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在这呢，抱歉，让你们找这么久。”
他顺着水波移动过去，不料抬眸却与另一道目光对上了。
竟是一条黑尾人鱼，一头海藻般的长发，五官深邃肤色白皙，虽然没有殷璃那条臭美的鱼生的这么艳丽，但充满了异域风情，多半有着番邦那边的血统。
尤其是这一双眼睛，瞳孔是湛蓝色的，苍芜觉得，这是这条人鱼身上长得唯一比殷璃还要好看的地方了。
嘘，不要被海神大人给听见了。
苍芜凑到了凯亚面前，端详着眼前的这张脸，越看越是心惊。
这眼前其貌不扬、看起来跟人类没什么区别的，就是山神吗？凯亚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觉得苍芜的目光太过露骨，让他感到尤为不惯。
不过，总算找到了这位苍芜大人，那么向大人行礼，总是对的。
凯亚微微俯首，甩动了一下鱼尾，作了个人鱼族的礼仪。
“拜见山神大人。”
“不必。”
苍芜虚扶了一下眼前的人鱼，心中总算是确认了下来。
忍下心头的激动，苍芜面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说道：
“不知阁下是？”
凯亚连忙回道：
“吾乃人鱼族的王子，凯亚。”
“凯亚，听起来与这里的人姓名不太搭呀。”
“回大人，我祖上并非是东越的原住民，而是从更遥远的海域过来的，到了我这一辈，均有个凯字。”
原来如此，苍芜不置可否，转头看了一眼还一脸茫然的小渔，不禁失笑。
游到少年身旁，悄声说道：
“我要找得人找到了，多谢。”
“哈？”小渔听罢，更茫然了，想着他还没来得及将苍芜带回去呢，怎么人就找到了？
而且，这里就他们三个...他是不可能了，难道...
转头看了一眼还一无所知的凯亚，小渔睁大了双眼。
“就是你想的那样。”苍芜悄悄的解释了一句，复又请求，
“小渔公子，可否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为什么？难道苍芜找人，不是为了与其相认，再续前缘吗？虽是疑惑，但小渔还是答应了下来。
回到了洞口，人鱼族上下已经来齐了，以殷璃为首，成百上千条人鱼排成排待在下方，均低着脑袋，不敢擅自仰望上方的海神。
他们心中忐忑，毕竟被海神召见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大人接下来会跟他们说些什么，光是想想，心中便激动不已。
然而，都站了许久了，大人还是一言不发，一点要说话的模样都没有，让他们感到疑惑。
小渔也是第一次同时看到这么多条人鱼，不由得惊了一瞬，想起苍芜的叮嘱，他从侧面游到山洞上方，来到殷璃面前。
见人终于回来了，殷璃长臂一搂，便将小渔拥入怀中。
“怎这么晚才回来？”
“抱歉大人。”
小渔轻声回道，转而圈住殷璃的脖子，习惯性的讨好，压低了嗓音说道：
“苍芜大人要找的人找到了，就是凯亚。”
“哦？”
横了一眼待在苍芜身边的人鱼，殷璃一双美眸中闪过玩味的笑意。
“这便好玩了。”
好玩？小渔心上疑惑。
“敢问大人，好玩是什么意思？”
许是得了乐子，殷璃一甩鱼尾，极有耐心的回道：
“苍芜不喜欢水，他找到了人，必定是想带上岸去，但凯亚是族里的王子，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之一，轻易不会上岸。”
“一边是王位和族人，一边是苍芜，你说，这好不好玩？”
“大人。”
对殷璃的恶劣感到无可奈何，小渔叹了口气。
“既然找到了，那便让他们散了吧。”
“是，小渔这就去。”
游回到苍芜和凯亚身边，小渔小声的说了句什么。
“找到了？谁啊？”
凯亚看了看自己的族人，皱了皱眉。
闻言，小渔正要解释，却被苍芜的眼神制止了。
走到黑尾鱼面前，苍芜对凯亚说道：
“非常感谢你的帮忙，我已经有眉目了，所以，让你的族人散去吧。”
凯亚并没有怀疑，只恭敬道：
“那好，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便依你所言。”
看着凯亚的身影游走，小渔凑到苍芜身边道：
“苍公子，你既然找到了，为何不与他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