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了人群,褚瑾不远不近地绕着昭阳宫走了两圈,没有遇到秦臻,也没有发现守卫的漏洞。在又一次经过昭阳宫后门右侧拐角时,褚瑾听得了一些声响:“小家伙,赶紧吃,吃完了赶紧走。”
褚瑾顺着声走过去,看见一名小太监正给什么小东西喂食,凑近看了发现正是他家那只可恶的伶鼬。小肉肉率先发现褚瑾,叼着小太监给的食物就往褚瑾身上爬。小太监被它的动作一吓,转身才看见褚瑾。“原来这伶鼬是你养的啊。”
“不是,它是死乞白赖留下的。”
小太监扑哧一笑,随后问道:“我叫康逸,宫里人都叫我小康子,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褚瑾,来找人。”
“你找谁,我可以帮你。”
“我找元阳宫替御膳房送膳的宫女。”
“元阳宫的、、、、、、我知道了,她是第一批上菜的,应该早就走了。”
“走了??”
“如果没有别的原因,确实已经走了,就在一炷香之前。”
“如此,多谢你了。”
“嗨,没事。如果你要去元阳宫可以和我一道,我正打算打那儿回御膳房。”
“嗯。”
到了元阳宫,褚瑾看康逸将放在台阶上的空食盒拎起,问道:“你是新调来负责给元阳宫送饭的?”
“嗯,是啊。”
“以后都是你吗?”
“这差事没人愿意干,管事公公把这事甩给我后就没怎么问过,估计以后都是我了。”
听到这,褚瑾嘴角微弯,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来。和康逸分别后正打算进元阳宫时,门开了。是秦臻。“殿下,刚刚那位是你认识的新朋友?”
到底还是个孩子,从小没有朋友,乍一看见和自己年龄相仿又很投缘的康逸,褚瑾就忍不住开心,行为举止中透露出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秦臻这样想到。褚瑾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他叫康逸,在御膳房打杂,他却不知道我是谁,我没告诉他。”
“殿下怕他知道你的身份就避开你,不和你来往了?”
褚瑾一顿,然后点点头。“殿下,置身于深宫内院,与人交往确实需要谨慎,但与人相处靠用心,你用心待别人,别人自然也用心待你。康逸为人不错,殿下可以先试试与康逸做朋友。”
“嗯。”
宴席很晚才散去,窦昀淆一回到府中便进了书房。虽然他酒量极好,宴席中也尽量少喝了,但还是在侍从将醒酒汤端来时一饮而尽。待到所有人退下,窦昀淆才将放置于案桌前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匹做工精细堪称上上品的锦缎,是东秦最精巧的织娘用最细最好的蚕丝编制一月方成的,最上方还有两块用此布料做成的锦帕。这是两幅都是堪称精妙绝伦的双面绣。第一幅正面绣着蝶戏海棠,反面绣着一丛桔梗。第二幅正面绣着莲花与荷叶,反面绣着朵朵兰花。看着锦帕,窦昀淆唇角勾起弧度,眼神却是彻骨的寒冷。翌日,窦昀淆在临上朝前对守在殿外的太监道:“公公,这是我从东秦寻来的锦缎,给淑妃娘娘做礼物的,但昨日进宫赴宴忘记交给娘娘了,还请公公代劳。”
说着,还将一袋银子递了过去。“哎哟窦大人,淑妃娘娘有您这样的兄长真的好福气啊,您放心,奴才一定给您办地妥妥的。”
这太监也是人精,一边将银袋子收入怀中,一边接过锦盒。“多谢公公。”
“大人快去上朝吧,奴才这就给淑妃娘娘送去。”
见窦昀淆进殿,太监捧着锦盒走了几步拐了弯去了承德殿。散了朝,褚清寒回到承德殿刚在案桌前坐下,张明瑞便带着奴才捧着锦盒进来:“陛下,这是窦大人说带给淑妃娘娘的礼物,一匹锦缎,两方锦帕。”
褚清寒瞥了眼锦盒,问道:“淑妃进宫多久了?”
“回陛下,两年有余。”
“窦昀淆送给淑妃的东西里可曾查出些什么?”
“一次都没有,都是规规矩矩的东西。”
窦昀淆是六年前考上的状元郎,因在殿试中独特的表现被褚清寒记下,经过一番严密审查,确认无误后,褚清寒开始格外关注他。发现他不仅是个大才,还有着对皇室的绝对忠诚,自此褚清寒便有意地培养他。窦昀淆也很给力,皇帝的任务每一次都办地漂漂亮亮的。褚清寒随手翻开奏折,淡淡道:“往后窦昀淆再送什么给淑妃都不用检查了,直接送去。”
“是。”
“刚朝堂上礼部说安排的封妃大礼是什么时候?”
“是端午节。”
褚清寒微微点头:“你去将日子告诉淑妃,再赏她龙凤玉佩一对,海棠金步摇一对,南海东珠一匣,琉璃锦缎十匹,以及燕地的贡墨和歙砚。从朕的私库里出。”
“是。”
昨夜褚清寒留宿玉阙宫,淑妃今早便起的晚了些,送赏的人来时她正用早膳。“老奴给娘娘贺喜。”
刚进殿张明瑞就向淑妃行了一大礼。“公公请起。”
“老奴奉陛下旨意,赏淑妃娘娘龙凤玉佩一对,海棠金步摇一对,南海东珠一匣,琉璃锦缎十匹,以及燕地的贡墨和歙砚。”
张明瑞每念一样就有太监呈上一样。看到龙凤玉佩的时候淑妃怔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坦然。而对于首饰布匹,淑妃虽浅笑着却并没有如何欢喜,倒是燕地的贡墨和歙砚多得了两眼目光。“有劳了,还请公公代我向陛下谢恩。”
淑妃说着,贴身宫女竹妘上前塞给张明瑞一个分量十足的钱袋。“礼部安排的封妃大典在端午当日,还请娘娘做个准备。”
“多谢公公告知。”
张明瑞笑呵呵地道:“另外,这是窦大人托人给娘娘送的礼物,据说是从东秦带回来的。”
听到这,淑妃脸上才微微有了表情:“多谢。”
“娘娘客气,若没有其他事,奴才先行告退。”
淑妃点头,竹妘上前送张明瑞出去。“到这就可以了,不必再送。”
出了殿门,张明瑞便笑着竹妘止了她再送的步子。“有劳公公跑这一趟。”
“这都是淑妃娘娘的福气,这往后啊,福气会更大。得了,咱家该走了。”
“公公慢走。”
玉阙宫地理位置较好,出门不需多久就是御花园。御花园集百花,就算是初春也是色彩绚烂,让人目不暇接。“有窦昀淆这样的哥哥,淑妃倒真是熬出头了。”
在一片玉兰树后,站着四个人。为首的是个姿容艳丽,裹着小袄,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的女子。“主子切勿担心,前朝后宫纵有联系,但也是有明确的界限的。”
站在其身后的侍女劝慰道。“你有主意了?”
“主意是有,全看主子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明明同一批进宫,她已然身居妃位,我却仍是一个嫔。”
“喵!”
女子越说越恨,手上的力气也愈发地大,猫儿受不了挣扎着跑了,挣扎中无意抓挠了她的手。“啊!这该死的畜生!”
“主子!您可有事,可要宣太医?”
“不用。我现在只想拉窦云卿下马,你的主意是什么。”
“主子勿恼,回宫后我细细说与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