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快走几步到了后院。
当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握了握拳,怒火在心里燃烧。
只见——
溪溪精美的公主裙上沾染着泥土,头上的蝴蝶结发夹掉在地上,头发凌乱不堪。
安柯辛则是鼻青脸肿,被一个比他高壮的男孩压在地上,无力挣扎着。
他们周围站着十来个孩子,虎视眈眈看着这两小的。
溪溪捂着脑袋尖叫不止。
那些孩子面露嘲讽,用手里的玩具或者零食,对着溪溪扔。
“我妈说这种人是傻子,不能和她玩,会被传染的。”
“笨蛋,谁让你们来的?这种地方也是你们能进的?”
“她口袋里有曲奇饼干,肯定是刚刚从前厅偷来的。”
“喂,别叫了,再叫就把你丢给大灰狼吃掉!”
“你哥哥不是挺厉害吗?哼,还不是被瑛瑛胖揍。”
“......”
叫瑛瑛的男孩,就是压制安柯辛的人。
他听到同伴的话,恶意的笑了笑,举起拳头就要朝安柯辛的脸挥去。
“住手!”
管事的手急眼快的制止,将男孩从地上拉起来,又把安柯辛扶起,检查伤口。
安柯辛起来,立马将溪溪抱在怀里。
然后,他就看到了楚烟。
到底还是孩子,又受了委屈,安柯辛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他刚才被几个孩子压倒,拳头打在脸上时都没哼一下。
这会见到楚烟,绷不住了。
“楚小姐,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孩子。”管事的急忙道歉。
正说着话,照看孩子的女佣从旁边的休息室出来了。
女佣见到这场面,也顿时慌了起来。
说来也冤,她并不认识蓝溪和安柯辛。
前面管事的带着两孩子过来,只让好生看着,也没交代身份。
她只以为是萧家的远房亲戚。
今天老爷寿辰宴,本家人都过来了,孩子多,还都是上蹿下跳的年纪,稍不防备,就能惹出事来。
她不过是回屋取个东西的空档,再出来时......
新来的这两个就被摁在地上打了!
楚烟冷着脸,没有理会。
走过来,蹲下,将两个孩子护在怀里。
溪溪攀着她的脖子,嚎啕大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安柯辛面带愧疚。
楚烟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姐姐知道你尽力了,你把溪溪保护的很好。”
就在这时。
旁边那个叫瑛瑛的男孩,指着溪溪高喊,“她连脏了的蛋糕都吃,她是傻子!”
“你再说一遍!”安柯辛瞪着眼睛,作势要扑过去。
瑛瑛吐着舌头,扮鬼脸,“略略略,我就说我就说,她是傻子,没教养,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小乞丐!”
楚烟强忍着怒意,捂着溪溪的耳朵,先安抚孩子。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对方也是半大孩子。
这是小孩子间的打闹。
但,她这一刻真的想揍人。
瑛瑛从地上捡起那枚蝴蝶结发卡,朝边上的同伴嚷嚷,“你们看看,小乞丐还用名牌呢,不会也是偷来的吧?”
他一口一个小乞丐,管事的听得心里都发慌。
可这孩子毕竟姓萧,怎么着都轮不到他一个下人来管。
就是......
管事的看着楚烟怀里那两孩子,暗自揣测着他们的身份。
方才在前厅,萧少只说带这两孩子去玩,可没说他们是蓝家的孩子啊!
远处。
一个贵妇跌跌撞撞扑了过来。
“瑛瑛,你乱说什么?闭嘴!”响亮的巴掌声落在男孩身上。
贵妇弯着腰给楚烟道歉,“楚小姐,对不起,孩子不懂事。”
楚烟撩起眼皮,与背着光、迎面而来的蓝桥易四目相对。
“你问他。”
楚烟淡漠地扬扬下巴。
贵妇看向蓝桥易,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这孩子跟蓝少有什么关系?
这功夫,宴会厅里的人都来了后院。
萧伯庸就陪在蓝桥易身侧,他那张能言善辩的嘴,现在是万万张不开。
恨恨得瞪着管事的,看你干得好事!
蓝桥易走到楚烟身边,亲手从她手里将蓝溪接了过来。
小孩儿哭到现在,脸憋得通红。
不时打着哭嗝。
小脸埋在蓝桥易颈肩,眼泪一股股流下,没一会,就将她哥哥的领子打湿了。
蓝溪从没这样哭过。
在蓝家,她是小混世魔王,赫赫有名的蓝将军都要被她当马骑。
不开心了,公馆里的那些个名画文玩,都要惨遭毒手。
她就是被这么一路宠大的。
哪受过这等委屈?
可就是这样,让蓝桥易无比心疼。
“溪溪小公主?”
萧伯庸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帕,想给蓝溪擦擦脸上的泪。
小孩儿头埋的更低了。
萧伯庸见状,伸手将蓝溪裙子上的杂草摘掉,动作很是细致。
这惊呆了萧家的一众人。
那位贵妇更是脸色苍白,手扶着同样惶恐不安的丈夫。
“嗯——”
溪溪在蓝桥易怀里蹬了蹬脚,明显是不满意萧伯庸的碰触。
“我来就好。”蓝桥易抱着人,退了一步。
这次,他连萧伯伯都没叫。
萧伯庸叹了口气,心想,今天恐是把蓝家给得罪个彻底咯!
“你!”
萧伯庸隔空指了指女佣,“你过来,说说怎么回事?让你在这儿照看孩子,你怎么看的?”
女佣战战兢兢,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
管事的把溪溪和安柯辛送到后院,交代给女佣之后,就离开了。
后院有十来个孩子,玩具设施都被他们给占满了。
两新来的孩子只能站在一旁瞪眼看。
好在,后院的小桌上有各式各样的小蛋糕和甜点,溪溪被吸引了注意力。
家里管的严,她很少能吃到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安柯辛知道溪溪喜欢,走过去给她拿了两块。
可小蛋糕没有勺子。
这怎么吃?
安柯辛准备去找佣人拿,他刚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溪溪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蛋糕掉在地上了。
溪溪蹲下来去捡。
“溪溪——”
安柯辛跑过来,“掉了就不要吃了,我给你去拿新的。”
溪溪不依,执意要捡地上那块。
蓝家这样的家庭,当然不会短缺孩子什么,蓝溪打小就被教育,不能捡食地上的东西。
她稀罕那块蛋糕,也就是图颜色鲜艳。
这动作引起那群孩子的注意。
那个正在荡秋千的胖大小子,走过来抓着溪溪马尾辫。
嚷嚷着,“大家快看呀,掉在地上的蛋糕她也要吃,她是脑子有问题吧?”
安柯辛打掉他的手。
然后,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寡不敌众,两人又是新来的,安柯辛被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但是,他始终把溪溪护在身下。
......
女佣说完,蓝桥易的脸色已经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