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小众的设计，也不华贵，却一眼戳中了方禾的心。
女人对漂亮的首饰都没有抵抗力，她捏成拳头看了半响，什么都没说。
他们之间，说得越都就越容易生气。
路边的情侣和夫妻散步，大多都是恩恩爱爱，说说笑笑，一边走一边拍的。
只有他们俩，跟两个机器人一样，只顾着赶路。
穆九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新家？”
方禾冷漠道，“看心情吧。”
“你现在身体重，身边没人不行。”
“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是最安全的。”
穆九霄沉默了下来。
方禾走累了，停下来，穆九霄问，“想不想喝点什么？”
方禾什么都不要，她好奇道，“穆九霄，你吃错什么药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
如果是爱她，那这爱也太汹涌了。
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纡尊降贵对她好，让方禾很没有安全感。
穆九霄坐在她身边，说道，“封邵音教的，男人认错得实际点。”
方禾哼笑一声，“那你以后可有得受了。”
“看出来了。”他的声音有点低。
方禾看向他，才注意到他的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水。
“你热吗？”
“有点。”他抿了抿唇，眉头皱了起来。
方禾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堤防道，“你是不是又要用苦肉计？”
“你吃我这一套么？”
“你说呢？”
穆九霄说不出话了。
他眼睛一闭，一头栽进了后边的芦苇荡里。
方禾吓了一跳，连忙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穆九霄被拔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黑色的淤泥。
在最近的医院洗了半天，终于看出点模样，医生认出是穆九霄，惊讶道，“居然是大富豪穆总，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啊？”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倒那里边的。”
“还是头朝下。”
方禾听着他们忍俊不禁的声音，沉默许久后，摸着鼻子咳嗽一声。
医生回头问，“你哪位啊？”
“你们笑的这位病人的家属。”
“……”
病情初步诊断出来，是急性肠胃炎复发。”
医生跟她说，“他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胃坏成这样平时就得精心细养，你是他的家属，吃这么辣的东西，你怎么也不管管啊？”
方禾看着化验结果，虚心点头，“麻烦医生了。”
“平时多看着点啊，这肠胃炎疼起来要人命，挺遭罪的。”
“嗯。”
来到病房，方禾坐在床头，穆九霄已经醒了。
穆九霄眉头紧皱。
方禾削着苹果，问道，“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来的了？”
穆九霄问，“我怎么来的？”
“你一头栽沟里，窒息休克送来这儿的。”
穆九霄，“……”
他有点印象。
而且现在鼻腔里都还有点淤泥味儿。
当时吃完那碗东西，他的胃部就一直疼，跟方禾说那几句话，都是用尽全力。
最后坐在那，疼得神经都在跳，一下子就下去了。
穆九霄闭上眼。
活了几十年，脸都丢尽了。
他缓了缓，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看见方禾削的苹果，说道，“少削点，我不爱吃苹果，多了我也吃不完。”
方禾没作声，只是当着穆九霄的面，把苹果一口一口全啃了。
穆九霄，“……”
哦，没他的。
没聊两句，外面就传来了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是唐怡君的高跟鞋。
“儿子，儿子！”人还没到，声音嘹亮，“儿子你怎么了，妈来了！”
穆九霄的眉头一皱。
唐怡君很快就进来了，抓着穆九霄的手，上下打量，“我听说你栽沟里了，咋回事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没事吧？”
穆九霄面无表情道，“没事，肠胃炎。”
“肠胃炎？你栽沟里咋会是肠胃炎？”
“……你要不要发个通告，告诉全世界我栽沟里了？”
方禾笑了一声。
唐怡君这才注意到方禾的存在。
她仔细打量着方禾，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方禾对她微微一笑，“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唐怡君眼眸一闪，“啊，啊，怎么不认识，这不是方禾吗？”
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想起方禾前段时间在媒体上风光的样子，唐怡君现在就无地自容。
方禾站起身，对穆九霄道，“你的家属来了，那我就走了。”
唐怡君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的肚子。
她的眼睛都亮了，“你怀孕了？”
方禾道，“不是，一肚子坏水。”
唐怡君，“……”
这次轮到穆九霄笑了。
方禾转身离开，唐怡君也不好拦着她，就问穆九霄，“她肚子里谁的孩子？”
穆九霄道，“你不是更关心我为什么栽沟里么？”
“哎呀，你又没死。”唐怡君着急道，“你跟我说啊，那孩子是谁的？”
“我的。”
唐怡君早就猜到了，但还是忍不住激动，“有后了！我们穆家到了我就这一个，你都三十多了，可算有孩子了。”
她满脸荣光焕发，“之前老李头那个老太婆，成天在我面前炫耀她又得了一个孙子，可把她显坏了，现在我要翻身做主把歌唱。”
穆九霄淡淡道，“是我的，又不代表你能做奶奶。”
“怎么说话呢，我不是奶奶是什么？”
“不见得会认。”
唐怡君想到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脸上微赦。
她坐下来，嘀咕道，“谁知道她会突然这么厉害了，要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去讨好时语沫了。”
哪知道这突然就大转变，时语沫被拉下水，方禾踩着她的脑袋站起来了。
穆九霄靠在床头，闭上眼活动了一下脖子，“现在方禾的市值仅排在我之后，后悔了么？”
“……”
唐怡君叹口气。
穆九霄道，“能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孙女叫你奶奶，就得看你表现了。”
唐怡君微愣，“是个孙女？”
“做梦梦见的。”穆九霄道，“我只要女儿，生下来要是有茶壶嘴，我直接切了。”
唐怡君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孙子多好啊，万一以后方禾不给你生了，那你是等着断后么？”
穆九霄笑道，“你倒是挺通透。”
唐怡君撇嘴，“我能不通透么，这个家也不是我做主，你们爱干嘛干嘛，我出口气都是错的。”
她想到什么，又问，“那语沫呢，没有再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