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邵音掐着她的脸，声音压低，在她耳边吐了几个字。
周怡红着脸推开他，“你休想！”
回去的时候，饭菜早就凉了。
周怡饿得不行，抱着碗就是一顿啃。
奚栀吃好之后，就跟方禾说，“方小姐，我的伤口每天都要抹药，听九霄说你以前是外科医生，你等下可以帮我抹一下吗？”
她长得软软的，一双眼睛跟纯洁的小鹿一样，声音也很软，毫无攻击性。
方禾答应下来。
方禾再次看了她的伤口，确实跟周怡说的一样，伤口都是崭新的。
但都很严重。
方禾认真抹药。
奚栀趴在那，声音晦暗不明，“看起来是不是很恐怖。”
“不恐怖，等伤好了之后，用美容仪器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模样。”
她问道，“你不是瘢痕体质，花不了多少金钱和精力。”
“是啊。”奚栀道，“还好我不是瘢痕体质，不然这样的伤疤，以后结婚的话，我丈夫得把我嫌弃成什么样。”
方禾，“你这么好看，又有穆九霄这样的后盾，一定会找一个对你很好的男人。”
奚栀失笑，“哪有呢，他们都说我跟九霄形影不离，但是其实，小时候九霄老往我家跑，是去看我的父亲，而不是我。”
奚栀，“我父亲看好他，想让他做女婿，可是在我眼里，我就只当九霄是哥哥，我享受九霄带给我的安全感，也很享受他们口里所说的，穆九霄的掌上明珠，就像现在，你成为人人口中穆太太，会骄傲吗？”
方禾没有做声。
她怎么会快乐。
穆太太这个头衔带来的快乐，还不如她成立公司来得多。
奚栀继续说，“但是我就是无法爱上九霄，很奇怪，我没法对他有幻想，就好比他对我，其实也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方禾手一顿。
这种事，穆九霄从未跟她说过。
她一直以为，穆九霄对奚栀爱之入骨，疼爱到极致。
奚栀闭上眼，“方小姐，我今天唐突来见你，你别生气，我就是想解开之前的误会，他难得爱上一个女人，我想让他幸福快乐。”
方禾放下手里的药水，“药抹好了。”
没有得到回应，方禾低头一看，见奚栀已经睡着了。
方禾给她换好衣服，披上软被，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奚栀的一言一行都在撇清和穆九霄的关系。
可是为什么，又要跟穆九霄撒谎，博取同情呢。
她想离开穆九霄，又想粘着穆九霄。
亦敌亦友，她一时间分不清。
奚栀就在这儿睡下了，方禾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见穆九霄还在。
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侧头看着窗外的江景，膝盖上放着平时方禾最喜欢拿着玩的毛绒玩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鹿角上揉捏着，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性感。
方禾坐下来，说道，“没别的事你就走吧，我要忙了。”
穆九霄转过头来，“忙完了。”
“公务还没有开始。”
穆九霄滑着椅子走到她身边，“公务比我有意思？”
方禾即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方禾刚刚还很清晰的思路，这会也成了一团乱麻，“有没有意思我都得把这些事情做完。”
穆九霄，“交给我做，我现在带你去吃好吃的。”
方禾一愣，“不是刚刚才吃过吗？”
“你刚才没吃饱，我们重新再去吃点。”
不得不承认，穆九霄在观察方面，确实很细致。
跟奚栀在一块，她哪有心情吃东西。
穆九霄勾唇，“想吃什么？”
方禾心里痒痒，“路边摊。”
“……”
这个点，外面没有好吃的路边摊。
郊区那边很多工厂，厂外边全是美食街。
里面有很多小贩卖小吃，八百米开外都能闻到里面的味儿。
但是不太干净，也没有合格证。
穆九霄不同意。
“你想吃什么，我随时可以安排厨师做，那种东西不干净。”
方禾面无表情道，“那不去吃了。”
“……”
夜色逐渐暗下来，奚栀睡醒之后，从休息室出来，没有看到人。
这时候秘书进来了，她就问，“你们方总呢？”
秘书道，“方总跟穆总走了。”
奚栀笑了笑，秘书就去忙自己的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底下的高耸的高楼大厦，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
这个点夜市还没有开始。
但是他们去的时候，摊贩们都已经开工了，食物摆得整整齐齐，色香味俱全，就是为了能让方禾随意选择。
方禾每一个都点了一点。
穆九霄在后边站着，对这里的一切味道都很反感。
方禾却跟出了笼子的鸟似的，欢快得眼睛都成了月牙。
东西上来之后，方禾往里面倒了很多辣椒。
穆九霄闻着那呛鼻的味道，问道，“口味这么重，你受得了么？”
方禾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我就好这口。”
她问道，“你要不要来点？”
“不吃。”穆九霄满脸嫌弃。
“那你坐着，站在这比人家撑的伞还高，像什么话？”
穆九霄看着那老旧的凳子，眉头皱得更厉害。
方禾就自己坐，不管他。
这里的凳子矮，方禾的肚子大了，一坐下来那凳子就有点摇晃。
穆九霄见状，只得坐在她对面，伸出腿抵住她的凳子腿，防止凳子突然就散架了。
老板说，“帅哥，我送你一份小的吧，先尝尝味道，要是喜欢的话，你再点一份。”
穆九霄本想拒绝，但是看老板满头白发的样子，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就是一份黑黢黢的凉拌。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着味道一般般，他完全没有食欲。
方禾很快就吃了半碗。
看着她吃得吧唧吧唧的样子，穆九霄这个高等教育份子，突然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审美。
这玩意就真的这么好吃？
穆九霄勉为其难的撕开一只一次性筷子，尝了一口。
辣得他眉头直皱起。
但是他又不想让方禾扫兴，那碗里的东西，最后还是全吃完了。
两人吃好喝好，天也快黑了。
方禾心情大好，站在路边，看见两个男人，正挨家挨户地给小贩老板们发钱。
她认出来，那是穆九霄的人。
“你让人给他们送钱干什么？”方禾问。
穆九霄扫了一眼，道，“他们都是晚上八点才开始营业，我花了点钱，让他们早点来。”
方禾皱眉，“你钱多烧得慌啊？”
“嗯，确实钱多。”
“……”
吃得有点多，两人一块散步回去。
穆九霄抓住她的手。
方禾没甩开，目视前方。
她感觉穆九霄捏了下她的手指，随即就感觉无名指上有什么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枚珍珠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