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富贵一脸惶恐:“王妃这是要做何?”
“日子过不下去了,总的想想办法!”秦明月盈白的小脸上满脸的沉痛“王爷没钱,我做娘子,你们做下人的,总得为王爷着想不是!”
无论管家和下人们如何阻止,秦明月一意孤行。她很随意的写了封信告知庆王爷自己做的这些事,算是请示过他了。
她知道就算她不写,也有人会写。
王府里乱糟糟的,婢女,小厮们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秦明月带着沈子安看热闹,看着仆人们忙忙碌碌,找来找去,也找不出几样东西。
秦明月不高兴了,她指了指府中那些花草:“我看这些东西,也很不错嘛,挖出来,装在盆子里,拿去卖了。”
仆从们都有些不敢置信,连花草都要拿出去卖?堂堂庆王府的脸面何在?他们虽然只是庆王府的下人,但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仆从们木着脸站着不动。
“这些东西不卖出去,我可没钱发你们的月钱,到时候,卖的可能就不是这些死物了。”秦明月悠悠的道。
仆从们一个激灵,看着面前身形柔弱,却眸光沉静戏谑的庆王妃,再不敢忽悠轻视。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来报,太子妃府上有人来了。
太子妃府上的仆从不愧是调教有方,训练有素,看到乱糟糟的庆王府,也没有一个露出诧异之色,也不东张西望,低眉顺眼的捧着手中的礼物鱼贯而入。
秦明月嘴角微弯,口中却十分客气:“娘娘好客气……这是……无功不受禄呀……”
一位十分体面的中年女官,微笑着向秦明月行礼:“奴婢李薇,见过庆王妃。此次,太子妃本来是要亲自上门道谢的,只是府中的几个孩子身体有恙,太子妃走不开,只能由我带太子妃走一趟。”
李薇手一伸,后面的宫女,纷纷上前,一字排开,露出手中捧着的礼物。多是首饰,绸缎珠宝。
满意的看到秦明月眼中的惊异之色,李薇微笑道:“昨日赏花宴上,还要多谢庆王妃伸手,救下几个孩子。这份情,太子妃和整个太子府都会铭记在心。”
看着那些礼物,秦明月十分满意。不过是随手救了几个小崽子吧。竟然有如此收获。看来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这样的好事,多多益善。
系统告诉她,在原主的上一世,四个孩子在僻静处玩水,结果三死一伤。柳如雪恰好到那里救下宫中张贵妃之子,七皇子。
七皇子虽然侥幸活命,却从此缠绵病榻。而死去的孩子中有一个是太子妃仅有的嫡子。
孩子死后,太子妃大病一场,与张贵妃决裂,迁怒于七皇子。
两方人马一方代表文臣,一方是武将,斗得死去活,这场争斗,几乎将整个朝廷都牵扯了进来,朝廷乌烟瘴,元气大伤。
张贵妃父兄皆掌兵权,感激柳如雪对皇子的救命之恩,对内联合了柳大夫人娘家姐姐何昭仪,对外大力提拔了柳家和顾家。
柳家大夫人的姐姐何昭仪,育有一子,刚满五岁,谁知道最后胜利的竟然是这个还在玩泥巴的孩子呢。
这一世,是秦明月救了三个孩子,虽然没有因此和太子府搭上关系,却断绝了柳家攀上张贵妃的青云之路。
而现在,柳如雪出言不逊,被太子妃撞了个正着,这一下柳家和顾家绝对讨不了好。
对此,秦明月矜持的笑笑,运气好,运气好。
李薇走后,秦明月看了看那些礼物,自己留了几件起来,其他的吩咐刘管家拿去全部换成银钱。
刘管家百般劝阻,秦明月一意孤行。几个大丫鬟忧心忡忡,很怕秦明月得罪太子妃,那里有人家前脚送礼,后脚就把礼物卖了的。
秦明月却让点了几个丫鬟小厮,每人抱了一盆土里刚刚挖出来的花草,兴致勃勃:“走,本妃带你们去还礼!”
几个丫鬟被留下的时候,就被严厉嘱咐,一定要听从秦明月的吩咐,就算她的举动再离谱,几个人也不敢违抗。
刘薇那边,刚刚向太子妃禀报了庆王府的乱象,就听到庆王妃来访。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个庆王妃,听说不过是个秀才之女,真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上门难道不先送拜帖的吗?
但这个时候,不让她进门却又不妥。昨天才传出来,太子和庆王不睦的流言,今天她如果露出一点不喜,恐怕这个流言就会满天飞了。
太子乃是储君,不友爱兄弟的传言,对他来说,是个污点。
不管如何,太子妃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秦明月这次带了十来个丫环小厮出门,满载而去,满载而归。
只留下太子妃坐在椅子上,抚胸喘气,等到庆王妃出了门,有些哆嗦着对自己的女官道:“她,她就这样…她也好意思。好歹是朝廷亲封的庆王妃,竟然这样没脸没皮,和我要东西!”
太子妃感觉有些心疼的,刚刚被秦明月一番哭诉,一番奉承,心里感觉十分畅快,口一张,就将东西给出去了。
等醒悟过来一算,才觉得有些肉痛。就那么几盆破花草草,就换走了她好几千两的东西。
太子妃觉得自己有些气不顺。
不过短短一日之后,太子妃气顺了,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
嗯,庆王妃送来的这几盆花草确实比自家院子里的花要开的艳丽些。
有善打听的的宫女对她说,庆王妃用同样的手段,从端蕊郡主那里,也弄走了不少东西。
端蕊郡主还指导她,朝中哪几户人家最爱花草。怕她进不了门,特地派人带着庆王妃一起去了。
庆王妃像是扫荡一样,开始拜访挨家挨户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府邸。
整个京城五品以上的人家,一听庆王妃上门,颇有些风声鹤唳。只有被救了孩子的几家人对她笑脸相迎。
最后,还听说,庆王妃竟然连最近被训斥,差点降了级的柳将军府和顾将军府都去了一趟,两府的下人脸色铁青的送庆王妃一行人出门。
庆王妃的名声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彻底在京城之中响亮了起来。
庆王府的仆从们出门的时候都学了这样的腔调:啊,我看你家园中花草不甚繁茂,我王府中恰好有几株花草,我觉得很适合你家园子!
远在封地的庆王沈敬东得到了这个消息,微微一笑:王妃颇喜花草,看看这边有何珍稀的花木,都给王妃送一些过去。
收到花木的秦明月很是满意。
她的四个大丫鬟和刘管家更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太会做生意了有木有?太能圈钱了有木有?
简直是脱贫致富,一本万利的好办法啊!
秦明月躺在贵妃椅上,任四个丫鬟给她捏肩捶背,得意洋洋:“这个嘛,急中生智而已,其实秘诀只有几个字!”
几个丫鬟屏息聆听,秦明月悠然道:“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哈哈哈!”
秦明月是个闲不住的,手里有钱就叫来了刘管家,交代他几件事,第一件,让人带了500两银票给原主的父母和两个哥哥,让他们不必上京。第二件,招募流民,去帮忙开荒种地。
这些荒地,不管怎样,也是地啊!不种点东西,亏的慌。
何况,这几天,她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只要她抚摸过的花木总是长的特别茂盛,就是不知道,种田的时候管不管用。
这天,秦明月正准备带着孩子出门玩耍,借着小孩子的名誉,有些人家总会多给些钱财。可惜,今天,沈子安不配合了。
他扭扭胖胖的小身子:“娘亲,我想认字,看书,我不出去玩了。”
秦明月蹲下身来看着他:“看书、认字很苦的,很枯燥的,你确定你要这样?一旦你觉得了要做一件事,那就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都要做好才行哦!”
沈子安认真想了想:“好的,娘亲,我会坚持的!”
“很好!”秦明月满意的笑。
她让刘管家为沈子安找了个夫子,这位夫子大概30多岁,是位屡试不第的落魄秀才。这样的秀才来教沈子安这样的三岁幼儿那是绰绰有余。
可惜,沈子安的夫子沈夫子才第一日来教授,就与秦明月起了冲突。秦明月看了沈夫子花费心力做出来的课表颇为不满。
“沈夫子,我家子安可是王府世子,只要认识几个字,不被人糊弄就好。你这样排课是想累死他吗?”
“他还小,才三岁,要念那么多的书,你就不怕把他教成个呆子吗?这样,我来改课表!”
“天太热了,休息;天下大雨,休息;天太冷了,休息;过年过节,休息;家中有事,休息;除此之外,每上五天课,休息两天!就这样,完美!”
沈夫子拿着被秦明月画了无数叉叉的课表,无语凝噎。这不是亲妈,这是后妈吧。
一上课,沈夫子就发现沈子安虽然年纪小小,却聪明灵慧,竟然有过目不忘之能,短短时间,进步飞速,不由得起了惜才之心,想要加重课业。这样的好苗子,浪费了可惜。
谁知,他才找秦明月说明来意,却被她否决了:“不行,你这样教,岂不是把好好的王府世子教成了书呆子。好了,今天不用上课了,我要带着他出门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