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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桃花癫(1 / 1)

舅舅借着月光在崖壁上的树丛里扒拉着,用力一拉,拽出了一条野山藤,双脚踩在崖壁上,“噌噌噌”便爬上去了几米。我学着舅舅的样子向上爬去,手脚并用,很快就追到了他身后。舅舅颇感诧异,轻“咦”了一声,显然没有想到我的动作竟然如此轻盈。我自己也颇为意外,想不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得如此之好了。书上说本命蛊可以让蛊师的身体变得十分强健,看来所言非虚。我拿出手电向洞里照了一圈,发现果然如舅舅所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更不用说老人们口中那个绝美的女人了。我不死心,向里面走了几十米,走到尽头才失望而归。舅舅已找来了一些干柴,在较为平坦的一块山石上生起了一堆火,又从洞口薅了些草来铺在地上。“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这洞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夜里赶路很危险,我们在这里呆到天亮再回去吧!”

说完舅舅便在草上躺了下来,中年发福的他应该是累坏了,很快就发出了鼾声。我躺在舅舅的身边却是毫无困意,身上也没有多少疲惫的感觉,双眼盯着跳动的火苗,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等着让自己难以忍受的腹痛来临。半夜时分疼痛如约而至,我只觉得好像有一只大手伸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抓住我的心肝脾肺肾猛地一拽,眼前一黑,汗水就好像喷泉一样瞬间湿透了身上的衣服。不想吵醒睡梦中的舅舅,我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在粗糙的山石上打滚,试图用身体外的疼痛来减轻肚子里的疼痛。如我先前设想的一样,这次的疼痛比先前两次还要厉害得多。据说女人生孩子时的疼痛几乎达到了人类可以承受的顶点,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生孩子,毕竟孩子生出来了就轻松了,而我却无法把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汗水泪水混合在一起,淹没了我的视线,本来清晰的视野变得一片模糊,山洞好像变成了一张深渊巨口,下一刻就要将我吞噬。“姥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在心里无声嘶吼,感觉下一刻自己就会疼死过去!就在这时,一阵风卷了过来,跳动的火焰猛地一涨,模糊的景象重新清晰起来。我惊奇地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个身影!注意力被那个身影吸引,肚子里的疼痛好像变轻了一些,没有先前那么难以忍受了。我停止了翻滚,凝目看去。一袭红色衣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华丽的图案,披肩珠冠,黑发如墨,肤色如玉,眉眼如丝,体态轻盈,竟然是一个身穿古代服饰的绝美女子!在我向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女子也向我看了过来。她的双眼里写满了疑惑,黛眉轻蹙。我却是转头看向洞口,外面月光如水,夜色迷离。她应该就是姥姥让我找的那个女人吧?“你是谁?”

女子问道,她的声音一片冰冷,却是清脆动听。“我叫顾天逸。”

我压制住自己心头的喜悦,沉声道。那女子又问道:“你是外乡人?”

我点了点头:“我是从鲁省来的,不过我姥姥就住在山下的寨子里。”

那女人“哦”了一声,淡淡地道:“你被人下蛊了!蛊发你竟然没死,倒是命硬!不过应该也撑不到天亮了。”

她一眼便看出我中蛊了,看来姥姥说的不假,她能压制蛊毒!我心里燃起了希望,感觉自己的肚子也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挣扎着站起身来。那女人脸色微变,后退了两步。我忙摆了摆手道:“我没有恶意。是姥姥让我到这里来找你的,她说只有你救我。”

“救你?”

那女子听了我的话,却是摇了摇头,“我不会解蛊!想要活命,你就该去找给你下蛊的人,要么求他放过你,要么杀了他,蛊主死了,蛊自然就解了!”

我对那女子苦笑道:“是姥姥下的蛊,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

那女子的脸上现出一丝错愕,随后玩味地道:“下蛊害自己的外孙?那倒是有趣!”

“美女你叫什么?”

我强忍着疼痛和她套近乎。女子闻言,眉头一拧,颇为不悦。“出言轻佻,行为不端!”

她直接给我下了一个断语,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叫洛英。”

“你就在这里?”

我明知故问道。洛英点了点头告诉我,她住在山后寨子里,因为得了一种怪病被寨子里的人给赶了出来,这才躲在这个山洞里,先前她见我和舅舅要进洞便找地方藏了起来。“有病为什么不治?你们寨子里的人竟然把你赶出来,也太没可恶了!”

我替她打抱不平道。“我得的是桃花癫,三月发病,九月不治自愈,无药可医!”

洛英淡淡地道。“桃花癫?就是传说中的花痴病吧?想不到真有人得这种病!”

我看着洛英绝美的脸庞,啧啧称奇。像她这么好看的美女犯花痴,也怪不得被赶出寨子了,别的女人该多担心?“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个山洞冬暖夏凉,在这里我不会犯病的!”

洛英冷冷地对我道。我不禁失笑:“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还会担心这件事吗?命都快没了!再说,你这么漂亮,只怕每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你吧?”

我此言一出便心知不妙,洛英的脸色果然一沉,向我迈近了两步。离得近了,火光照在洛英的脸上,我突然发现她的皮肤太过白皙,竟然连一点血色也没有!寨子中的那人说,关于山洞中那个女人的传说已经有很多年了,而洛英看起来应该比我还要小上几岁!除非她不是老人们口中所说的女人,否则,她的身份必有古怪!我心中思绪万千,洛英却是不知不觉向我又走近了几步,突然蹲下身,一只白皙的小手向我伸了过来。一缕风自她向我飘来,带着淡淡的香味,那是花香,只是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花的香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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