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先诛杀的就是太子妃!太子算他女婿,也该诛杀!再往上深究,朕也算他九族之内,朕也该杀,你们是这个意思吗?”
众位大臣吓得不轻,急忙跪下请罪,“臣等不敢!”
“那你们还觉得朕处置不当吗?”
众人齐声道:“臣等不敢!”
“那刑部便去拿人,该查的查清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管他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不才女!”
皇帝越想越生气,他也想把容炎阊的脑袋砍了,但是不行,此事关乎到三皇子……他不能宰了容炎阊,只能把怒气撒在他女儿身上。“臣谨遵陛下旨意。”
刑部尚书出来回话。“丞相这个月就好好在家闭门思过吧,别出来了,朕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臣,遵旨!”
皇帝怒气冲冲的转身欲走,突然,周瑾恪又叫住了他,“父皇。”
皇帝脚下顿了顿,缓缓转过来,眼里翻卷着滔天怒意,像是暴雨即将来临前乌云翻滚的天幕。“太子还有什么事?”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连容笙也捏紧了手心,心里默默乞求周瑾恪不要再谈论相关的事了。就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周瑾恪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那装狮子的笼子。“父皇,您看,儿臣送您的不是病狮子。”
皇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方才病恹恹的狮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正在笼子里愤怒焦躁的走来走去。“或许它是被人动了手脚,或许它方才只是睡着了。”
周瑾恪手缓缓收回去,在袖中摸索着什么,声音清冽,好像在述说什么故事,“儿臣,从未想过对父皇不敬。”
他摸出了一个通身莹白的玉哨,修长五指捏着那玉哨放到唇边,薄唇轻启间,一曲悠扬的曲调流溢出来,荡开在灯火辉煌的大殿之内。不甚明亮的光影里,风采卓绝的公子长身玉立,他眉目如画,万众瞩目,浑身的气质冷漠疏离,优雅尊贵,仿佛他生来就该是高高在上的王。那凶猛的雄狮在他悠扬的曲调里慢慢的安静下来,很快,众人震惊的看到,狮子缓缓抬起前脚,随着曲子开始做一些简单的表演动作。万兽之王,俨然是被驯服了。蓝衣公子目光清冷,睥睨狮子,亦像是睥睨众生。当今太子,周瑾恪,字玄宸,十二岁上战场,金戈铁马,一杆紫缨枪从未逢敌手。荆蜀二十八年,时值荆蜀内忧外患,南地干旱,难民揭竿而起,北方匈奴进犯,来势汹汹,荆蜀人人自危,恐慌的气息遍布全国。十五岁的少年银袍铠甲,一杆紫缨枪在风中猎猎作响,不过半月便平定了匈奴,缴获的金银财宝全都拿去赈济灾民。外犯击退,叛民平定,举国上下皆是支持他的声音。彼时储君未立,在民众的呼声和朝臣一致支持下,周瑾恪成了太子。一直到十五岁,他的人生都是精彩绝艳的,那个往来不败的少年将军,曾经是荆蜀的神话,是许多人的梦想。一曲终,众皆愕然,周瑾恪将玉哨递给皇帝,声音清冽:“父皇,这是儿臣送您的礼物。”
一只驯服了的猛兽,他将他交给他。皇帝目光晦明,许久,冷冷道:“如此晦气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吧!”
说罢,皇帝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从背影依然能看出来他余怒未消。对他来说,今晚的周瑾恪是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