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冒绿光(1 / 1)

掌柜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谁知道淳安是谁啊?指不定是东家背地里的小相好呢,所以管好你的嘴。”

“是是是!”石头心头一惊,连忙捂住嘴,从指头缝里又问,“东家家大业大,难不成还怕夫人?”

“你去问他啊,问我作甚!”掌柜指了指楼上。

刚好一双锐利的目光正盯着他们,“事情办完了?”

“这、这就去!”掌柜和石头后背一凉,脚底抹油似地跑了。

“你让他们办什么?”霓云歪着头看门外的凌楚琰。

“没什么。”凌楚琰眼神一飘,递了一勺粥到霓云嘴边。

霓云打量某人僵硬的表情,总觉得怪怪的,摆了摆头,“不吃。”

“就是让他们把周围碍眼的东西清理清理。”

凌楚琰这话说的倒有几分真切,霓云睨了他一眼,勉强吃了几口粥,就又躺下睡了,“今天晚上,你睡罗汉床。”

“为什么!?”

凌楚琰问出这话,就知道霓云什么意思了,“你当我是饿狼?夫人都这样了,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

霓云哀怨地盯着他,“你昨晚也这样说来着,本姑娘再信你的话,那才有鬼。”

“你要是真无聊呢,就去街上打探打探消息,或是去一楼坐坐,指不定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霓云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凌楚琰,我警告你!咱们是来查镇北军和七星草线索的,不是来度蜜月的。你做那事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

“……”凌楚琰咽了口气,这妥妥的道德绑架,他无话可说,“行,我下午就去查查。”

到了午后,霓云以为打发走了饿狼,会心情舒畅。可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简直无聊透顶。

她是个受不住冷清的人,只好艰难地爬起身来,慢慢往楼下挪动。

一楼的戏台在说书,大约是讲的是什么公主驸马的爱情故事。

霓云听了一会儿,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淳安?”

“哎哟——”石头正传菜,走急了,跟迎面下楼的霓云撞了个正着。

霓云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顿时骨头散架一样,疼得面色苍白。

“夫人?”石头吓坏了,赶紧一把扶住霓云,“夫人没事吧?”

这石头人如其名,又莽撞力气还大,捏得霓云胳膊快碎了。

霓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缩回了手臂,咧着嘴道:“我可真谢谢你啊!”

“夫人客气了!”石头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心道:东家夫人还挺客气的,比东家温柔多了,而且人又漂亮又温柔的……

石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意外看到了霓云手臂上隐隐的淤青,脖子上似乎也有不少红痕。

石头顿时头皮发麻,联想到东家的暴戾行径,有些替夫人惋惜。

多好一姑娘,被东家又凶狠又花心的男人给糟蹋了。

石头哀叹了一声。

霓云顿时一个激灵,这小二看她的眼神,为什么充满同情啊?

霓云下意识拢了拢衣袖,“有没有看到我夫君?”

“你是说东家?”石头脱口而出,“没见着。”

什么东家?

霓云眼皮一跳,故意试探道:“东家难得来一趟,就让我们住阁楼?”

“夫人,您就别问难我了。”石头一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您也别为难自己了吧?您看您被东家打得站都站不稳了,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谁能抢了您正房的地位不是?”

“你等等!”霓云打断了石头,这话信息量太大,她得缕缕。

首先,这客栈是凌楚琰的,他却瞒着她。

然后,凌楚琰将客栈命名为淳安,甚至大街小巷还有许多商号都叫淳安。淳安是谁?霓云算是想起来了,不就是凌楚琰那个义妹吗?

还有什么正房地位?

霓云脑袋一阵嗡鸣,“王八蛋!”

霓云这一波大嗓门,喧闹的客栈顿时安静了下来,各人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可惜,她这一嗓子并没把凌楚琰吼出来。

“好你个狗男人!”霓云撸着袖子就出门了。

这时候身上什么酸痛感都没了,只有满满的报复欲。

这狗男人昨晚还理直气壮,要家法伺候她,现在看来欠调教的是凌楚琰这王八蛋才是!

“不守男德,本姑娘手撕了你。”

霓云万没有想到,某个冰山一样的人,竟然在千里之外的索罗国,为他那义妹开了一条巷子,还用她的名字命名?

霓云感觉到自己头顶绿油油发光,由着性子一直走到了淳安巷的巷尾也没见着凌楚琰,倒是听到了呯呯嘭嘭拆东西的声音。

“哪来的强盗,拆了我们的招牌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老头子不活了!”

“这人真是霸道,张老伯家苦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日子才好过点,就要断了人家的生计!”

“可不是,这淳安两个字就它淳安客栈能用吗?别人凭什么不能用?”一人打抱不平道:“就用两个字而已,他就把人家的独孙给绑了,无耻至极!”

霓云眼皮跳了跳,一抬头,铺子的匾额上正写着“淳安包子铺”,想来这铺子是张老伯一家的生计。

此时,匾额已经别人强行拆了下来。

张老伯一口气上不了,差点昏厥了过去。

“强盗,老头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张老伯斥了一声,猛地朝匾额上撞去。

鲜红色的血顿时溅在“淳安包子铺”几个赤金大字上。

“张老伯!”众人忙上前拦住他,可是张老伯眼睛一翻,倒在了血泊里。

“让开!”霓云赶紧挤进人群,检查了下老伯的瞳孔,“三七、白芨、蒲黄……要快!”

张老伯撞得皮肉开花,也幸亏霓云在,否则好好一条人命就没了。

霓云救完了张老伯,反而心情更加沉重,拉着张老伯的儿子问:“是谁要强行拆你们的匾额?”

“不认识,只知道那人高高大大的,凶得很,我们不答应,就要掳走我儿子,还放狠话说要拧断我们的头!”

霓云眉头微蹙,“他为什么让你们拆招牌啊?”

“那人没多说,只限定两天内必须拆了,否则……我们一家人都要跟着遭殃。”

“我明白了。”霓云忽而身子一软,自言自语了一句,“你们好好照顾张老伯,放心,不会拆你们的招牌的。”

“真、真的?”刘家人满脸不可思议。

霓云心里难受,也没跟他们解释过多,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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