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王昭听说了陆景砚住院的消息,来了医院探望。他带来了水果和花,姜离找了个花瓶,把花插了起来,又去给王昭倒水。王昭的目光落在姜离的身上,好一会儿都没有移开。他认识姜离那么多年了,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姜离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贤淑,居然还会给人倒水。以前的姜离都是要别人伺候的。见王昭进来以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姜离的身上,没有移开过,尤其姜离给他递水杯的时候,他还差点儿碰到姜离的手,陆景砚微微皱了皱眉。“小离,你过来。”
陆景砚说。因为趴着见人实在是有损自己的形象,所以陆景砚坐了起来,只不过背上有伤,他不能靠着坐,只能把后背挺得笔直,因此需要人扶着。姜离也没有多想,听到陆景砚在叫自己,只以为他是让自己过去扶着他,便走到了床边坐下,靠在了陆景砚身边,把自己的身体做为陆景砚的支撑。王昭再一看姜离,就接触到了陆景砚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跟陆景砚攀谈起来。两人没说太久话,王昭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表示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够跟陆氏合作之后就走了。把王昭送出了门,姜离这才问陆景砚:“你会跟王昭合作吗?”
陆景砚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希望我跟他合作吗?”
“我没有什么希不希望的,那是你自己的事。”
察觉到了陆景砚眼里的试探和玩味,姜离有点儿不高兴,别过了脸,就连说话也带着点儿愠怒。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她落在陆景砚的眼里,让陆景砚更加转不开目光了。她怎么就这么漂亮?尤其使小性子的时候,还那么可爱。笑了一声,陆景砚说:“我已经让平江去查了,只要王昭的公司资质够的话,我会跟他合作。”
说着话,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昨天晚上没洗澡,他不太舒服,便让姜离把程平江叫过来,想让程平江帮他洗澡。不过不巧的是,程平江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姜离不知道陆景砚叫程平江做什么,于是眨了眨眼睛,说:“程平江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啊,你告诉我,我去做。”
陆景砚舔了舔嘴唇。姜离做?难不成,让姜离给他洗澡吗?这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姜离还等着陆景砚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是陆景砚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这让她心里不大舒服了,皱着眉问:“怎么?你还性别歧视啊?程平江能做的事难道我就做不了?”
看姜离真的不高兴了,陆景砚低声解释:“这件事,你不方便。”
姜离却不服气,“有什么不方便的?男人能做的事我也能做!”
她以前在苗疆的时候可是能把男人打得满地爬的,一个程平江难道她还顶替不了?她就不信了,程平江能比南疆那些精通下蛊的人还厉害?听到姜离这么大言不惭的话,陆景砚来了兴趣,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姜离问:“你说真的?”
姜离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毫不迟疑地回答:“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难道我还用得着骗你吗?你说,什么事?”
姜离已经想好了,即便是陆景砚现在要下楼去花园里溜达一圈儿自己也能把他搬上轮椅,还有什么是办不到的?然而让姜离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陆景砚却轻飘飘地说出了两个字:“给我洗澡。”
姜离:“……”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两秒钟以后,她才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又接通了电源似的,眨了眨眼睛,机械木讷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洗澡。”
陆景砚知道姜离不敢,而且也男女有别,他没有为难姜离,只是说,“你做不到,我不勉强你。”
可是他的话在姜离听来却成了挑衅。陆景砚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刚才连那样的大话都说出去了,陆景砚现在是在故意嘲讽她?骨子里的那份不服输让姜离顿时昂首挺胸,“有什么做不到的?不就是洗澡吗?谁没洗过澡?我这就带你去。”
陆景砚看着姜离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这个女人,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见陆景砚坐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姜离问:“怎么?不是说要洗澡吗?你不敢了吗?”
陆景砚有什么不敢的?他只是怕姜离脑子发热,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你确定,你要帮我洗澡?”
陆景砚确认似的又问了一遍。如果可以反悔的话,姜离当然不想帮陆景砚洗澡。可是话都被自己放出去了,而且陆景砚也没有逼她,是她自己要那么说的。现在要是再反悔,那多没面子?他们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指不定陆景砚就要用这件事来笑话自己。所以姜离尽管觉得难为情,但还是梗着脖子说:“当然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敢说,那就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