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月其实调查出来,当年孔氏虽然对皇上有爱慕之心。但是因为孔氏家族从小就教导她,身为女子,要有自身的自尊自爱。故而,她也没有多余的举动。“孔氏虽然爱慕皇上,但是也不敢越了规矩。她只是每一日都向皇上送出自己的礼物,想必皇上,到现在还记得那些东西的精巧吧。毕竟这孔氏家族的手工活儿,也算得上是京城一绝。”
裴照月还调查出了孔氏家族是京城有名的手艺人,尤其是孔家的女子,针织女红,无一不精通的。“的确。当时孔贵人的确只是每一日给朕送上一些好的东西。她绣制的荷包也很是精美。”
秦峥现在在御书房的墙壁上,还挂着孔氏当年绣出的金龙荷包。“一个只会给心爱之人,送自己制作手工的大家女子,又怎么可能会想出来下药这样龌龊的手段呢?她当时也没有想到自己喝的茶水,当中竟然会有那样的药。皇上当时也是在宴会纸上被人灌多了酒。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这一切的一切,原本是后宫当中没有几个人愿意提起的事情。但是臣妾今日,把此事放到台面上来说,并不是为了羞辱当年的孔氏。而是当初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现在还仍然嚣张。”
其实用不着裴照月说出名字,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个人就是庄妃了。她近日的确狼狈不已,庄妃死死的盯着裴照月,眼神当中有惊讶当然也有不甘。“你,你这个坏女人,如此污蔑本宫。难道仅仅凭借着,你手中这些所谓的证据吗?那还当真是荒唐,皇上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这些证据的。这些证据完全都是这个贱女人伪造的呀!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是绝对不会对皇上不利的,也没有必要去害那个长相并不美艳的秀女啊。”
庄妃的这番哭诉,在皇上看来根本就是无力回天。他当年也知道庄妃所做的事情,自然清楚裴照月调查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就算庄妃,现在有法子把这件事情推到别人的身上。他也不可能真的在出了这么大事的情况下,就放过庄飞。“庄妃啊,哀家还以为你是老实听话的孩子。结果竟然是这样蛇蝎心肠的妇人,还当真时是可惜了哀家和皇上对你的一片好心。哀家还想着若你以后能诞下皇子,就封你为贵妃。现在看来,是你没有这个命了!”
太后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话。谢婆子听了这些话,露出一副不齿的表情。她当年害了谢皇贵妃,现在竟然还在这里装作菩萨一般,还当真是脸皮厚的很。“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嫔妾啊。这个坏女人从来都和咱们不对付的,她后娘娘,您可还记得她之前就针对过咱们吗?”
太后听了庄妃的话,眯着眼睛看向裴照月。她只知道这个女人的。也知道在自己的心中,她并非是一个好人。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秦峥看着太后的眼神,逐渐变得凶狠。担心这件事会让庄妃牵扯到月娘身上,她只不过是事实的揭发者而已,他绝对不会让月娘也陷入其中的。“母后,现在的局面朕也没有想到。这些证据虽然微薄,但是朕一定会继续调查下去的。当年的事情,月娘还没有说完,咱们再听下去吧。”
秦峥过去扶住了的太后,他这么做的目的是让太后更加迷糊,她这个时候也不应该神智清明。裴照月听了庄妃的话,缓缓的走上前去,笑了笑。“庄妃娘娘莫急。这件事情还没有到结果呢。若是娘娘当初,只是给孔氏下了药的话,那您也不算是完全害了孔氏。可实在孔氏怀胎十月之后,皇上本来没打算把此事宣扬出去。你却命人到处传播此事,不仅让皇家颜面尽失。甚至还鼓动你那娘家的人,勾结孔氏家族,希望他们能够放弃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到十月之后,不管孔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你都会把这个孩子据为己有。因为,你生不出孩子的。”
裴照月调查的过程中也吃惊于为什么庄妃生不出孩子,虽然她受宠这么多年,但是竟然连一次怀孕都未曾有过。难不成是她天生具有什么样的病吗?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这样铤而走险。“你住口,你住口!本宫怎么可能会生不出来孩子?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庄妃似乎对这句话十分在意,她现在的样子十分的狼狈,发钗也有一些散乱,那件原本华丽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映衬的她的样子更为奇怪了。裴照月看着她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感叹。“臣妾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不出来孩子。但是臣妾知道,你挑选孔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所以后来,孔氏会在难产的时候死去,也是你一早就买通太医院令做好的局。”
庄妃精心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优秀的孩子。她当年眼看着柔充仪生下了两个孩子,自己却受宠这么多年都无所出。自然是心中焦急不已,襄阳侯夫人看着女儿在宫中没有依靠,也十分心焦,于是便替女儿出了这么个坏主意。那一次选秀进宫的秀女当中,唯有孔氏家世好又知书达理。无论是长相还是各方面的条件,都是一位娘亲的很好人选。恰巧那个时候皇上对孔氏家族也十分看重,庄妃决定做这个局,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庄妃娘娘,原来当年,这些都是你精心准备的?儿臣当年的出生也是出自你手,失去娘亲更是你一手策划。原来,儿臣从头到尾都是你手底下的小棋子。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宫中有一个依靠吗?可是你有那么多东西,为什么非要害儿臣的娘亲呢。”
秦璋听到这里已经是痛哭流涕,他不仅为了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感到伤悲,更为了自己那从未见过面的娘亲而觉得感伤。他们原来都是这深宫当中的棋子,被人利用的没有一点感情。“你们懂什么?你们以为了解了这些就都懂了吗,还当真是天真的很啊。这宫里有多少的阴谋算计,本宫都一点一点抗下来了。可为什么老天爷待本宫如此不公平,连柔充仪这个平民所生的坏女人,都能够有两个孩子。而本宫却是,连个孩子的影子都没有。这一切都是凭什么啊!”
也许是因为,自己当年隐藏的秘密被人彻底挖掘出来了吧。庄妃开始一点点的崩溃,她说到底这么些时日也都是一直在扛着的。她满心欢喜的以为,二皇子一旦是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就一定会与自己同心同德。结果没想到,这个孩子不仅只想着自己的亲生娘亲。而且还在这个时候,与外人联合想要推翻自己。皇帝身为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也在这个时候丝毫不顾自己的死活。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庄妃崩溃不已。她那么多年以来的坚持与坚守,到了最后自己竟然是皇宫当中,最可怜又最可恶的人。“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根本一点都不懂的。一点都不懂的,璋儿是本宫的孩子。他不是任何人的,不是任何人的!”
庄妃神志已经不大清明了,裴照月眼看着时机已到,又赶紧把最后一点真相全都说出来。“皇上,庄妃不仅筹谋算计皇家血脉。而且在孔氏生产的时候,故意不让产婆进入。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难产,太医院令也收了银子,孔氏她就那样无辜的死了。二皇子虽然生了下来,但是因为那次难产,身子孱弱。现在还经常会患有疾病,这一切都是拜这个毒妇所赐。皇上,这些证据臣妾自然可以给您呈上来。当年那些人的供词也有迹可寻。皇上可一定要,公正的处理此事,让姐妹们都不至于心寒。”
裴照月怀胎将近四月,还跪在地上向皇帝求情。二皇子深受感念也跪下来,为自己的生母求一份恩典。庄妃疯癫的样子,让下面的嫔妃和秀女们都觉得十分震惊。刚刚明明是十分娇纵体面的嫔妃,转眼之间,却变成了撒泼打滚的市井妇人。这个反差未免太过大了,而且庄妃做的那些事情罄竹难书。她们还没有入宫,就感觉到宫中的压力,这个时候。更加希望皇帝能够做出明智的抉择。秦峥知道,自己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裴照月这是带领着嫔妃们,逼迫着自己一定要处置庄妃了。他其实自从听到裴照月要揭发这件事情时,就知道装飞,今日是凶多吉少,八成是真的保不住了。但是真到了这样的时候,皇帝也难免觉得自己有些下不去手。他和庄妃毕竟是多年的情分,更何况庄妃当时陷害的孔氏,也并非是自己的心上人,所以自己才坐视不理的。当时没能保住孔氏,也是他有一部分默许的。那么现在处置庄妃,会不会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庄妃身上了……“皇上,不要相信这个坏女人的话呀,皇上!”
此刻庄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已经是众人耳中的垂死挣扎了。秦峥闭着眼咬了咬牙,然后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