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澄和姜猛各自端着抄写的门规到大殿。姜挥浅看几眼,正要说教。一位白底蓝纹的男子,昂首挺胸、神采奕奕地走进青峰派的大殿内,“魏师叔,姜师叔。医仙谷上下正忙着我的婚事,阿秀眼盲难免有所不及。所以,阿昭想请清澄师弟和姜师弟去帮忙。”
许清澄看到精神抖擞的景昭,眼角湿润。姜挥在一旁偷笑,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自有江湖之日起就有医仙谷的存在。医仙谷弟子医术了得,医仙谷谷主更是妙手回春。可惜,好人没得好报——这是江湖众人提到医仙谷最常说的一句话。医仙谷谷主夫人连生两胎,头胎身患重疾,二胎眼盲。医仙谷谷主对外有妙手,对内却无可奈何。三人在去医仙谷的路上,景昭开口向许清澄道谢。“我们兄弟几人不必道谢。”
“我十分好奇能让你放弃盟主大选的人,究竟是何人?”
许清澄哑然,竟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介绍。姜挥想到某人的面孔嗤之以鼻。景昭看着二人不同的脸色变化,似乎明白了什么,“人生短短数十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兄长要多谢你,帮我实现执手相伴白首的愿望。”
火红的绸缎几乎包围了整个医仙谷,众人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景昭换上婚服,金色的花纹相衬得整个人光彩四射。“还是阿秀会选布料。”
许清澄道。“阿昭,新婚点心太好吃了。”
姜挥满嘴填满了点心,含糊不清道。“晶晶的婚服也应该送到了吧!”
景昭道。景秀点头。“不过分开五六天,阿昭就迫不及待了吗?”
许清澄打趣道。“怕是嫂子也是如此!”
景秀道。“好啊!你们一个个合伙打趣我!”
景昭说着,举起手作势要打他们。姜猛端着盘子快速起身,“阿昭,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伙儿的。”
景阳、魏秉文和姜挥三人在外操持,屋内打闹的声音几乎盖过忙碌的声响。三人听着玩闹的声音也不禁笑出声。“我们遍寻江湖不得芨芨草,景兄从何而来?”
魏秉文问。“说起来还是清澄寻到的!”
“这臭小子什么也没跟我们说!”
姜挥道。“清澄刚回门派便挨了一鞭,你让他说什么。不是为兄说教,如今清澄是掌门,你们做任何事要顾及他的颜面,不要动辄打骂、过多插手。”
“姜挥要是能放手不管,我宫成山的名字倒着写!”
三人向宫先生身边的董正善行礼。姜挥叉腰指着宫先生开骂,二人你来我往又为嘈杂声添了一笔。“阿昭既然想见方姐姐,我们去昆吾派如何?”
姜猛道。“胡闹!新人成婚前是不能相见的,不吉利!”
许清澄轻斥道,“不过,我有一个办法。”
昆吾派,下人到方晶晶房间通报。方晶晶见到许清澄和姜挥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你们师叔肯放你们出来了?”
“方姐姐大婚,就算师叔们不放我们,我们也会偷跑出来。”
姜猛道。“你呀,吃了多少蜜枣,嘴怎么甜!”
“他在医仙谷吃了整整一盘子的蜜枣。”
许清澄道,“方妹妹,瞧瞧我们把谁带来了。”
方晶晶立刻用衣袖遮挡脸庞,“大婚前新人不能见面,清澄怎么也跟着胡闹!”
景昭握住方晶晶的手放下,“你我之间不必受繁文礼节的束缚。五天没见,我非常想念你。”
许清澄摸了摸腰间的青玉,若有所思。“你等着,我换上婚服给你看看。”
“不急,等新婚之夜我瞧个够。”
次日,从昆吾派到医仙谷的路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景昭戴着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时不时的回头看花轿一眼。礼成后,众多同辈闹着景昭喝酒,许清澄和姜猛替他挡了不少酒。许清澄小声提醒景昭,“莫要让新娘子等久了!”
随即,许清澄对姜猛使了眼色,二人玩闹般拦下众人。景昭踏入婚房,揭开盖头,开始傻笑。“娘子真美!”
方晶晶嗔笑,有伸手指向桌上的两个红色杯子说:“该喝交杯酒了。”
许清澄被人灌得头脑混乱,抱着柱子昏昏欲睡。景秀命人熬醒酒汤。远处,姜猛倚在栏杆上往池塘里呕吐。突然,一声凄厉地惨叫在喜庆的日子里显得格外刺耳。等到众人赶到时,方晶晶抱着口吐鲜血的景昭眼泪横流。景阳慌张地把脉,哆哆嗦嗦地说:“是奇花!”
“奇花?那不是……”许清澄道。“老掌门也是身种奇花而亡。”
姜猛补充道。先是毒杀老掌门,再是毒杀景昭,许清澄想不明白其中有什么联系。次日,大殿上哭声不止。方晶晶趴在棺椁旁,眼睛红肿,深情悲切。景秀跪着烧纸钱,脸颊上挂着两行泪。许清澄和姜猛站在远处,盯着吊唁的云弥道长。“师兄,你说会不会是他?”
许清澄摇头,“一个小小的砚台山不会跟医仙谷作对。”
许清澄看了一眼魏秉文和姜挥,小声对姜猛说:“你在此挡住,我去趟摘字楼。”
江宁坐在案桌前翻看今日传来的消息。片刻后,下人传报说岳凌阁有人求见。江宁侧目望了一眼屏风说:“让他进来。”
“在下岳凌阁大弟子翟义,奉阁主之命前来拜会江令主。”
“你们阁主倒是省事,派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来我摘字楼。”
“江令主息怒,”翟义示意手下递上两盒发簪,“听闻,江令主喜爱发簪,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江宁眉毛一挑,暗讽道:“你们阁主可能不太知晓我的脾气。”
翟义心里咯噔一下,莫非送礼却送错了?“我们令主不喜欢用别人送的发簪。”
紫萝在一旁解释道。“摘字楼与我岳凌阁合作便不是别人了。”
“哦?合作什么?”
“听闻,摘字楼新晋金牌刺客黑刀客武功超绝,我特来求其合作。”
“找黑刀客?你直接找他不就行了。”
“江令主说笑,黑刀客是摘字楼的人,自然要求得您的同意。”
江宁冷笑,岳凌阁分明是找不到黑刀客的踪影。“不知道你们阁主要和黑刀客合作什么?”
翟义稍加犹豫道:“江令主,实不相瞒,我岳凌阁与医仙谷和青峰派有恩怨!”
“这么说,景昭大婚之日暴毙是你们搞的鬼了?”
“没错,青峰派老掌门之死也是我们的杰作。”
“你们倒是诚意满满!”
江宁背过身,担忧地看着屏风后的人。“那是自然,与摘字楼合作当然要诚心诚意。”
“切!一个从来没露过面的阁主,哪里来的诚意!”
紫萝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