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许明珠还是看到了希望,他至少不像平时那样邪气。这样的他,更像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不好笑。”她摇头,“容家为我受了太多伤害,我想做点什么。”
“另外,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陆亦白三哥哥吗?只因为你父母一直记得你们两个,所以让他排行第三。”
“虽然只是一个排行,但这其中有着怎样的深情,你还猜不透吗?”
“在他们心里,你们永远是他们的儿子,不论活着死亡,在容家,永远有你们的一席之位啊。”
她的话音落下时,夜宫脸上再不见冷笑,而是抿唇一味地沉默。
即使再冷酷无情,许明珠刚刚的话也触动他了。
“好,你帮我。”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你若帮了我,我就放夜惹,允许她和陆亦白结婚。”
“我帮不了你,这件事只能靠你自己。”许明珠提醒。
“我不管,总之,我发作的时候你要守在我身边!”夜宫竟霸道地道,此时的语气竟像一个孩子。
“怎么,你害怕?”说完,他不忘挑衅地来看她。
许明珠自然不是因为害怕。
“可以。”陪他,她还是做得到的。
许明珠的同意反倒让他愣了一下,脸上浮起意处。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你该知道,这件事很危险,我一旦失控就会对你动手。在那种情况下,你根本不能把我怎样。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
许明珠不语,用沉默表达她的坚持。
夜宫的目光却紧紧地刺着她,“我这么说你还愿意冒险,是因为陆亦白吧。”
“不,为了我自己。”许明珠终于回应,看着他,眼神里有着坦坦荡荡,“说到底,我想求个心安。”
她要是说出别的大道理来,夜宫必然不喜,但她此时这么说,他那颗不满的心终于抚平,“这话中听多了。”
“不过你听好了,在我没有恢复之前,是不会让陆亦白与夜惹在一起的!”他提醒。
许明珠无奈地摇头,“那么,你就只能等着陆亦白恢复记忆,抛弃你的妹妹了。”
“要这么气我吗?”夜宫气呼呼地扭开了脸。
他这样子比先前那副邪气的样子可爱多了,许明珠抿嘴笑了笑,“我得回去了。”
夜宫这次竟没有拦她,由着她走出去。
许明珠才走出夜家,就在路边看到了贺慕俨的车子。
他从车里跳出来,脸黑得很,目光不忘朝她背后的夜宅刺过去,“你怎么会从夜宫的家里出来?难道昨晚一晚都呆在夜家?”
他的语气十分愤怒,就像一个逮着干坏事妻子的丈夫。
从昨晚得知她失联起,他就一直在找她,也直到不久之前才得知她可能在这里。
许明珠自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不想多解释和夜宫之间的事,只淡淡地道:“有点事,所以过来了。”
“所以,你愿意跟我解释你的去向了?”
贺慕俨不仅不怒,脸上反而浮起喜悦。
许明珠愣了一下,看向贺慕俨。
在看到贺慕俨脸上的表情时,心绪已然乱掉。此刻的贺慕俨似乎变了,不复从前的霸道,在她面前有了一种卑微之感。
“哪怕有事也不可以进他的地盘。”他加一句道,语气不重,但态度坚决。
许明珠看着他。
她心里清楚他这么对自己的原因。
人心不是铁做的,她不可能在他做了那么多之后依旧能保持冷酷无情。之前不愿意理睬她,只是她无法承受重负。
太多的人对她好,太多的情义要回应。
“那个……等我忙完了这阵子,你想要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语焉不详地道。
说完,快步从他身边走远。
背后,贺慕俨脸上缓缓显露笑容,片刻追了过去。
“那个……是贺慕俨送你回来的?”
许明珠走到公司楼下,刚好看到石棉。
而石棉则刚好看到贺慕俨停车在背后,不由得惊问。
“算是吧。”
她开着自己的车,贺慕俨一路跟随,应该也算送的一种吧。
石棉看着她,“所以,你打算和贺慕俨重新在一起了吗许姐?”
并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对许明珠有特殊的感情,难免关心。
许明珠想了一阵,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定数,她自然不会多言,只道:“还在考虑当中。”
“其实……贺慕俨好像还不错。”石棉轻声道。
她一直都对贺慕俨有气,但贺慕俨帮了许明珠多少,还是知道的。
“只是,他会不会又像以前那样……”
许明珠是她的偶象,更是提拔她的人,她是真心替许明珠担心。说什么,也不想以前的那些事情重演。
“事情还没定呢,别想那么多。”许明珠只来拍拍石棉的肩,知道她是真心关心自己,也是感激的。
“嗯。”石棉挠着脑袋点头,她也不知道哪样做才是对许明珠最好的,觉得还是不要乱提意见的好。
“那……我先去忙去了。”
石棉说完,迅速跑远。
许明珠一人上了楼。
才走到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林可就迎了过来。
她似乎在那那里等了许久了。
“许总,您……最好还是先别进办公室。”林可轻声道,“不如晚点再来吧。”
“怎么了?”许明珠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陆总……他过来了。来的时候脸阴沉沉的,我怕他……”
林可是许明珠身边亲近的人,自然知道陆亦白失忆的事情,也知道他待许明珠不同从前。
此刻来拦她,只是担心她受伤害。
许明珠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我的公司,躲过他一天不能躲过一辈子,他要有心找我总能找到的。”
“没事,别担心,去给我倒杯咖啡吧。”
林可脸上的担忧依旧没有散去,但许明珠说得也在理,她没有再说什么,应一声是走开。
许明珠走进了办公室。
陆亦白果然在。
他立在里头,身体笔直,两手自然垂落,脸上不复之前的温和,而是如林可所说的,冷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