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应该没跟你们提过吧，其实那时候一直有个身份背景都不同凡响的男人追求她，倾城单纯，一心当那男人做哥哥，对他很信任，甚至都没有隐瞒对方自己做香水的事。”
“那个男人对你姑姑制香的每一步都了若指掌，甚至比阿赋知道得还多。阿赋哪里受得了这个，跟你姑姑提起过多次，要她远离那个男人。你姑姑就是太单纯，一直说人家对自己没意思，反而怪阿赋多心。两人为此吵了好多次架。”
“阿赋当时也是年少气盛，没有意识到倾城单纯，一心想着她变坏了，想脚踏两只船，于是提出了分手。”
“我知道这件事后，特意去找过倾城。我想劝她，让她回心转意，也想告诉她阿赋只是在赌气。”
“可我去找她的时候，听到了她和那个男人的对话。那男人说要倾城的香水配方，还要倾城从此依附于他。”
“倾城虽然单纯，却是个烈性的孩子，自然不肯，当场就拒绝了。那次，他们吵得很凶。”
“我当时……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的，想出去帮又怕出去说话反倒把事情弄复杂，最后只能离开了。”
“我还想着，等下次再找她，再好好劝她，没想到没过几天就……天人永隔了。”
潘婉然边说边抹眼泪，那些泪大滴大滴的。
她这一副情真意切的，若不是早听了她和曲成赋的话，怕是自己也会受骗。
许明珠在心里一阵感叹。
也不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潘婉然演戏。
看着她把戏演完，才轻飘飘地问上一句：“那人就那么可怕？难道比珠城首富或深城首富更厉害？”
“是……啊。”潘婉然犹豫着点头，“他其实是……京城首富。”
“你也知道，京城首富或者没有深城首富钱多，但身在那种地方，自然权力通天，不可估量。”
“而且我听说，倾城过世前几天，他一直有去找倾城，纠缠得紧。”
“按着你这意思，我姑姑的死跟他有关了？”
许明珠嘴里问着话，已然把潘婉然的套路搞清楚。
这是找个更厉害的让自己望而却步，放弃调查和报仇啊。
潘婉然这是玩得好一手移花接木！
“我不敢乱猜。”潘婉然转了这么大半天，到了重要点子上，却露出一副谨慎的样子。
越谨慎，越显出真有问题的样子。
“不过，这件事真的太巧合了，不是吗？”
“而且，以当时的情况，也只有他有本事把人弄死还能伪造成自杀啊。”
“哦，对了，他现在的妻子也是搞香水的。”
她一句都没有肯定对方就是害死许倾城的人，却句句都把许明珠将这个方向引导。
许明珠勾了勾下巴。
到底老姜辣，这一套搞下来，要是不知道实情的，就真上当了。
看着许明珠点头，潘婉然只当她相信了自己的话，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
在心里免不得得意又蔑视许明珠，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么说来，我们没办法对付这个人了。”许明珠故作失望地开口。
潘婉然连忙来拉她的手，拍了又拍，“明珠啊，倾城好歹跟我们家有过那么一段关系，我还是想劝你们，别去以硬碰硬。”
“你们或许能奈何他，但最终结果必定两败俱伤啊，不值得。”
“你想一想，这么多年来，多少人觊觎着你们家首富的位置眼热啊。要是你们垮了，不定多少人来踩呢。”
“那我倒要谢谢曲夫人了。”许明珠心中泛起更深的冷意。
潘婉然只当事情已经办成，完全放了心，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上车吧。”许明珠适时道。
潘婉然动作迅速地爬上车去，比她这个年轻人都要快。
棘手的事情解决了，她现在急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曲成赋。
“曲夫人喝水吧。”许明珠递过水来。
“不用了。”潘婉然心里有鬼，依旧对许明珠有所戒备。
许明珠也没劝，径直拿起水喝起来。
司机启动车子。
许明珠边喝水，唇角边拧出轻笑来，在心下默数：一，二，三……
才数到四，潘婉然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她拿开水瓶，摇了摇。
司机迅速打开车窗，打开循环系统，把里头的空气给放了出去。
潘婉然足够谨慎，连水都不敢喝，却不知道，那水是真正救命的好东西。
许明珠脸色无波地看她一眼，“把人送过去吧。”
“是。”
车子加快速度，驶向另一个方向……
——
“这是哪里，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房里，许明珠正低头看手机，长指迅速滑动着，眼底移走的，是一长串的数字。
她看的是公司报表。
耳边，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下一刻，司机赵叔走了进来。
“小姐，潘婉然已经醒了。”
许明珠“嗯”了一声，压了压自己耳朵上的耳麦。耳麦联通着潘婉然那边。
“把屏幕打开。”
她道。
赵叔走到她面前的电视机前，立刻打开了屏幕。
屏幕里，显出了潘婉然那张惊惶的脸。
“这么关着她，没事吧。”赵叔不太放心地道，“终究，年纪那么大了。”
“放心吧，没事的。”许明珠压了压唇，“越是贪婪不足的人，越惜命，她会保住自己的命的。”
老赵没再说什么，立在一边，等着她的吩咐。
装在潘婉然所关地方的是高清夜视监控头，所以这边能看到她，但那边的潘婉然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手里摸到粗糙的东西，也理不清是什么，更不敢动，生怕一动会碰上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拉着嗓门叫。
许明珠由着她叫了一阵子，直到看完最后一行数字才拿上手机，立了起来。
“是时候去见见她了。”
她大步走出去。
房里，潘婉然虽然不安，但好歹见过些世面，自己到现在还安然无恙，想来对方并不打算对她怎么样。
潘婉然一番分析，估计对方也只是想要钱。
只是要钱，就简单多了。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平静下来，索性等着。
门，果然吱地一声打开。
潘婉然急急看过去，看到一团白光笼罩着一人，那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