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慕俨。
“怎么回事?”
此时,贺慕俨趴在他背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那张脸红得吓人。
这种情况下,她再不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迎了过去。
“贺总高烧,晕了。”
宣以言道。
“许总能帮我开车送贺总去医院吗?”
他要照顾着贺慕俨,自然是不能自己开车了。
人都晕了,许明珠哪能再讲究什么,立刻接过钥匙把车开过来。
宣以言扶着贺慕俨上了车。
许明珠一路以尽可能的快速度朝医院赶去,好在贺慕俨在路途上并没有别的情况。
到达医院后,医生立刻给他量了体温。
“怎么回事?都烧到了四十一度才过来?病人都休克了!”
身为医生,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生气的。
宣以言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吭声不得。
许明珠则惊讶地看向贺慕俨。
她没想到他会高烧到这种地步。
四十多席,是可能会死人的!
昏昏沉沉的贺慕俨被紧急推走,宣以言跟了过去。看这架式,是要住院的。
“家属去交一下费。”很快,护士拿着一堆单子过来,道。
许明珠接过单子,想解释一下,最后还是闭了嘴。
到了这种时候,交钱就对了。
她下楼,帮忙交了钱。
好在晚上医院里人不多,不用排多久队。忙完这些,她方才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和额头都是湿的。
是给贺慕俨吓到了。
许明珠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个理智勇敢的人,在碰到湿透的后背时,还是惊到了。
她没想到贺慕俨晕倒能带给她这样大的反应。
正怔愣着,手机响了起来,是陆亦白打来的。
“在哪?我到了,怎么没看到你。”
许明珠这才注意到,陆亦白之前已经打过数个电话。
她一直担心着贺慕俨的情况,竟然连手机铃声都没有注意到。
“抱歉,我现在在医院。”她只能如实道。
“怎么了?受伤了吗?”陆亦白担忧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还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别人。”许明珠迟疑了一下,终究没有点出贺慕俨这个名字来。
那头的陆亦白这才长松一口气,“呆在那边,哪里都不要去,我来接你。”
陆亦白的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就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许明珠迎了过去。
尽管知道许明珠没事,他还是亲自确认过,确定她平平安安的才算。
陆亦白绅士地将她请上车。
两人很快回到了住处。
陆亦白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突然将她搂在怀里。
许明珠微怔了一下,没有挣扎。
他也没有别的举动。
仅仅只是抱着,有些贪心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很好。”他低声道。
许明珠不知道他说什么好,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到家了。”她低声提醒。
陆亦白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长指,拂过她的发顶。
“你先回去,早点睡觉。”
“你呢?”
她问。
“还要去哪里?这么晚了。”
这么一折腾,现在已经是凌晨。
陆亦白轻轻揉了揉眉,“我还得回医院,爸的情况很不好,可能……”
他的话虽然没说完,许明珠已然明白。
容远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既然这么忙,为什么还来接我?”她轻轻责怪着,其实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
这些日子的他恨不能把自己掰成几块来过。。
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当然要来接你。”陆亦白表现得理所当然,“你是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跑不安全。”
他眼里满满的柔波。
虽然没有说再多,但许明珠已从他眼中看出什么来。
当年,她就是大晚上的出门,才会被人绑架。
他这是怕,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
“放心吧,下次晚上出门,我带上保镖。”
“不一样。”陆亦白无奈地抚过她的脸庞,“保镖的保护和未婚夫的保护,永远不同。所以,就算带了保镖,也不许拒绝我的接送。”
他的语气难得地霸道。
许明珠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突然倾身过来,唇瓣滑过她的额际。依旧那么亲昵,却十分克制。
回到住处,许明珠很快洗漱完毕,疲惫地躺到了床上。
这一天简直马不停蹄,别说生病的贺慕俨受不了,此时就算健康的她也有一种剥筋抽骨的一回的感觉,倒床便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明珠连眼睛都睁不开,将手机压在了耳边:“喂?”
“许总,您还在医院吗?”
那头,传来的,是男音。
许明珠恍惚了一下,已然辨别出来,是宣以言的声音。
“怎么了?”她问。
宣以言略有迟疑,还是开口,“是这样的,我家里出了点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去。贺总这边……没人照顾。”
大半夜要赶回去办的事,不用猜也知道非同小可。
“贺家人呢?”
许明珠还是加问一句。
宣以言的声音里透尽了无奈,“贺总不让告诉他们。”
“行,我去照顾他吧。”
宣以言求到了她头上,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许明珠爽快地道。
她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方才开着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她才知道宣以言的奶奶过世了。
虽然对宣以言了解不多,但她还是听说过,宣以言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奶奶于他,是比父母还要重要的人。
向来稳重的人,此刻却红了一双眼睛。
许明珠不敢耽误他的时间,只让他快点离开。
等到宣以言离开,她才慢慢走进了贺慕俨的病房。
病房里十分安静,贺慕俨不知道醒过来没有,眼睛依旧闭着。
不过,脸色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不再那么红。
闭了眼睛的贺慕俨少了那份冷,却有种让人触摸不到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无声消散。
许明珠理不透,这是什么。
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个无助的少年。
她不由得又想起以前,她跟在他身后的样子。
那时的他就是这样子的。
孤独寂寞高冷。
“你是家属吧。”护士走进来,看到她,问。
许明珠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还要打点滴吗?”她问。
护士点头,“病人的烧退下去了,但骨裂挺严重的,要打抗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