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那草药长的地方十分蹊跷,她攥住了药,却不知为何一阵天地倒转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只觉浑身痛的眼发涩,低头又见臂上敷了草药。四下探去,只见吴嫂案前使了铡刀将药材切成薄片,看了半晌,用手背敲敲床板,吴嫂方才注意到云容已醒了,忙在围裙上擦了手上前来按住她,“你别动,再躺躺,当家的已经叫人去找扶青了”。云容便放下心来,朝吴嫂点点头,吴嫂坐在床前将她的手握了握,又回去切药。窗棂上停一只黄鸟啁啾雀跃,蹦了大半晌,见人掀帘进来,便扑棱一声飞远了,吴大夫把了她的脉,又换另一只,不觉皱了皱眉头,良久,向身后的扶青道:“伤的不重,将养几天就好,只是评脉倒像中了毒,又不大像”,遂让了座,“你也来试一试”扶青试了脉,朝云容颦起眉头,“这一会儿功夫,你做了什么?”
云容自小不曾受过这样的疼痛,只因是在别处,方才忍着不肯落泪招人笑话,不想扶青当着众人责备于她,好不委屈,目下已是盈盈,扶青话已出口方觉语气重些,又见她噙住秋水,遂从袖中取出帕子递到云容手边,看她不接,又强塞进她手中,随吴大夫走了出去。扯了帕子盖在脸上,只听他们在隔间外说些什么,挪了挪身子想听清些,却不料触到痛处,又思及他方才言语,将将压下的心绪再起,待人进来,帕子已湿了一片。扶青看她模样,站定床前问道:“还疼吗?”
又见云容赌气不肯理采,便软了声哄她,“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替你买了来”,说着坐在床前掀了帕子,探身正对上那姑娘一双兔子眼,“别哭了,你如今行动不便,且在这儿将息将息,我去替你拿些衣物,等你好了,咱们一道回家”。云容听这一番言语,愣了半晌,似是想起什么,眉眼一弯又涌出泪来,可真是忙坏檀郎,扶青忙不迭拈了帕子替她拭泪,又是一番劝慰,待人儿哭累了,将心绪放下昏昏睡去,才揣了帕子匆匆返入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