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颇为好奇,如果自己拿到了靖水楼,虞锦扇这张天不怕地不怕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这样大的阵仗,自然立即就惊动了府里头上上下下的人。怪只怪为了整理靖水楼内的东西,派出去了不少侍从。而虞清蓁为了能逼迫自己签字,人手自然没有少带,这摆在明面上,就是必输的一场局面。之前去采集花瓣,打算做香草的孙秀秀,也闻讯敢来,瞧见被一众人围在最中间的东家,忍不住冲了过去:“你们在做什么!”
又是这个最为碍眼的人。虞清蓁由于站在对面,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胳膊,力道之大差点弄得她整个人都要摔倒在地上。定睛再一看,这一位,可不就是上一次,帮着虞锦扇不停叫骂着的,身边的那只狗嘛。“抓住她!”
开始几次,是因为自己落了下风,不好动手罢了,这一回,还真要给她这个土著一个好好的教训。喋喋不休的那张嘴一下被堵上,全世界都立马安静了下来。虞清蓁满意地拍了拍手,这才重新看回虞锦扇。刚开始出门的时候,女儿说要带这样多的人,还着实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只是劝诫不成,也只得当这回是摆出的气势,也就允了。没想到,还真能一一派上用场。虞夫人打了个哈欠,颇为嫌弃地瞧了瞧周围:“锦扇啊,识趣些将字重新给签上来,指不定看在母女一场的份上,还能塞给你一些回清水镇的银两。就算不多,可管你们一生的那些个吃喝拉撒,也足够了。”
简直就是笑话。如果说装成对自己不错,暗地里却不断使坏,破坏她的名声,甚至从饮食上下手,还她直接从京城中驱逐出去的,也能叫做母女的话,那这份母女关系,未免也太过廉价了些。“我一向听说有人脸皮厚的,却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虞夫人。”
身边虽说都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可虞锦扇心里却并不慌张,依旧谈笑风生着。这副模样,恰巧是虞清蓁平日最为讨厌的。明明一切的主动权,都在自己这边,她凭什么,还能一副旁观者的模样,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这般想着,连五官都忍不住有些扭曲了去:“虞锦扇,你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你若是不自己动手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便朝着边上使了个眼神,让人直接冲上前去,想要拽住虞锦扇的手。而孙秀秀因为嘴巴早早地让人给封了起来,张不了口,只能嗯嗯地叫着。如若不是力量悬殊,此刻怕是要直接冲到虞锦扇的面前。“倘若……”原本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淡化了下来:“我就是不吃,你们又能怎么样?虞清蓁,你也就只能通过硬抢这样的卑鄙手段了,要不然,也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小丑。”
什么?她说什么?小丑?这话一瞬间就激起了虞清蓁的不满,还不等守卫碰着,就冲过去,拉住虞锦扇的衣领疯狂摇晃着:“你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见她原本还好好的,一瞬间状态居然成了这么个模样。虞夫人有些头疼,立马便上前去拉住自家女儿:“清蓁与这样一无所有的人啰嗦,什么,把字签完,咱们赶紧走就是了。”
才刚办过丧宴的地方,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森的,怪不吉利,要是不小心粘上了什么,那才是闯了大祸。“也是。”
听了虞夫人的话后,虞清蓁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撒手甩开了她的袖子:“懒得跟你这种人废话这么多了,侍卫,快让他签字。”
说句实话,这样一个场景,还真就是自己所没想到的,原本还在关着禁闭的虞府母女,怎么就这么出来了,还直接过来找自己的麻烦。“虞清蓁,你今天这么做,可有想过,如果被皇上发现了,绝对会让你的教训,再重上一层的。”
她还怕这些什么教训吗?虞清蓁颇为不屑地撇了撇眉,抱手看向边上:“你还以为,这些个什么吓着我吗?我告诉你,今天这字,你必须给我签了。”
无论到时候,皇帝会不会知晓,那个时候的虞锦扇,早就被丢回那不知名的什么破地方了,哪里会知晓自己做过什么。侍卫上来,力气哪里是虞锦扇可以比得过的,手指被强制性压在红印上,用力摩擦了几下,便准备盖在纸卷上。“放开!放开我!”
虞锦扇拼命挣扎,可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的力气,比不过他们,一切动作,都是徒然无功。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虞清蓁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高兴,甚至还为自己重新倒上一杯茶水,小小地庆祝一下。之前她被处置得有多严重,有多丢人,这一切的一切,她便要全数报复在虞锦扇的身上,让她也同样感受感受绝望。杯子才刚刚拿起来,还没来得及放在嘴边,便听见门口又传来了动静。“原来所谓的虞府,看似举止大方的虞夫人和虞小姐,也会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啊。”
姜远峥看似眉眼带笑,那股子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这男人,不过是比他快上了几步,怎么把自己要说的话,都给抢了个遍。骆青远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也跟着进来了:“咱们只不过,比那些个宾客慢上了几步,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的精彩大戏。”
怎么还有人过来?不是说已经结束了吗。后面这一位,虞清蓁与虞夫人,自然颇为熟悉。当初如若不是,不想让虞锦扇得到这样好的婆家,也不会在其中下什么手脚了。简直可笑,连自家女儿都没落得一个好归宿,她虞锦扇不过生了一条好命,刚出生就定下了娃娃亲,有什么能比得过自己的。只是,前面这一位,着实没有见过。这些七七八八的事,自然算不得太重要,只是没能想到,居然还有人会进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