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扇一边嚷嚷着一边提着放在门口的扫把,大有一副要进来与人干一架的架势。进了院子,虞锦扇才假装刚看到县太爷,连忙赔礼道歉,“哎哟,小女子竟然一时眼拙,没能瞧见是县太爷亲自到访,有失远迎啊!”
她这又是骂人又是赔礼道歉的,让县太爷都不知道是该惩罚她还是该放过她了,气的说不出话来。别人不知道,萧神医可是能看出来的,以他对着小丫头的了解,刚刚她那句话就是故意的,差点没忍住。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对,他早就哈哈大笑了。虞锦扇怼完县太爷,这才看了一眼归南钰,只见他跪在铺满石子的地上,他的身上还有个人在拼命的将他往下压,一看就知道是县太爷的手法。眼尖的看到归南钰的膝盖处已经隐隐有鲜血渗出,虞锦扇心疼的不行,恨不得直接过去将那个人给打到一边去,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过于冲动,暂时忍了下来。县太爷旁边的师爷看着她拿在手里的扫把,在县太爷耳朵边煽风点火,指着虞锦扇呵斥道:“大胆!竟然对县太爷不敬!”
听到这声呵斥,县太爷也反应了过来,正要开口治她的罪,却被虞锦扇抢先一步,跪在了地上。“县太爷冤枉啊,实在是因为这段期间村子里不安生,老是有不长眼的人来挑事,小女子为了生存下去,也是、也是迫不得已啊!”
虞锦扇说着就摸起了眼泪,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县太爷迟疑了,那个师爷并没有,他刚刚在萧神医面前受了气,这会儿正得意的呢,怎么会让县太爷这么快收手,就算他说不过虞锦扇,也不会放过那个死老头子!于是那个师爷又在县太爷身边小声逼逼道:“县太爷,我看这罪妇倒是不像在说假话,上次还知道拿银两孝敬。只是那老头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不仅对县太爷不敬,还为罪臣归南钰说话,这个人可不能饶恕了他!”
县太爷一听也觉得在理,当即点了点头,对着虞锦扇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网开一面,不与你这妇人计较,只是这老头不过是一介草民,竟然对本官不敬,本官定是要惩戒一番,不然本官的威严何在?”
“哼,那是老头子我不想被那些规矩束缚,不然就你这九品小官,还能见得到我?”
萧神医这话可不是空谈,若不是他喜欢自由,像他这一身的本事,做个御医都屈才了,自然是瞧不上这小小的县令。可话虽这么说,但是县太爷并不信啊,只当萧神医是痴心妄想。当即大怒,吩咐手底下的人就要去抓萧神医,“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压着这老头给本官跪下?”
“就是,一群没眼色的饭桶,要你们何用?”
师爷也在一旁附和,狐假虎威的让人看着就厌烦。虞锦扇刚刚就看到县太爷旁边的那个人了,知道县太爷说话大都是他给出的主意,现在听见县太爷要为难萧神医,难免对那个师爷有些记恨。这个死人渣,竟然还不死心,要不是她现在没钱没势,不然早一巴掌呼上去了。可心里面在恨,虞锦扇还是不想彻底得罪县太爷,只能忍下了。虞锦扇的能忍,萧神医不能忍,他本就是一个医者,知道这伤了膝盖对腿有多大的害处,更何况归南钰已经跪了有一会儿了,他怎么忍心就这么看着。“住手!”
只见萧神医大喝一声,吓住了准备动手的官兵,拉着跪下的归南钰就要起身。县太爷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那个多事儿的师爷反应了过来,尖声叫道:“啊,把他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那些官兵再也不敢耽搁,直接冲了上去。萧神医纵然有一些手段能够对付一两个人,可是一下子面对这么多官兵,还是让他无能为力,很快便被人抓住,反压着跪在地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虞锦扇反应过来时,已经看到萧神医脸上带伤被人压制住了。只是一眼,虞锦扇立刻怒了,心里汹涌起天大的怒火,直接抄起地上的大扫把冲了上去,对着那些官兵就是一阵的爆打。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官兵被打的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县太爷一看虞锦扇也动手了,气的不行,直接吩咐道:“你们都给本官起来,本官要把这几个贱民关进大牢!”
“我看谁敢?”
虞锦扇轮着扫把与一众官兵对质,“你们以多欺少就算了,还敢对老人动手,不知道尊老爱幼吗?枉你们还是吃官家饭的,这个道理都不懂?朝廷就这么养你们的?”
虞锦扇没把矛头指向县太爷,这些话是对着那些官兵说的,可这命令到底是县太爷吩咐的,她这话多多少少也是含沙射影的说了县太爷的不是。县太爷身旁的师爷被虞锦扇这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到了,这会儿难得没有上前多嘴,倒是让虞锦扇暂时控制住了场面。可这只是暂时的,县太爷很快反应过来,指着虞锦扇大骂:“放肆,你这罪妇竟然妖言惑众,还不快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说完,县太爷又对一旁迟疑着不敢上前的官兵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本官上,捉拿这以下犯上的罪妇,不然本官就扒了你们这身衣服,扣下你们这个月的俸禄!”
一听说要革职扣钱,那些官兵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了上去,生怕跑的慢一点就被县太爷惦记上,那叫一个奋不顾身。虞锦扇到底是个女人,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男人一起动手,很快她手里的扫把被人一把抢走,并且小腿还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子,疼的她眉头紧蹙,却不敢叫出声,只是闷声跪在地上,强忍着那股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归南钰见虞锦扇挨打之后那副痛苦的模样,眼睛一下子红了,双手运气,就要对着那些官兵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