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某处废弃大楼天台。
今天没有需要战斗的行动,黑色棒球帽下的长发没有束起,被风轻轻吹着微微飘动,几缕发丝随着转头的动作越过右肩。
戴着黑手套的左手搭在弯起的左腿上,清水和真侧坐在天台边缘,右腿悬在楼外晃晃悠悠地荡着。
见自己等的人到了,清水和真右手撑了一下矮墙,轻巧拧身站回天台内,阳光在跃动的黑发上滑出如流水般的碎光。
这细微的反光透过望远镜闪了闪冲矢昴的眼,让他有一瞬恍神。
冲矢昂在远处高楼上关注着那个天台,回过神来之后,他把目光从sake身上移开,去看另一个人。
詹姆斯•布莱克。
看到他真的来了,冲矢昴发现自己并没有多么惊讶。他抬手按了按耳麦,冷静地听两人的谈话。八壹中文網
……
“你让我帮你逃走,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詹姆斯饶有兴趣地问。
“porto,你想要什么?”清水和真语气冷淡。
“先说些关于药物实验的情报吧,”詹姆斯的声音里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那个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那位先生、贝尔摩德、还有你,都吃过了?”
“是的。”
“只有乌丸家的人能吃吗?”
“也许。据说第一代梦幻药丸是专门针对乌丸家的基因研发的,后续才会尝试做通用型,但是第一代基本完成之后不久,宫野夫妇就去世了,梦幻药丸的研发资料也被毁了大半。”
詹姆斯皱眉,沉默了片刻,问:“那宫野夫妇的女儿,雪莉能不能做出梦幻药丸?”
“据我所知,组织没有要求雪莉复刻梦幻药丸,而是让她研发功能与之相关但不同的另一种药。”清水和真双手抱怀,“雪莉已经失踪了,我们换个话题吧。”
詹姆斯嗤笑了一声,转而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要逃走?连那个前途似锦的身份都不要了?”
“我想,这个事你应该不感兴趣。”
“我需要知道我面临的风险有多大。”
“算了,”清水和真无可无不可地说,双手插兜往天台的楼梯门走去,“风险很大,我还是不指望你了,墙头草两面派是靠不住的。”
詹姆斯脸色阴沉了下来:“sake,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帮你?琴酒只是那位先生的一把刀,贝尔摩德是那位先生的后代,你能指望他们为了你去违逆那位先生吗?”
“我还可以去找黑麦?”清水和真站在楼梯口,回过身去看他,语带玩味。
“赤井那孩子倒是被你迷住了,”詹姆斯打量了一下sake,“但是他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会对你心存怜惜网开一面吗?”
清水和真不知怎么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脸颊:“可是我的真容比这个易容要好看……咳咳,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在组织的身份吗,porto?”
“你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以及不想让组织知道的事,都有很多吧?我们何必闹到两败俱伤的境地呢,你不是这种人。”詹姆斯不以为然地说。
“你说得对,我还有一些不能让组织知道的事。那么,再见了,porto。”清水和真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
冲矢昴放下望远镜,把伪装用的眼镜戴回去,心里思绪纷乱。
只有很小一部分与詹姆斯有关,剩下的都是关于sake的。
sake会易容,真容比这个易容好看。sake的真实身份前途似锦。sake像贝尔摩德一样吃过那个让人不再变老的药。sake有乌丸家的血脉。
詹姆斯知道sake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詹姆斯说自己知道后会对sake狠下心?
最初他用的是诸星大的假身份,性格也是装出来的温柔体贴,但他的伪装被sake看穿了。
慢慢熟悉起来之后,sake让他私下里不用装什么温柔深情,正常当朋友相处就可以。
和sake相处让他感到放松有趣,sake是那种性别感不强的人,兴趣广泛,直率随和,对很多话题都持着一种理智和客观的态度,聊天时总能聊得很舒服,虽然时不时会被sake型幽默噎到,但其实这点也很可爱。
他俩那样聊天,是很难长期掩饰性格和三观的。
冲矢昴不觉得sake的性格是伪装出来的,哪怕sake一直以易容掩饰容貌。
sake把自己的模样藏得严严实实的,原来是因为想隐藏真实身份吗?
说起来,柯南好像提过sake会易容,当时他还以为柯南把sake和贝尔摩德弄混了。
真实身份……好像有重要的一环他没想到,于是整个推理链扣不起来,是哪一环?
……
清水和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冲矢昴陷入沉思的样子。
“黑麦。”他低声说,然后抿起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冲矢昴从沉思中被唤醒,推了推眼镜,刚想挂上常用的微笑,反应过来在sake面前,自己可以是赤井秀一。
关上变声器,冲矢昴突然觉得这个场景还蛮有意思的,两个人都戴着易容。
“所以你的声音也是伪装的吗?”冲矢昴好奇地问道。
“是。”
“不是变声器吧?”
“伪音。”
冲矢昴暂时没什么想问的,两人沉默起来。
清水和真想到詹姆斯的话,提醒道:“你抓詹姆斯的时候不要让他有机会通知组织,他好像知道小哀是雪莉,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组织就麻烦了。”
“我会注意的。”冲矢昴点头。
清水和真把身上的纽扣式微型录像机和窃听器拆下来递给他:“关于詹姆斯,我还有一些查到的资料,回去之后……晚上八点通过邮件发给你。”
“好,谢谢你,sake。”冲矢昴真诚道谢。
清水和真摇摇头:“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沉默片刻做了点心理准备,他深吸一口气,压了压棒球帽帽檐,黑发间微微露出的耳尖透过最薄处的易容红得要滴血似的。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艰涩地说:“有一个误会,我一直没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