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自己的机动性,在鬼反应过来前砍下脑袋迅速撤退,一击失败就利用呼吸法的特性拉开距离,准备下一击。
时透口中那杀鬼的方式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但实际操作起来多少有点睿智。
先不说现在鬼大多三五成群,不论再生能力是否够强,绝大数鬼是能做到给予偷袭者致命反扑的。
换言之,突过去一击杀敌就是五五开,完全是在赌一条命换一条命的俄罗斯□□会不会刚好砸到自己身上。
假如时透真的只是普通的穿越傻白甜,且天赋仅仅只有脑子稍微好一点的女孩子,她很快就会在鬼的手上吃大亏,甚至死去。这也是为什么,「富冈义勇」会想让她去试着接触并学习后勤——让无能也无义务的普通女孩远离危险,实属人之常情。
一周后,现实给了当初这样想着的「富冈」先生一记狠辣的耳光。
时透是跑回来的。
比身躯宽大了不少的制服被她褪下,露出里面被汗印湿的短袖背心和长裤来,看起来纤瘦的手臂有力地抱着制服,特制的制服里还包着一只已经昏过去的面色潮红的伊黑小芭内。
「富冈义勇」:??
这画面太具有冲击力了,以至于他看向时透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变成了你这个强○人/妻的变态。
时透:???
异世界的霞柱在门口没站多久,很快就被蝶屋的小孩子们连拖带拉地进了蝶屋。蛇柱被「不死川实弥」从她怀里抽出,在颠簸中感受到不适,到底没忍住咳了两声。
在同伴们更奇怪的视线投注过来前,她开口提醒蝴蝶忍。
“是血鬼术。”
她干巴巴地解释着,所幸在场的全是理智人,一句话就能明白,而唯一一个能和她抬杠的人老早被她打昏,正躺在床上等待治疗。
“……我没有事。”
片刻后,被强制压在另一张病床上的时透开口说。
“也没有受伤。”
秒懂了事情经过的「富冈义勇」想去给伊黑上两柱香。
好惨,他想,伊黑小芭内现在还昏得不明不白,怕是不知道他再不醒来,事态风向就会从「他被异世界猪队友霞柱拖累成这个惨样」转变成「伊黑先生大好人给队友挡血鬼术」了。
○
事情起源于一起情报整合。
根据失踪人口和队士的死伤率,推测出某个地方大概率拥有实力接近下弦的食人恶鬼。
伊黑小芭内赶过去时,正好碰见毫发无伤抱着个鬼头的「时透无一郎」和伤痕累累的队员们。
奄奄一息的重伤人员躺在地上,中伤拖着重伤远离,轻伤队士尚在努力为同伴留下一线生机。可身为柱,眼前的这家伙居然只负责攻击,不要说替同伴防御了,他自己连一丝一毫对鬼的防御和阻拦都没有——跃起,冲击,砍下头颅,然后转身就跑——简直是在给柱蒙羞。
他抽刀加入战斗,和失了头颅却仍在垂死挣扎的鬼纠缠,片刻后鬼化为灰烬消散,后勤部队却迟迟未至,伊黑小芭内下令让他们紧急处理伤口,忍无可忍地顺着「时透无一郎」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时透她真的好冤。
除了霞呼,她只会一招准度稳定在0.9的砍头,至于什么剑术剑法,她感觉自己只能在切磋时勉强用上。先前砍鬼的那个愤怒状态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因为每次用完手都痛得不行所以被她自觉封印了,再加上鬼又难找——是的,原本该分配给她的鎹鸦自己飞过来找她了——这严格意义来说才算她的第八战。
所以一击没有必杀反而被对面一下打进另一片战场什么的,完全是情有可原的。
虽然身体反应快速地借力使力,努力踩着树刹车,但架不住冲力太大,要不是刀插地,她差点因为没有站稳而在另一只鬼面前摸滚打爬好几圈。
「时透无一郎」抬眸看去,这边的战斗部队受伤惨重,但好歹还有口气在,她那边可全是后勤部队行进时意外被堵到的隐,半个战斗人员都没有的那种。
偏偏这鬼就像是心有灵犀地挡在了树木之间,凭借身躯堵住了她返回的路,急得她差点不行——打架怎么能打没有战斗能力的辅助奶妈?!
顾不得太多,时透将自己的刀从地上拔出,匆忙砍下对方的脑袋,一边祈祷着自己不会那么衰刚好遇到砍下脑袋也能垂死挣扎的鬼,一边抓着对方的头发拎着他头颅往回冲。
隐们互相包扎,能分出的劳动力全都赶去另一边,时透在一地不断消散的血泊中被伊黑小芭内揪着领子。
看见隐便清楚事情概要的蛇柱怒气腾腾地瞪她,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砍下那只鬼手,眼前这蠢货能被捅个对穿。
“连防御都不会,你是怎么成为柱的?!”
时透低头看他,似乎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
她也没迟疑多久,因为伊黑小芭内突然软了脚,栽进了她怀里。
下意识伸出手揽住对方,「时透无一郎」隔着绷带和队服也能感到他加剧的喘息声,她呆滞了好半晌,把视线投给了四肢被伊黑斩断却还未彻底消散的鬼。
她低头看看怀里努力试着站起来的伊黑小芭内,对方漂亮的异色眸子混着水雾,红晕已经隐隐扩散到上半脸了,抓着她的手有气无力。
她又抬头看看那吊着一口气的怨魂不散的鬼。
蝴蝶宇髓鬼舞辻。
她想,鬼灭同人圈三大工具人诚不欺我。
前者提供药物,后者提供play玩法加感情指导,再后者非自愿馈赠万能血鬼术。
“你好骚啊。”
她看着那只鬼,脱口而出。
屑老板知道你这么用血鬼术的吗?
怀里的小芭内有气无力地锤了她一下。
“冷静点。”
她说着,却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
以前这个时候她会发群聊,但现在出了这么多事,记忆恢复后她也注意到大家在群聊里大多只是聊天灌水,很少有人把自己在干什么报上去,报也通常就只是报个大概方向。虽然可能是因为没有人问加上她经常注水,但她先前弄出那么多事,「不死川」他们也没有一个人主动在群里提起过。
时透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做了,那应该就是不能说的无字规了,而且她也不能总是去依靠别人。
隐暂时腾不出手,时透思考了片刻,低头问他。
“能自己解决吗?”
不愿意张嘴说话的蛇柱极为不甘地摇了摇头。
“……让隐带你去蝶屋?”
不想浪费体力也不想开口献丑,他眨了眨眼表示同意,殊不知已经失去了聚焦能力的眼眸因为闭眼的动作而迷迷糊糊淌下几滴泪来。
时透一把抱起他,正要拜托处理完事物的隐带他回去,走到一半又陷入了犹豫。
“你发起那个来他们拦得住你吗?”
伊黑小芭内在沉默中给了她一个白眼,少女没忍心告诉他他抛的像个媚眼。
两只鎹鸦一前一后轮换着指路,她抱着对方跑起了超长途的马拉松。
这和在雪山中拼命和无惨竞速不同,跑到一半时透就觉得自己不行了,她气喘吁吁,像被两头棕熊抱着不撒手一样地迈不动腿。
走之前隐给她递了酒精,但到半途时已经差不多快用完了,蛇柱原本还在她怀里犟着最后一口气,一动不动,打死都不愿意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更丢人。
——可天向来不遂人愿,没了酒精压制后他看起来比时透还绝望。
她三五步跳到溪边。
“忍一忍,”她说着,拎着伊黑的后颈把他往溪水里按,“就快到了。”
辣鸡血鬼术。
两个被汗浸湿的人不约而同地想着。
离目的地只有四分之一的时候,被她往水里按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伊黑小芭内打了个喷嚏,她没多加思考,又窜了好几百米后才反应过来,找了个空地解开皮带脱下外衣,直接往对方身上裹。
伊黑和「炼狱」的身高差不到哪去,时透的衣服很轻松地就把他包了起来,但这会他已经没剩多少理智了。
“我问一下,”她充满同伴爱地说,“你昏过去的时候有多大概率惊醒?”
伊黑小芭内:“…………”
伊黑小芭内:“你只管往死里打。”
“没事的,”她伸手摸摸伊黑湿漉漉的头,好心安慰他,“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甘露寺。”
在被异世界的霞柱打昏前,蛇柱用尽全力往时透身上锤了一拳。
并不计较的女孩子用自己的衣服把他裹成了麻袋,左肩抗完换右肩,一路奔到蝶屋附近才解开。她都不记得自己两天一夜跑了多少公里,只记得自己迈进蝶屋时队友用水呼组招牌的嫌弃表情跟看变态一样地看她。
蝴蝶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鬼死亡也没法解除的血鬼术上,她连衣服都没拿回来就被三只小朋友领出去洗澡。
甲级队士真菰一脸迷惑地看着菜穗领着她进了女子浴室。
蝶屋没有能给她换的衣服,时透最后换上了大号的病号服。「富冈」包扎完伤口后直接离去,「不死川」和蝴蝶忍沉迷于血鬼术,她在后院见到了「宇髓天元」,聊了会天后便无事可做地站在门边。
夜幕降临时,她突然在离开的队士中看见了眼熟的勾玉。
——狯岳。
记忆跳回几周之前,她想起那个自己先前没到手的东西。
她三两步跟了上去,时透正要叫停对方,却又想起狯岳只是他的名字,而他们的关系显然没这么好。
被「宇髓」收养了……
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姓宇髓的?
“宇髓、君……?”
虽然叫灶门君很熟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去叫狯岳会感觉到奇怪,她自己先轻轻叫了一声,确认发音没什么错误后才准备大声叫他停下。
时透还没开始,不远处的队士停住脚步,直接转头向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