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鬼,我是怕鬼的,不怕鬼的话你又要……那个时候记忆也没有恢复,明明从来没有来到这里过,莫名其妙地一个人一直在怕……我真的好怕。天好黑、只有我一个人,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什么都想不到了。”
“我怕你死了,什么都在怕,不想怕也要逼着自己怕……”
“我看见他了,我看见鬼了。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因为我真的怕了,我就站在原地等到他走了才过去,然后你躺在那,头冲着门,闭上眼睛、跟死人一模一样。”
“…我第一次去抱鲜血淋漓没有一只手的人,那明明是我第一次抱到受伤的你,可是没有人安慰我,你也没有安慰我。”
“我根本就没有保护好你,甚至还……我、我把所有人都骗了,我好过分的。”
好孩子「时透」混混沌沌地哭着,少年兄长花了不少时间也没理清她说话的顺序和事发的情形,屋外属于无一郎的鎹鸦盘旋飞着,没有落地。
“我有在努力了、我在努力了,但是根本没有什么用……炼狱她死了。死了好几次、血溅在我衣服上,我要是再有用一点的话她就不用死了!!”
“她那么弱,所有人都很弱的,她只是强了一点而已,我明明知道只有那个我是最强的,但是我又不能去变回她,我回去去做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我自己的话——答应过耀哉先生的新的人生就没有了。”
“到头来作为时透想去保护的人……跑的都没有办法呼吸了,结果、结果还是让她变成了鬼…”
泪水糊掉了视线,她伸出手擦去眼泪,她还想哭,却发现时透有一郎不知何时背靠着她坐在床边,阴着脸看不清表情。
那剩下所有的委屈都被她咽了下去,根本没长大的兔宝宝眼巴巴地拽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没有说你、不是、嗝、不是在怪你…”
“我有在努力,现在不怕杀鬼了、不怕鬼前就杀了下弦之贰,虽然还是很没用,但是你别更讨厌我,谁都别讨厌我,我不想被人讨厌……”
“我不是好孩子了、又爱哭又爱面子,又没用又想被喜欢、干了很多坏事、我想被大家喜欢、但是我什么也不会做……”
“你别和我玩游戏了好不好,我真的找不到你……”
时透有一郎用力戳了戳她的额头。
曾经也挥过刀剑的手分外有力,不过三两下就戳红了她的额头。
“白痴。”他说。
一只单手把她抱进怀里,就像那天晚上她见到的兄弟相拥一样,哥哥的呢喃细语伴着叹息小声回响在她耳边。
“笨的要命,没有我果然不行。”
“……还被谁欺负了?”
她嚎啕大哭。
“他好过分!童磨把我关在笼子里!!喜欢也好死亡也好、我很好骗的…看见了相似的东西就很容易当真啊!”
“哪里都找不到你、我上不了天堂、变成背后灵也没用,我在人间找不到你…你没来接我、哥,我被他让别人的姐姐牵下地狱了……为什么不管是哪一个你都没来看我一眼…”
“你看看我啊、你过来骂我也好啊,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她似乎顾不得真假了,有一郎眼中永远的笨小孩把这些天吃下的苦头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倒出,一大滴一大滴的眼泪全砸在不属于自己的哥哥的单薄肩膀上。
诉哭声持续了很久,直到时透有一郎的半边肩膀被她打湿,她整个眼睛哭得红通通的,抽噎着红着脸,拉着兄长断手一侧的袖子要他保密。
她跪在床头,要死要活地拉着时透有一郎的袖子。
“保密、要保密、不可以说出去——不能告诉别人——”
“一句话都不可以往外说!”
“你烦不烦啊!自己都哭的这么大声了还不让人说吗!?白痴!!”
时透有一郎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劈头盖脸地开火。
“我嘴巴看上去有那么大吗!?”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拉、拉钩,”时透不依不饶,带着鼻音的沙哑嗓子得寸进尺,“拉钩、保密!”
“拉就拉…………你几岁了你!拉钩上吊幼不幼稚啊!?”
“不要板着一张脸训我!我进步了!!挨不死川的打我都没有怕!!你夸夸我嘛!”
“我夸个屁!挨打难道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那你帮我保密啊!!”
“我不!凭什么!!”
“啊——!帮帮我啦!哥!帮我!!你都不来接我就当我没有哭啦!!”
“听你胡扯!臭小子你现在跟我回家!!”
“你躲什么躲!你以为躲被子里我就抱不动了吗!啊!?”
“快点滚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蠢货就因为兔子胆哭得死去活来!!”
“听见没!!时透无一郎!!!”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日之内,霞柱大人因为不想打针而和风柱大人互殴、结果不仅被打进了单人病房还被他哥训得死去活来甚至不敢回家的小道消息传遍了蝶屋。
不过挨了一针的时透无一郎:???
“所以这就是她这两周都没来的原因?”
「富冈义勇」踩完周边的点,确认二轮核查结束,头也不回地问着身后人的话。
“对啊。”
「不死川实弥」躺在树上看他工作。
“连人带被都给扛走了。看样子还是一把打昏的,啧,亲哥。”
“你们那剧本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毒,害人不浅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那帮疯女人干了什么,下手这么恶毒,连自己都不放过,”树上的白发小鬼吐了吐舌头,“我可只负责男生部分。”
“那联动的感情戏到底谁加的?”
“某个白天疯女人晚上臭男人的家伙。”
“…你说,童磨是不是真的没有意识到?”
“?”
“无惨能拟态成女人,他也可以吧。”
“…………”
“只要实力够强的话,理论上就是黑死牟也……”
“可以了,打住。我猜他八成是不想。”
「不死川实弥」翻身坐起,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知我知的那个毒唯醋王会跨群聊杀过来的。”
“再说了,都是剧本的一份子,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提前让时透挨一下社会的毒打也好。”
他跳下树,小步跑到「富冈义勇」身旁,十三岁的少年拉着他的肩膀,熟练地从他兜里翻出糖来吃下。
“你记得去蝶屋检查一下身体,义勇哥。”
“……从你做了我舍友后我就没听见你喊我叫哥了。”
“那哪能一样,我快三个月没有被变态和问题儿童骚扰了。简直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光明。嗯…糖味道不错,哪买的?”
“真菰塞的,给我留点。”
「不死川实弥」噢了一声后把剩下的糖给他揣回去。
“哥,这几天伙食怎么解决的?”
“?”
「富冈义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群里所有人的金主爸爸不一直都是宇髓吗?”
“……言之有理。那之前你抢义勇鎹鸦干什么?”
“核查保底至少要七轮,这之间要是闲下来不干活会很尴尬,杀鬼性比价高得仿若民族之光——虽然被真菰要回去了,不知道主公在想什么,总之之前审批下的鎹鸦还没到我这。”
“迟点再跟她们说?”
“群聊里有人提再说,宇髓应该帮忙和主公说了,炼狱也没把时透的事报上去……最近炼狱在干什么?”
“她?”
「不死川实弥」没忍住笑出来。
“我走之前蝴蝶还在劝宇髓好好想开,病人很快就会自我康复的,不要心急添倒忙。”
“?她不是就装个幽灵?”
“你问宇髓,天晓得这黄蓉妹妹脑子怎么秀逗了,抱着猫头鹰到处跑——我们知道的是她怕炼狱露馅,别人可不知道,偏偏她还每一次都美名其曰我最后再试一次,结果昨天刚刚好撞到甘露寺身上。”
“结果?”
“隔恋打蛇,伊黑飞出去了。”
“她还活着??”
“活着,好像是被规定了进度,先前炼狱大概能演四个小时——蛇柱不信邪地撞上去,在训练场上被她摁着锤。”
“消息传的可广了,除了外出的大哥和行冥先生,每个闻声而来的柱都被她锤了不止一次,现在地位荣升锤柱机。”
“………炼狱牌缘一零式啊。”
“那对只有雕和侣的神雕侠侣就是我的快乐源泉。”「不死川实弥」看了看天,边朝他挥手边跑远:“我回蝶屋吃饭去了,风哥过来就说没看见我。”
“嗯。”
“……?你从牢里头出来了?”
没过一会,「富冈义勇」转头看向刚好从拐角处走来的「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的冰山少女手里抱着一只鎹鸦,走到他跟前直接了当地递给他。
“你的鎹鸦。”
她送完东西就走,走到一半又回头,半点也不顾及这里有一只主公的眼线。
“下次记得跟不死川说,我们神雕侠侣齐全了。”
iam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