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棺内之人(1 / 1)

“立碑的是前任噬柱,实弥的兄长。”

“……我们立的是不死川玄弥的墓碑。”

令人窒息的安静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外面的鸟雀声叽叽喳喳,室内的两个人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和你的稀血体质一样,不死川玄弥在吃了鬼之后,可以拥有鬼的力量。”

眼前的人直视他,手指拂过他身上的陈年旧疤,那张与同僚相似的脸一时没有控制好情绪,讽刺而悲伤地笑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不知道。”

“是因为你提前杀了他吗?”

“……你倒是敢说啊!”

不死川实弥和时透打了一架。

或者说,不死川实弥单方面地打了她一顿。没有用刀,也不可以杀害队友,时透没有任何招架的余力,她被不死川实弥压在地上,男人一只手掐着她的喉咙,另一只手就着羽织束缚住她压根没打算还击的手。

“你以为、现在在做梦的是谁?”

挨了一拳的腹部痛到要命,她嘶哑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哭腔,正是因为贴得太近了,不死川实弥才发现她没有喉结——是个女人。

高下立判,胜负已分,他正要收回手,她更大的声音响在房间之内,拼凑成语句一步一步精准地踩在他失控的边缘。

“谁是那个保护不好家人的废物?谁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会让恶鬼接近家人的人?”

“——你以为是谁让深爱着你的人死去的啊?!”

窗外是令鬼生惧的太阳,光明恩泽万物,房内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两只绝境中走投无路、互相折磨的伤兽。

不死川实弥嘶吼着朝她喊回去。

“是我啊!!”

锖兔和富冈义勇踹开门把他们两个拉开,霞柱在缺氧的失神间拽住锖兔脖子上挂着的金色怀表,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链子被大力拽开,金色的怀表落于她手中又摔在地上。

照片里金红发色的少女眉目如初,仿佛现在也依旧在阳光下笑着一样。

——可她死在烟雨中。

她在蒙蒙细雨里断去生机,最强的保护者在家的门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值得所有人为之侧目的好女儿到死都以为自己没能得到父亲的原谅。

一个又一个,一个接着一个,所有爱她的、她爱过的人都走在不可避免的死路上。于是无能孩子眼睛里裹着的满满当当的水雾,就这么不争气地凝成泪从脸上滑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啊。”

一阵兵荒马乱,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的时透躺在「炼狱杏寿郎」的病床上,神智清醒的猫头鹰少女换了套制服,默默给她削起水果,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困惑。

“鞭尸那只骂主公的鬼就算了,少女,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感情戏比你多。说真的,你真该去看看润色后的剧本。”

时透用手捂着脸,越说眼泪越不值钱地往下掉。

“我好没用。童磨它不是人,你知道吗,你被它鞭尸了不下十次。”

“我都被他吃死一次了。”

「炼狱杏寿郎」好意把水果喂进她嘴里,真名为炼狱杏的少女眉目间带着几分无奈和不自觉的疲惫。

“他人其实还挺好的。”

“只有你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现在已经清醒了,少女啊。”

“入戏也挺好,”「不死川实弥」进门安慰她,“反正咱没有过去了。”

“左右也回不去,不如当真。”

“你说的轻巧,”「时透无一郎」哭着接话,“我要是能当真我现在就该上吊了。”

“我就是个弱者,早死才不会拖队友后腿的那种。”

“说不定你本来就是剧本里的呢。”

「不死川实弥」满脸复杂地看她。

“还记得你原先什么病不?……别这么看我,你没病怎么会在我群里头。”

她不打嗝了。

片刻后,「不死川实弥」被「时透无一郎」一把扔了出去。

“唔姆…所以童磨到底润色了什么?”

“他写、呜,他写我是个寡妇,他加感情戏、”女孩子一边擦眼泪一边跟她哭,“我是玄弥女友啊…”

“我哥不要我、我男朋友鬼化跑了,你还是因为我死的,前男友的弟弟也没有保护好,我后来的暗恋对象又挂了…我活什么啊我,我活着图什么呜呜……”

“噢,我已经死了,”她有模有样地哭得更惨,“我死了我哥也没来接我,虽然是因为我做了不少坏事、但是我哥没陪我,他也没看我,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地狱里头陪祖奶奶玩……”

“暗恋对象?”

“灶门炭治郎……”

“炼狱你更惨,你上天堂还不如不上,天堂里就你一个人惨惨的没有归处。”

“……?”

“他就是一孽畜,童磨他真让你死在家门口,还让你的灵魂看你爹抱你进房,看他充满自责地在战斗中死去,结果你两死了都没在天堂路上见着你妈……呜呜瑠火阿姨…她被变成鬼了啊!”

“???”

“我漂亮的天元姐姐亲自杀的她,她超喜欢你啊…喜欢你到把表随身携带,要表不要命,结果让她手刃了瑠火妈妈……槙寿郎叔叔心甘情愿下地狱去找她,你却被两个人合力推回天堂…呜呜呜呜……”

像是想起了什么,好孩子「时透」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拉住她的衣服,继续哭。

“童磨它加私货、夹私货…你不是寄住在别人家吗,他写他养你,结果香奈惠死前你刚好在场,就这么看着他杀掉你队友后跑了………”

“我们团灭啊,团灭、全死了…一个不剩地全死了呜呜啊……”

“……那无惨死了没?”

“他不死?他还不死我做怨灵都不放过他!!”

“那就完了吧。”

「宇髓天元」进来摸摸她俩脑壳,替她擦泪。

“好歹无惨死了不是?”

「时透」看着在这里心甘情愿地活了九年的「宇髓天元」,声泪俱下。

“你知道你怎么死的吗?你自杀……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大战结束后自杀了啊!”

“……童磨写的?”

“我没人要。天堂去不了、地狱又不敢下,就跟在你身后做背后灵,结果你死了反而没能上天堂,因为我害怕、所以你就牵我一起下了地狱……”

时透有一郎摸到蝶屋看自己弟弟有没有老老实实地打那个叫疫苗的东西的时候,被三只小朋友拽到了单人病房前。

他和对面撑着一口气过来的灶门炭治郎对视一眼,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房门里突然传来一大阵哭嚎。

“我是没有用的废物,遭遇上叁也好还是害死家人也罢、这无用的脑子除了记住大家的死法外别无他用啊!”

“反正我也没有人要!死了不是活该吗!!”

他一脚踹开了门。八壹中文網

「炼狱杏寿郎」机械地看着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她眼眶边带红,嘴角带笑,尴尬得活似刚爬上人间几百年没见着人肉却发现人类早已灭绝的腐尸。

一时间房间里再度陷入了安静,刚嚎出声的「时透无一郎」死死闭紧了嘴,却又在针落地都能听见的寂静中打了个哭嗝,她绝望地、一点一点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不好意思,能请你们华丽地出去吗?”

时透有一郎冷着脸走进房间与她们对峙,少年沉默着没出声,同弟弟一个模板里出厂的眼睛幽深得望不见底。

不多时,「宇髓天元」举手投降,她一只手把「时透无一郎」从被窝里揪出来后又放开,另一只手扛起「炼狱」,走到门边还不忘顺手拖走疑似路过的灶门炭治郎,优秀的忍者以一带二,快速远离了案发现场。

年少的兄长用力关上了门。

「时透无一郎」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低下头做好准备挨训。先前未干的还在不争气地往下掉的眼泪通通被她用力抹去。

“谁不要你?”

时透有一郎向她走了一步,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弟弟」没出声,倒是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截。

他又好气又好笑。

“谁不要你了?”

「时透无一郎」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他,如三年前在月色下挨了他的打一样不敢说话。

“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说话啊!”

“……我没人要。”

她小声纠正了兄长的漏洞。

“不是谁不要我。”

“我为什么不要你?”

“…………因为,不是好孩子了。”

她的眼睛里又开始不听话地蒙上水雾。

“我很没用,没有去保护,保护了也什么都没有保护好。手上沾了血,身上也是…洗不干净了。”

“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拿起刀了。能被喜欢的地方都脏掉了、好脏的……”

少年用仅存的一只手干净利落地给了陷入梦魇的她一记耳光。

正如当时的「时透无一郎」所说,无一郎需要治疗,加上自己受伤严重,时透有一郎不得不选择接受鬼杀队的救助。

他的弟弟伤痕累累,昏睡了三周后勉强能睁开眼睛,却不幸地失去了记忆,那段时间有一郎对鬼的恨意一度达到了顶峰。

可无论怎么努力去试着握剑,他都没有办法去补全自己已经失去了的那只手带来的差距。和两个月就能握刀成柱的无一郎不一样,他不是那一块料。

失望、灰心、悲伤、生气,怎么都好,唯独对自己受到帮助而活下来——对自己还能和无一郎活着这件事,他绝不可能有怨言。

“我是白站在你面前的?”

“——你没有保护好我吗!?”

“……我没有。”挨了一记耳光的「时透无一郎」说:“我没有。”

她哭了起来。

“我找不到你,再也没有找到过。”

“我在山里、谁也找不到,光是一个人在熟悉的山里就吓得不敢说话、不敢去求助。”

“我看见鬼了,但是我没有去保护你们。”

我怕。什么都要怕。

什么都不怕的话你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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